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立在垃圾桶旁边,看着等着出来的考生,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周渡野恨自己胆怯,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钟向暖躲
  开了鞠夏茶和钟定,避着他们找周渡野。
  钟定和鞠夏茶绝不会让钟向暖和周渡野在一起。
  钟向暖看见人群中打着伞的周渡野,猫着腰钻到他的伞底下。
  掐了掐他的腰:“快走,别被我妈发现了。”
  钟向暖搂着周渡野的腰肢,整个人半依偎在他的怀里。
  少女柔软的手臂圈着他精瘦的腰肢,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胸脯上。
  周渡野的心脏狂跳,他下意识往后移了几分,怕她发现自己的龌龊。
  他们同打着一把伞。
  少女发丝的馨香萦绕在周渡野的呼吸中。
  少年硬朗都下巴不自觉向她的头顶靠近。
  周渡野想问她用的什么洗发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想不想我亲你。”
  第56章 亲你呦嘈杂的脚步声和耳边凌乱的……
  嘈杂的脚步声和耳边凌乱的雨声,让钟向暖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女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钟向暖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
  钟向暖垂下头,密集的雨点顺着伞滴下,被风吹的摇曳不停。
  钟向暖比周渡野矮了一个头,偏头就能看见她的侧脸和白皙精致的锁骨。
  “你说什么?”钟向暖刚才说了一句话,周渡野没听清。
  “你头低下来一点。”
  周渡野闻言照做,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周渡野尚未将水汽擦拭干净,右脸颊被风吹的凛凛。
  凉意之上,少女温热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温柔覆盖,替他吮去脸颊上的湿意。
  相遇那年,他们六岁,闷热蝉鸣嘶哑的傍晚,钟向暖牵起他的右手。
  十六岁的夏天,大雨磅礴,钟向暖吻过他的脸颊,跟他说她喜欢她。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周渡野垂眸看着她,眼神复杂。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俯身回吻住她。
  但他忍住了,自己一身污秽,待在黑暗无光满是腐败恶臭的地方。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被抓进去。
  十年时间,他试图且努力抛弃自私的劣性。
  但总是有人逼他,逼他明白只有自私自己才能过得好。
  “一起去吃饭。”周渡野被钟向暖拉着,他耳尖的绯红尚未褪下。
  “你爸妈问起来怎么办。”
  “我已经跟他们打过电话了,我说我跟孙文鹿出去了。”
  鞠夏茶他们信了,叮嘱她早点回家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夏天的雨下的大时间也并不长,钟向暖和周渡野去了离考点附近的一家冒菜店。
  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雨点残留在落地窗上,玻璃上残留了一层雾气。
  钟向暖用食指在玻璃上画了一只小鸭子。
  “你这是鸡还是鸭?”周渡野在小鸭子旁边画了一个问号。
  “我的画技已经抽象到这种程度了吗?”
  钟向暖觉得自己画的小鸭子很好看啊,真鸭子该有的,她一个没少画。
  “你怎么突然想起画小鸭子了。”周渡野显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不是因为他不愿意没有耐心应付钟向暖,而是因为他不擅长安慰人怕伤着钟向暖。
  “语文阅读理解节选的文章写了鸭子。”
  看到阅读理解题目的时候,在争分夺秒答卷的宝贵时刻,她没有仔细读题和选文,而是因为文章李出现的鸭子想到了岑尧。
  选文讲到大概是一个姐姐为了在父母双亡,家里的田地房子被叔伯抢夺后,为了养活自己的弟弟妹妹,开始养鸭子,卖鸭子和鸭蛋为生的感人故事。
  姐弟妹几人很团结有爱,弟弟靠着姐姐的托举读了大学,毕业赚了钱之后带姐姐来了大城市。
  让姐姐再也不用长时间生活在潮湿、充斥着鸭味和排泄物的棚屋。
  也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下河捡鸭蛋。
  她上一世在商场打工的时候,旁边儿童乐园有送小乌龟和小鸡小鸭的。
  她每次下班路过都会摸摸小鸡和小鸭的头。看着他们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心里可难受了。
  她问儿童乐园的工作人员:“这些小鸡会长大吗?”
  “不会,吃不了两星期就死了。”工作人员抱着胳膊满不在乎,她不是漠视生命,而是缺乏同情心和怜悯心。
  钟向暖语气庆幸:“那些被买走的要好一点。”
  “也说不定,小孩就是图个新鲜,过段时间不要了家长就会把丢了,毕竟住城里谁会养只鸡鸭。”工作人员絮絮叨叨:“要是家里有爷爷奶奶住乡下还好,命硬还可以带回农村养着吃。”
  鸡鸭难逃一死,不是被饿死冻死病死就是被杀了吃。
  就好像是她上辈子悲惨的命运,无论中间过程怎样结局都是惨不忍睹。
  钟向暖不能把怪员工没有同情心,因为她有同情心,但是不能把小鸭小鸡全部都带回去。
  她只买了一小部分。
  她把鸡鸭带回家的时候,岑尧脸上的错愕和嫌弃流离在外,尽管后来掩住。但钟向暖还是看见了。
  他们那个时候租了一个带露台的房子,房子在顶楼,因为经常漏水的原因十分便宜,但是露台比楼下大很多,差不多是一个成年男人躺下的长度。
  钟向暖把鸡鸭养在阳台。
  “它们长大了怎么办。”
  钟向暖微愣:“这不跟养宠物一样吗?”
  猫猫狗狗能养,为什么鸡鸭不能养,而且鸡鸭还能下蛋呢。
  岑尧被钟向暖清奇的脑回路搞得无话可说:“猫狗听得懂人话,你确定它们能听得懂”
  钟向暖不管:“他们又不会大叫扰民,我把它们放在露台你不看就是了。”小鸡小鸭还没手掌大。
  岑尧没有跟她继续争辩,只不过每隔几个星期,钟向暖养的鸡鸭都得死一半。
  钟向暖开始以为是养不活,后来才知道是岑尧弄死的。
  养鸡鸭怎么配得上他高贵的身份。
  死岑尧。
  阴魂不散。
  钟向暖厌恶自己想到了他,她提到岑尧的次数也愈发多了。
  毋庸置疑,岑尧的死缠烂打非常有用。
  纵使钟向暖提起他说的都是不好的话,可是岑尧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看什么?”周渡野注意到钟向暖的表情变化,他手机里存了好多南瓜饼的照片。
  周渡野很疼爱南瓜饼,手机里大半的照片都是它。
  吃饭喝水睡觉,甚至被养在院子的原住民揍的照片视频他都有。
  “没什么。”钟向暖收回目光,搅着杯子里的红豆酒酿。
  周渡野眼神黯淡下去:“你不想看看南瓜饼吗?”她以为钟向暖会主动问起的。
  “看啊!我可想它了,它有没有长大。”钟向暖落座在周渡野的对面,看周渡野打开相册,跟她说每一张照片发生在什么时候,他那时候在干什么。
  钟向暖起身坐到周渡野的身边。靠在他的胳膊上:“它好调皮。”
  “这是你家院子吗?好大啊?”周渡野迅速划过的一张照片被钟向暖划了回来。
  钟向暖两指上下动作,周渡野工作的小院暴露的一展无余。
  “这是你家”
  明明之前的照片是高楼单元房。
  “朋友家。”周渡野淡淡道,左手抓着衣摆,心中慌乱。
  钟向暖狐疑地看了一眼他:“谁啊?哪个朋友,你有跟我说过吗?”
  “没有,一起练球的朋友,只有练球才会在一起,平时不交流。”
  钟向暖的第六感很准,她知道周渡野说的不全是真的。
  但是她也不好直接戳穿,毕竟周渡野好不容易来安南看她,而且他们刚刚在一起就发生矛盾不利于感情发展。
  “嗯。”钟向暖暂且相信周渡野没骗她。
  “它怎么出这么多油。”钟向暖把头靠在周渡野的肩膀上。
  “无毛猫就是爱出油。”他每天都要
  用湿巾给南瓜饼擦擦,不然它身上的油蹭的到处都是。
  “阿尧,你怎么不走了。”岑尧的同伴走了好大一截路回头才发现岑尧不见了。
  他回头找人,目光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逡巡。
  岑尧站在那没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马路对面的餐馆。
  靠窗的座位上,靠在另一个男生肩膀上,笑颜如花的女孩,让他气得窒息。
  明明鞠夏茶跟他说,他们回去接钟向暖出考场。
  为什么钟向暖还会跟周渡野在一起。
  明明……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岑尧的同伴唤了他一声,这一声唤醒了岑尧。
  从嫉妒惊愕愤怒中回过神的岑尧像玩跑酷那样在马路中央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