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说完,舒纯熙不满地踢动了一下小腿,目光含怒地望着男人,等他的反应。
  敬渝听在耳边,很快就联想到不久前才得知的那桩事,心里又萦绕上浓烈的不适感,只不过他不能让这样的情绪被舒纯熙察觉,很快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睛。
  他一靠近,舒纯熙便只能闭上眼皮子,好让他的唇瓣落在自己的眼皮上,闭上了眼睛,自然也就看不到敬渝眼底那种复杂的情绪。
  “因为纯熙很好很好,所以才会被倾慕。”
  男人带着安抚的温润声音响在耳边,停顿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了句:
  “小姨的话,你不要当真。我看小姨她自己当寡妇当疯了,看不得我们两个感情好。”
  敬渝的这句话说完,舒纯熙一时之间都找不出来什么话来回答或者应和,只是忽然睁开眼睛,用一种像看什么新奇事物的表情盯着敬渝的脸。
  男人脸上的红还未消下,或许今夜都不能恢复了,原本一张淡漠清隽的玉面上布上薄红,两片薄薄的唇瓣上还沾着舒纯熙先前留在他嘴上的口红颜色,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地翕动着,有种别样的美感。
  舒纯熙望着望着,忽然也就没怎么气了,挣开他的怀抱从床上坐起来,伸手用指尖触了触他的一边面颊上自己的齿印。
  在听到“嘶”的一声轻哼后,又赶紧收了回来,两只手撑在腿侧,浮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嘟囔起嘴说:
  “你这个脸明天就要肿起来了,正好变丑了,就不能出去招蜂引蝶了。”
  说完,别过脸不去看他了。
  敬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舒纯熙说他丑的,双手无措了一瞬,然后变成了抿唇的委屈。
  他又没有被打的癖好,他也不想要破相的。
  这桩小小的心事一直延续到他哄完身旁的女人睡着。
  男人动作很静地下了楼,在医疗箱里翻找出来好几支消肿的药膏,把一张脸都涂满,无比清凉。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因为担心蹭掉双颊上的药膏,难得地没有侧过身去把舒纯熙抱到怀里,维持着朝天仰面正躺着的姿势,只是伸出一只手,把枕边人的手掌握在了自己掌心里面,然后才安心入睡。
  但即使这样“抢救”了一晚上,第二天敬渝还是不得不带上口罩,才能出门上班。
  上午还特地抽出一段空闲时间,去医院里面找医生好好看了下自己这张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看见敬渝捂着口罩出门时的情景,舒纯熙心里生出了一些愧疚和补偿的意思。
  这天晚上吃完饭,敬渝去书房后没多久,她就端着一杯牛奶也进了书房。
  将手上那个玻璃杯放在他手边,女人露出一个很诚挚的完美微笑,站在书桌一边,说:
  “给你喝的,补充点营养。”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眼有疑虑地拿起玻璃杯,张嘴喝了一口,确定里面装的是牛奶后,扯了扯嘴角,低低地挪耶了一句:
  “是你自己不想喝吧?”
  “那怎么了,借花献佛嘛!”
  舒纯熙跺了一下脚,扬声狡辩了一下。
  回到书房之后,敬渝已经拿掉了口罩,脸上的红肿也不知道处于哪个阶段倒是那个牙印,不知道几时才能彻底消下去。
  舒纯熙想象了一下别人看见他脸上的牙印的表情,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有点后悔的揪住两根食指,扭在一起,站了好一会儿,才把衣兜里的一个优盘拿出来,放在身前的书桌上。
  “这个给你,是爸爸给我的,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第47章
  男人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个优盘上,沉默地望了几息之后,才探身将优盘拿起来握在自己的手上,又靠回椅背上,把右手边的抽屉打开,将手里的东西稳当地放进去。
  “好,我会看的。”
  做好这一系列动作后,敬渝再朝舒纯熙伸出手,示意她也把手伸出来。
  就这样,女人的手搭上去,两个人的手掌交握在一处。
  而后他用另一只手转动了一下玻璃杯的背身,似乎是想好了,才忽然提道:
  “你今天中午在家都吃了什么?”
  “红烧带鱼,冒烤鸭,夫妻肺片,还有小龙虾……”
  女人盯着书房上半部分的空气,眼珠顺势转动着,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午餐。
  吸溜吸溜。
  而问话的人一听到这些菜名,一整张脸就好像隐约发痛了起来,撇撇嘴说:
  “那这些菜我都吃不了,今天我去看医生了,他让我保持清淡饮食,说这样才能好得快点。”
  闻言,舒纯熙的嘴干巴巴地张了张,最后合上了,顺着他的话将他的脸又给好好看了一遍。
  男人也在此时垂下眼睑,半闭着眼,收回手遮挡住自己落在她视线里的那半张脸,双唇抿着,看上去竟然很有几分落寞又委屈的样子,悄声说:
  “纯熙别再看我现在的
  样子……不好看了。”
  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垂着头,目光却并未从他的身上移开,只是将自己的两手揪在一起,心里天人交战了起来,最后,说:
  “那,那我以后尽量控制,就、就不咬你脸了。”
  她想着,像是签休战条款那样,挑挑拣拣好一会儿,最后才给出来这么一个条件。
  眼底下的男人并没有因为这话儿有什么反应,依旧僵在原地,温温柔柔地反驳了一句,说:
  “没关系,纯熙想怎样对我都可以,我只是……只是怕你觉得我碍眼。”
  “不碍眼,你还是很好看的。”
  舒纯熙咬了咬牙,心一横,凑过去将那杯牛奶拿起来塞到他手心里面,语气有点发虚地说:
  “你赶紧把牛奶喝了吧,能好得快点。”
  这下,敬渝没再推辞,“嗯”了一声后,拿起牛奶一饮而尽,再接过旁边人带着点殷勤递过来的纸巾,就着擦嘴的功夫,按下了自己隐约勾起来的唇角。
  “你每天在家都做些什么,会不会觉得无聊?”
  放下杯子,男人伸手顺势一揽,将已离自己很近的人带到腿上,让她面对着自己坐着。
  “商会明天有个手工类的体验活动,你想不想去参加?”
  说完,敬渝还动了下身体,探身将桌子上的一张传单拿过来递给她,这是他今天特意拿回来带给她的,其实是底下一个慈善类型机构举行的,他之前让郑徽替自己留过心。
  怀里的女人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拿过来随便扫了一眼,捏在手上,然后向前埋进他的胸膛,并不答话。
  敬渝张开臂弯方便她搂着自己,两具身体紧紧相贴之后,才偏头去她耳边低低地问:
  “怎么了,不想去就不去,我只是怕你在家待得无聊了。”
  “我是无聊。”
  最近因为敬渝的原因,她的入睡时间也没有那么晚了,每天早上醒来的时间也就提前了不少,那些娱乐活动却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些,她待在家里好像是会闷。
  有点无语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短气,舒纯熙默默地说:
  “我想要你陪。”
  敬渝愣怔了一下,才缓缓哑然失笑,唇角轻轻勾起,拍了拍怀里的人,说:
  “那我明天抽出时间来,陪你一起去参加好不好?”
  不是这样的。
  那上面的手工织机活动,明显就是一种艺术疗愈类的活动,不论是从做手工的角度,还是从什么其他地方,都不是以前敬渝会陪她一起参加的。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陪自己一起去参加。
  她要的也不是这样的陪伴。
  舒纯熙不言不语,只是闷声将双手擦过他与椅背之间,牢牢抱紧了男人的腰身,一丝一毫都不愿放开。
  没等敬渝琢磨明白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书房的门从外面被敲响,郑徽在外面出了声。
  怀里的人窝着一动不动,那两只手好像还把自己身上的衬衫给拽得更紧了。
  敬渝只好伸手揉了揉舒纯熙的头,温柔地哄道:
  “我先处理下工作,你不想回去的话,就在这里待着陪我好了,你先过去沙发那边坐吧,好不好?”
  怀里的女人依旧没有动弹,敬渝应了外面的郑徽一声“稍等”,将贴在自己胸膛上的那颗脑袋轻柔地抬起来,看见一张沉下来的脸,满脸写着不高兴。
  “怎么了嘛,我的大小姐?”
  语调微扬,男人用指尖抚了抚那皱在一块儿的眉毛,扯着嘴角冲她有点无奈地笑。
  舒纯熙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然后倾身亲了一下他的嘴唇,默不作声地从敬渝身上下来,背过身挪动到沙发上坐了下去。
  看着那个慢吞吞动作的背影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留给他一个侧身后,敬渝才收回了目光,让郑徽进来。
  很快门打开,郑徽走进来后才发觉舒纯熙也在书房,打了声招呼,然后把手里的文件拿出来给敬渝,说了几件工作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