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两人坐小木桌旁吃晚饭,虽味道没平时好,但中午没吃,早上只啃馒头,竟觉面条原汁原味也有风味。
  吃完饭,院子黑漆漆,能看见东西但模糊,贺渊说:“别洗碗了,等天亮再洗,咱去走走消消食。”
  于清知贺渊爱热闹,两人从没晚上逛过,高兴答应。
  贺渊小心灭火炉,锁门,小两口朝热闹东街而去,晚上,镇上人三三两两闲逛,或街头巷尾停留,不像农家早早归家睡下。
  东街灯火辉煌,不比白天差,茶馆、酒楼还有很多人,尤其春香楼前,马车一辆接一辆,下车都是穿华丽的富家少爷、老爷。
  贺渊一看,赶紧拉于清远离。
  两人到大河边,见河面飘很多小船,木船前点灯在水上漂。
  于清一下被吸引,眼里满是跃跃欲试。想来以前在上河村,没坐过船。
  贺渊岸边挥手,不一会儿,一艘小船靠近岸边。贺渊笑问:“叔,坐船多少钱?”
  “诶,客官,三十六文钱,绕一圈。”
  于清一听打退堂鼓:“算了,咱出来逛逛,花这钱干啥。”
  “清哥,咱挣钱就为享受,我从没坐过,快来陪我。”
  说完,贺渊付钱,拉于清上船。
  船夫喊:“两位客官坐好喽,船要开了。”
  船夫一吆喝,小船离岸边,随水动,河面波光粼粼,岸边小镇夜景闪过,在其他船间穿梭。
  没多久,贺渊牵于清下船,于清走远抱怨:“呸,破船,几十文没了,不值,下次不许花这钱。”
  “贺渊,咱成亲要养孩子,一大笔钱,现在没活干,全靠种地,得好好存钱。”
  两人回到铺里,因为于清在巷里提起成亲,便念念不忘。声音变软追问:“阿渊呀,咱存三两多钱,你说赚钱就成亲。”
  贺渊躺在小床,想于清睡哪?于清却还在撒娇:“阿渊~,咋不说话,莫非是在诓骗我?”
  贺渊心又想,算了,自己是君子,睡一张床又不干啥,回道:“三两不够,卖了西瓜再成亲,不急。”
  于清不信,脱鞋就扑床上,抓住贺渊肩膀使劲摇。
  摇得贺渊头晕,听不清于清激动地说了啥,贺渊急中生智,果断抓于清细腰,翻身压身下。
  这时,两人近,四目相对,贺渊能感觉对方呼吸,按理小哥儿被汉子压身下,该生气或害羞。
  可出乎贺渊意料,于清白皙脸兴奋泛红,眼闪期待。像占便宜的是贺渊不是于清。
  贺渊在于清期待目光中,慢慢移床边坐下,心情平静。
  温和说:“你小哥儿急啥,卖西瓜之后,能给你办大酒席。”
  于清没回答,转而疑惑问:“贺渊,你是不是不行呀。”
  这话让贺渊猛转头,气声大:“你说啥呢,没试过,咋能说我不行嘞。”
  于清桃花眼真诚:“那行,咋不来?”
  贺渊被于清无耻惊得说不出话,保持镇定,说:“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
  于清想生米煮成熟饭,贺渊却一根死脑筋,想起贺渊让等,于清握拳压怒火。
  温柔说:“阿渊~咱农家,成亲不讲究大场面,简单办就行。”
  贺渊知,农家办酒席简单,穷的直接背媳妇回家,一家人吃饭就过。
  可他第一次成亲,想热闹气派,以后回想不遗憾,再说上一世,谈恋爱七八年的人比比皆是,不急。
  “清哥儿,都等这么久了,再等个把月,不是大事。”
  说完,没等安慰,于清又扑来,贺渊有准备,伸出双手抵挡,两人姿势怪异,贺渊双手挡于清胸前,于清挥舞双手往贺渊身上倒。
  某刻,贺渊突然收手,于清失支撑倒贺渊身上,于清没反应过来,屁股还在贺渊腿上蹭蹭。
  于清愣了会儿,看清情况,露出不一样表情:“小傻子,你这样还想拦我。”
  于清笑够,坐他身上狠狠说:“贺渊,告诉你,明儿跟爹娘说,咱们后日成亲,听到没,不然,村里人都会知道你不行,同房五秒就软。”
  于清蛮不讲理、不知羞耻还命令,贺渊怒火上来,小哥儿瘦弱力气小,他没费多少力气,就用衣服把于清手腕绑到了床脚。
  贺渊点起蜡烛,站在隔间,高高在上,冷冷看向于清。很久后,蹲下来,伸手拍了拍于清因生气而发红的脸颊,淡淡说:“听不听话,以后还发疯不,还五秒软,老子能弄晕你。”
  于清大脑里,腿早踢向贺渊了,现实他却能屈能伸,眼含浓情,嘴讨好笑。
  不停说好话:“阿渊~刚我不好,别生气嘛,你是大人物,心胸狭隘……哦,不对,心胸像大河宽,啥都能包容,包括我这个小可怜。”
  “我家贺渊好,处世圆滑,聪明,咱村找不出第二个了。”
  贺渊坐床边,翘二郎腿,听于清不停说,半柱香后,才解开绑住于清手腕的衣服。
  贺渊打着哈欠,把被子对折:“你睡被子里,我睡旁边。”
  说完不管于清,吹蜡烛上床,直直躺,隔间黑暗,于清站床边像黑影,像索命恶鬼般。
  于清站床边,犹豫说:“阿渊,我不想等,咱成亲吧。”
  贺渊皱眉,声音不高兴:“咋回事?你学变脸的啊?一下一个样,刚不是说听我的?”
  于清没答,只有细微抽泣声,眼泪滴贺渊手背,贺渊烦躁翻身闭眼,不管于清折腾,想睡。
  可一盏茶、一刻钟、两刻钟过去,于清抽泣不停。
  没之前胡闹,贺渊可能同意,可现在有气,狠下心,不管自己催眠。
  好会儿,贺渊像睡着又像没睡,耳边抽泣声时大时小,吵得没法安睡。
  贺渊睁眼,床边没黑影,可能站累,于清蹲床角缩一团,贺渊无奈叹气。
  真难办,哭有用?没用,有本事淹死他,动不动哭,难道水龙头转世,有流不完泪,这一哭不知多久。
  第20章
  贺渊盯着于清看了好久,才有些烦躁地说道:“哭哭哭,就知道哭,闭嘴!天一亮,我就让娘选个好日子,赶紧过来睡觉。”
  哭声瞬间停了,于清慢慢抬起头,小脑袋不停地点着,带着哭腔小声说:“嗯~”
  一团黑影在床上慢慢移动,他先是给贺渊盖上被子,然后掀开一角钻进贺渊身边,像寻求安慰的小孩子,双手紧紧抱住贺渊,脸靠在贺渊的肩膀上。
  于清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人才安静下来,两人也进入了梦乡。
  清晨,贺渊就起来了,轻轻推开铺门,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接着,关上门,迈着轻快的步子,去包子铺买了两笼热气腾腾的小包子,付了十四文钱。
  提着油纸包回到铺子里,爹娘已经到了,贺父正在做衣柜,贺母在帮忙。
  于清往火炉里加了根木柴,炉子上小锅里的米粥正冒着泡。
  于清虽然眼眶红红的,眼底也有黑眼圈,但整个人精神很好,一边哼着贺渊没听过的小调,一边熟练地干活。
  吃饭的时候,于清满是期待,不停地给贺渊使眼色,贺渊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吃完早饭。
  他夹起一个素菜包子,胡萝卜白菜馅放了不少猪油,吃起来挺香,贺渊边吃边说:“娘,你挑个好日子吧,我准备成亲了。”
  贺渊怕某人等不及,又补充道:“对了,挑个最近的好日子。”
  贺母先是一愣,接着满脸欢喜,拍手叫好:“对呀,早该办喜事了,老头子,咱们明年就能抱上大孙子啦。”
  贺父也很高兴,吃完饭就和贺母一起翻黄历,看到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贺渊也不在乎昨晚的事了,心里很满足。
  贺母盯着黄历看了好久才说:“这个月二十一号不错,还有十多天,来得及准备,明天和我去外祖家玩几日,把喜事告诉老头子,让他也高兴高兴。”
  外祖在贺渊病好之后,曾经来看过,现在过了好几个月,确实该去外祖家看看。贺渊爽快地答应:“好,不过明儿会不会太急了。”
  “外祖家啥都不缺,带上换洗衣服就行,到镇里坐马车去。”
  午后。
  于清一向节省,他已经是贺渊的人了,也不讲究什么习俗,不用那些纳彩、问名、纳证之类的礼节,只要把喜宴的酒菜准备好,农家就会说这是好酒席。
  要是把钱花在别的地方,酒席上却小气,到时候会被人说的,还没到日子,酒肉也不用急着买。
  贺渊想到于清总是穿旧衣服,不顾于清的阻拦,拉着他去了成衣铺,仔细挑了一件柳绿色的衣服,现在两人手里不宽裕,办酒席要准备二两银子。
  钱得省着花,贺渊只给于清买了一件新衣服,等成亲那天穿。
  路过蜜饯铺,买了两包杏仁干,又去糕点铺买了两包糕点,都是贵的玩意,一共花了六百零七文钱,主要是那件衣服就花了五百文,不过贺渊就是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