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我不喜欢姑娘家,我就是断袖了?”
  江曜觉着薛淮璋之话太歪理荒谬,这传的同野史也无差别了,“再说了,谁说的我不喜欢姑娘?”
  常元忠和谭中仁对视一眼,谭中仁好奇问了江曜:“看来江大人已有心仪的姑娘?”
  “我有喜欢之人。”
  江曜朝两人颔首,说起姬时语时,他挑起的眼尾染上柔和的缱绻,“喜欢她已有许久了。”
  平日的江曜冷漠俊容,上朝更是沉默,在五军都督府任职之后,军中苦不堪言,都传他是个冷面煞神。
  可是这会儿,常元忠和谭中仁竟亲眼见他周身雪色沉沉落下,春光明媚起来。
  “你真有喜欢的人?”
  薛淮璋那面吃惊万分,“那怎么不告知侯爷和夫人?你不知道我和合英多担忧你,就怕你真是断袖,到时候才难办了。”
  “你们还忧心我作甚?”
  “我和合英不也是你的大哥和大姐吗?”
  都是忠义侯府的人,便是自家人了,薛淮璋自己许的,他是江曜大哥,虽说这事江曜从未应过。
  “好了,那你不必胡思乱想,一百个放宽心。”
  江曜是万分也不想听薛淮璋说劳什子“断袖”,他撇开薛淮璋的手,又道:“先前没告诉夫人是时候不到,这些时日我是打算寻个日子,找侯爷谈谈。”
  薛淮璋终于松气,从断袖一事走出来了,“那便再好不过。”
  谭中仁笑道:“也便是说,江大人的好事也要将近了?”
  “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入了江大人的眼啊!”
  常元忠戏谑不已。
  “你们都识得的。”
  江曜也没想瞒着几人,他与阿锁乃天作之合,天王老子来了也莫想拦他娶她为妻。
  若顺遂的话,在场之中皆为他日后的姐夫们。
  江曜兀自勾了唇。
  “我们认识?”
  三位姐夫面面相觑,没想出个所以然。
  江曜不语,不再谈此事。
  再一侧首,便见薛淮璋抱着酒瓶子闷闷不乐,他寻了话端,问薛淮璋:“薛兄今日寻见我们,怕是心里有事吧?”
  “唉……”
  “薛兄和姬大小姐婚期便在七日之后,怎上哀怨上了?”
  谭中仁不解。
  “你们有所不知啊。”
  薛淮璋又干了一杯酒,他喝了太多,打着酒嗝,愁眉苦脸,“这婚事近了,我心里忐忑不安,我怕合英不满意我,到时想当场悔婚。”
  常元忠摸不着头脑:“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大小姐为何会不满意?”
  薛淮璋满是醉意的眼,缓缓环顾三人,一个一个过,他露出发愁之色,神情难耐。
  “真要我说?”薛淮璋踌躇了。
  “说啊!”
  常元忠大咧咧喊:“都是大男人,有何事不能说的?”
  薛淮璋旋即耳根一红,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丢至桌上,侧头闭眼不再多看。
  常元忠飞快接过,大手一翻便是掀开。
  江曜离得最近,无需瞥眼,直愣愣的一男一女交叠,不给一丝喘息便闯入他的眼。
  薛淮璋带的什么?
  这和避火图,有甚区别?
  “不是,薛大人你怎么在恼这事啊?”
  常元忠快笑翻天了,薛淮璋竟揣了一本在身上,随时翻看,这是得多勤奋好学,不想让姬大小姐失望。
  谭中仁抱拳掩了尴尬,“不过话说回来,薛大人官身不比姬大小姐,难免担心。”
  这极力找补之意,下一刻便被常元忠给打破,他拉了薛淮璋过来,“我同你讲,这画有几分道理的,不过那样怕是不妥,要这样……”
  常元忠用双手给薛淮璋做了教诲,薛淮璋连脖子也起了红。
  谭中仁找不出词,窘迫尴尬,他看江曜:“江大人,你懂吗?”
  抬手遮了额头,江曜闭眼的刹那,只觉得脑子里浮起的那一幕,全然成了身披红纱,身姿柔软娇俏笑靥的姬时语。
  不能再想,怕出大事。
  怪薛淮璋闲来找事,要人作陪荒唐
  事。
  “我要回了。”江曜立即道。
  同几个大男人议论避火图里哪一副图最妙,等大婚之日用上,江曜才没这个功夫。
  江曜阴沉着脸,起身便欲离厢。
  ……
  当晚忠义侯府年节庆宴,三房聚首,众人围坐入宴,此意人丁兴旺,彰显府邸红火。
  江曜恢复了皇胄身世,被姬雄武留在姬家,过了一个热闹的年。
  楚王应准了。
  新年守岁,亥时二刻,江曜来到韶华院寻姬时语。
  宗人府已定好日子,一月十八适合更名,到时便将江曜的名字记上玉牒,入皇室族谱。
  这个年一过,江曜便真真切切要离开忠义侯府,回归他本该的命运了。
  京中的雪已止,这几日暖阳一出,雪层融的厉害,江曜踩踏过韶华院的青砖路,脚面不时有嘀嗒的水声。
  屋中亮着灯,却不见姬时语身影,江曜朝院里一扫。
  小姑娘静悄悄地蹲在韶华院墙角,面朝里,不知在嘀咕何话,默默低语。
  “阿锁。”
  江曜唤她。
  姬时语的身子颤了颤,却未回头,无奈之下,江曜只得走至近处。
  她的抽泣声随之而来。
  姬时语又在躲着掉眼泪了。
  “怎么了这是?”
  姬时语闷头埋在膝盖里,她环抱着自己,肩膀微抖,哭声隐隐约约。
  江曜心有猜想,许是姬合英将要出嫁,姬时语心有不舍。
  也或许他便要离开忠义侯府,她起了难过之意。
  不管为着哪个缘由,江曜都打心底盼着后者多些。
  回府的路上江曜还在想,因着薛淮璋喝酒谈心,毫不避讳掏出一册避火图,江曜被惹得口干舌燥。
  他不断回想,若见得了姬时语,他是该先亲亲她白软的脸蛋,凹出小窝窝,还是亲她的唇,看她满脸桃红,嫣然艳丽。
  可是来到韶华院,姬时语躲着偷摸在哭。
  这些念想便抛之脑后了。
  江曜叹了口气,狐狸眼垂下,不动声色的,他走去姬时语身后。
  身上裹着的那件狐毛墨色大氅被掀开,他一把罩在了姬时语头上,便将人裹入了氅中。
  “哥哥?”姬时语抬眼啜泣。
  “想哭便哭吧。”
  江曜会陪着她。
  姬时语被干净的竹林气息裹住,江曜的大氅很长,堪堪遮盖她全身。
  被蒙在黑暗之中,姬时语又觉着不适应,她不愿意避于暗处,孤身一人,凄凄冷冷。
  爬起来,姬时语扎入江曜怀中,埋头呜咽哭泣。
  她揪心地哭喊他:“哥哥,我难受。”
  江曜用大氅裹住她后背,她在他胸膛之处起伏,大掌抚着她后背,几下之后,哭声渐弱。
  “是因大小姐要出嫁,还是因我要走?”
  江曜声色如雪,他发了问,姬时语猛地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浸了水,湿漉漉的。
  她喃喃低落:“是因为姐姐要嫁人了……”
  不是江曜爱听的回答,他因而吃味,抬手一把捂住姬时语晶亮湿润的眼,他揽住她腰,往前一带。
  唇便咬上了她的。
  舌尖舔过她的上唇瓣,复而咬住她下唇,扯动着吻了两口。
  江曜宣泄着自己的不悦。
  姬时语却被他大力的亲吻,吮得腰软,身子经不住塌陷下去。
  江曜托举起她腰,姬时语忽地脚面离地,吓得惊呼,双手支在他肩上,寻求安心之感。
  她微张了口,江曜便径直而入,吻得热切。
  大氅蓦地垂落,没了遮盖与热意,姬时语一个缩脖,还想动作,唇瓣已被重重啃咬。
  江曜不喜她的分心,惩罚了她。
  姬时语喘息不了,脑子晕乎乎的,待一吻毕,柔荑软趴趴地勾在江曜的脖颈,没了力气。
  江曜就这么托着她,她的两缕发丝垂下,轻而点在江曜的脸上,姬时语在上,俯视着他双眸。
  喘了两口气,姬时语满脸红晕,拍打江曜,怒气勃发:“你怎么能亲我?”
  “为何不能了?你说了不好听的话,我不喜欢。”
  “太过分了!”
  姬时语气急,江曜竟如此强横霸道。
  “不会舍不得我?”
  江曜执拗这桩事,抓着不放。
  那双狐狸眼似融了雪,他凝望着她,眼瞳勾魂,偏又十足执着。
  像比任何事来的都要重要。
  江曜磨蹭过来,诱哄她说:“阿锁,你若说舍得二字,我便要将你锁起来,哪儿也不让去。”
  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姬时语却被气笑了,她觉着这时候的江曜太孩子气,总喜欢在这档子事争高下,平白就吃味起来了。
  “是,我也舍不得你。”她只得这么说。
  “那你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