第75章
  哪怕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曾经用身体感受过望舒的资本究竟多么优越。
  然而在真的看到那风景的一刹那,她还是觉得鼻腔里热了下。
  这一刹那,程时鸢真情实感地认可,上次做蛋糕的约会结果,真的不能怪望舒。
  牙关莫名地发酸。
  好像已经叼住了,一块雪白的、细嫩的软肉。
  程时鸢甚至能清楚看见,随着自己呼吸扫过那明显锁骨。
  有一点本就偏红的潋滟颜色,变得更加艳红。
  她只是一错不错地盯了会儿,就感觉到小腹又是一酸——
  程时鸢绝望地,将脑袋轻轻撞进了那澎湃春色里。
  今天。
  注定是发大水的一天。
  偏偏耳畔还听见,小孩不知收敛的迟疑声音:“……程程?”
  她无动于衷地抬手捂住对方双唇。
  “不许叫。”
  她很虚弱地出声:“你也不想我今天,失血过多而死吧?”
  顿了顿,她又很丢脸地承认:“当然,也可能是脱水。”
  望舒呆了好一会儿。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之后,不太确定地,将她的脑袋,在自己胸前按得更紧。
  然后就听见程时鸢闷闷的警告声:“望舒!”
  方才始终哭泣的小孩,终于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笑容。
  松开手之后,又重新将人抱紧,她在程时鸢的耳边小声道:
  “喜欢。”
  “最喜欢程程了。”
  【获取望舒爱意:1】
  她们俩在洗手间实在磨蹭了太久,以至于最终,谢栀清耐着性子来敲门:
  “拾元,出来擦药。”
  程时鸢蓦地一僵。
  五分钟后——
  磨磨蹭蹭从洗手间出去,再三申辩自己已经好了,不用再上药的程时鸢,被谢栀清冷着脸按回了病床上。
  新买的漂亮裙子下。
  布料一件一件离开肌肤,风从帘子缝隙里吹过来,明明不冷,却让她寒毛根根直竖。
  她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睛。
  带着薄茧的掌心,握住膝弯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完蛋了。
  果不其然。
  病房里,很快就响起了谢栀清冷漠如冰的质问声,透过帘子,几乎直直砸到其他三人脸上:
  “残成这样,都还克制不住是吧?这么不老实,想让我送你们进icu?”
  只各自尝到一点甜头的三人,若无其事地躺在自己病床上,一边回味着刚才程时鸢的美味,另一边却也忍不住在心中猜测,到底是谁偷吃了?
  唯有对一切心知肚明的,参与了每一场亲热戏,甚至还主导了每一场亲热的主角,程时鸢。
  默默地,默默地低头,将脑袋埋进软乎乎的,柔软的蚕丝被里。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次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幻想自己是一枚坚硬的河蚌。
  其实根本没有人偷吃,只不过是她太过敏感,所以丢人到把所有的药都不小心浪费掉这种事——
  她才不要说呢。
  就让谢栀清的怒火,朝着她们倾泻过去吧。
  总之这样丢脸的秘密,就应该埋进尘埃里。
  第40章 “叫妈咪~”
  这样的养伤,终归还是太费劲了。
  主要是有点费程时鸢这个人。
  第二天一觉睡到十点多,醒来还觉得疲惫的时候,她就意识到状况不对劲了。
  正好昨天她托人帮忙打听的治疗方案都有了消息,于是她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作为病房里优先痊愈的病号,吃了一口谢栀清喂过来的粥,提议道:
  “你们每个人的伤都不同,我问了几个专家。”
  “夏知燃你虽然很克制,没有伤到手的神经,但是想要皮肤恢复如初,在这边恐怕有点难度。小月亮腿上的枪。伤,倒是能留在这里,但是治好和愈合到不留疤的水平不同。”
  “还有姐姐你——”
  她脑子里已经在想,怎么包下私人专机,给她们每个人都安排最合适的治疗。
  毕竟每个领域最好的治疗,都不在一家医院,甚至不在一座城市。
  然而话才到这里,又倏然被人打断。
  夏知燃从旁边睨过来:“小月亮?姐姐?轮到我就是大名?”
  程时鸢:“?”
  她问:“这是重点吗?”
  夏知燃顿了顿,从善如流地改口:“哦。重点是,我不同意。”
  虽然在这里养伤,要时时刻刻跟这几个讨人厌的家伙共处一室。
  但更清楚的是,一旦她们统统被安排转院、去其他的国家,程时鸢拢共就一个人,她们也不能把人撕吧成几片每人揣一片带走,看不到人,这病有什么好治的?
  没有程时鸢看的话,这手要那么漂亮做什么?
  愈合如初又怎样?她又不会为第二个人重新拿画笔。
  陈楚星笑眯眯地,抬起双手,做出了个捂住耳朵的动作。
  幼稚地传达出一个含义:‘不听不听~小时念经~’
  对面的望舒更是将心碎模样信手拈来,震惊地看着她:“程程果然是嫌弃我现在不好看了对吗?居然这样迫不及待要把我送走?”
  她眼中写满了“我就知道你昨天是哄我骗我的”受伤。
  程时鸢:“……”
  唯有慢慢吹着粥,很享受照顾她这个病号的谢栀清,轻描淡写地附和:“不错的提议。”
  她淡然地睨过这几个,绝不可能老实养伤、还会骚。扰病友的家伙,贴心地给出提议:
  “不用问她们意见,晚上给她们一人放一片安眠药,保证醒来就在新医院病房里了。”
  她似乎从上次放倒夏知燃的事件中,得到了不错的经验。
  甚至还顺着思考出了改进空间,认为手/铐还是太容易给人逃脱空间了,改成束缚带给她们都捆成大闸蟹,应该就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程时鸢神色惊悚地看着她。
  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像有要把她的白月光染黑的架势——
  于是她抬手捏住了谢栀清的唇,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许做这种,不尊重别人人身自由的事情。”
  谢栀清隐约从她的神色里,明白了她最忌讳的事情。
  片刻后,微笑着啄了下她的指尖:“我吓她们的。”
  不过。
  受到惊吓的几个人,显然并不会轻视,来自情敌的恶意。
  一旦饮食、饮料,脱离了自己的视线,或者暂时被护工身形遮挡住,她们就不再送入口中,就连医生过来换药,都要额外多问几句,药物分别是什么。
  一时间。
  人人自危,好像都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程时鸢上午出去跟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趁着现在节目中止,特意又多请了几天假之后,转头看到站在身后,几乎在这段时间和自己寸步不离的人。
  她抬起双手,揽住女人的脖颈,像从前一样,将人压低到自己跟前。
  “你吓她们做什么?”
  谢栀清没吭声,只是抬手环住她的腰身,力道紧了紧,又松开,不甚满意地说道:
  “刚才吃太少了。”
  还是瘦。
  腰比之前在程家晚宴的时候瘦,也不知道在沈凌熙那里到底受到了什么虐。待。
  跟程时鸢受过的苦比起来,这些人提心吊胆几天又怎样?
  省得她们一个个不老实,仗着有伤就在那里卖惨装乖,骗取某个心软家伙的同情心。
  程时鸢用鼻尖,描摹她的鼻梁弧度,语气呢喃着,低笑:
  “你是在吃醋吗?”
  往常总会沉默不语,又或者用更难听的道德观念训斥她的人。
  如今只是安静两秒,好似拿她没什么办法,被戳穿了,也就认了:“是。”
  她甚至也没遮掩,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展露对碍眼情敌们的不喜:“谁叫她们昨天欺负你?”
  顿了顿,谢栀清又难得地、将脑袋压进她的肩头,卸下一贯强势的伪装。
  仿佛回到年少时,私下里维持不住冷脸,要在信赖亲近的人面前说完所有话的模样。
  “有时我也在想。”
  “要是我也受点伤就好了,这样好歹也能在你面前呻。吟两声,让你也多陪我一点。”
  高傲如谢栀清,总是不屑于用那些卖惨的手段。
  然而看到情敌们各个仗着伤。残谋福利,又忍不住地,一边唾弃,一边也在心中,做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假设。
  这都是因为,太想要得到程时鸢的爱了。
  哪怕是同情,可怜,心软的目光,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从前谢栀清总是很克制地,不许自己产生这些不入流的阴暗念头,直到看见程时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用“更正义的名头”带走,她才惊觉——
  什么正经,规矩,全都是假的。
  她永远也当不成那个在程时鸢的婚礼上,体面笑着送上祝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