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前几日福珠想到后世的快餐,其中做了葱烧猪排饭,一连过去几日,阿茂还念叨着想:“小姐,何时还能尝一尝那道猪排饭?”
  “快了,咱们即将要上新这道菜!”福珠打算将它列入新菜之中,厚大的猪排铺在大米饭上,再淋上枣红的汁子,盘子里还有煮软的白菜片,脆生的胡萝卜丝,光是配色都讨喜。
  陆离跟着部队离开了,一辆辆车上装着分割好的猪肉,幸而天寒,否则运到营地早就臭了,等打完仗,也抱几只猪崽到军营里,这样就能自给自足了。
  一行人赶了多半日路,陆离下令让众人停下来修整,伙夫照着陆离给的食谱炖菜,福珠提前炖好的猪肉,此时已经凝固成一团,有汤汁胶着,要先斜切上两刀,再用铲子托底,方能取出。
  一大块猪肉冻放进大锅,待化开后加白菜一同炖煮,对行军的士兵来说,就是十足的美味。
  鲁地和闽地传来消息,倭寇在两地开始挑衅,都是临海的晒盐之地,先抢了百姓的海盐,又派人在盐市作乱,军营捉了他们的人,搜查他们的老巢。
  陆离赶到鲁地的时候,祁靖在军帐大发雷霆:“这倭寇实在无耻,竟截了百姓的渔船,三皇子简直不是人!有本事就来军营叫板,欺负平民百姓算什么本事!”
  “可通知陛下了?你们打算如何应对?”陆离平静地问。
  “陛下回信,让两地静观其变,朝廷准备调遣来兵士支援两地。”祁靖低声道:“现下这倭寇已经在百余处进行骚扰,军营实在是巡视不过来。”
  陆离听罢只觉得不对劲:“我们毕竟与倭寇隔海,三皇子想造反,倭寇又能来几人?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为何?”
  “为何?让百姓晒不了海盐,出不了海,他们心里就痛快了。”祁靖愤怒道。
  “可找到了三皇子的行踪?”陆离问:“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三皇子的行踪。”
  “未曾,萧铎隐瞒的极好,我们怀疑他是不是出海了?”祁靖说道。
  陆离虽也怀疑,只是还有一个疑点,是他们忽略的又想不起来的。
  正当他苦思冥想时,祁靖突然来了句:“你不是带了粮饷来,可有什么好食的?正好中午了,我们先去用饭吧。”
  军营里仍是猪肉炖的白菜,陆离将福珠带的腊肠拿出来佐饭,祁靖看到,伸手抢来一截:“这香辣的肉肠好久没食过了,先借我几根解解馋,等回京之后我请你喝西北的烈酒!”
  “西北?”陆离捕捉到两个关键的字眼。
  “对啊,西北的将军去年回来述职带来的烈酒,被我放在京城的府里了。”祁靖说道:“可有什么问题?”
  “你说,萧铎是不是没在东边,而是逃去了西边?”陆离说道:“西北曾是他舅舅柳学镇守的地方,那边还有不少他的老部下。”
  祁靖听完脸色大变,夹筷子的手顿住了。
  第75章 爆炒肚丝 阴谋
  “我们岂不是寻错了方向?”祁靖将筷子放下了。
  “倭寇现阶段四处挑衅,却不发起进攻,我怀疑倭寇是在等着消息。”陆离的声音飘进祁靖的耳朵。
  “不能吧,柳将军乃忠君良将,且他战死已过十年,就算是他的旧部,也不可能被萧铎所用?”
  “这就是可疑之处了,柳将军战死之时,萧铎尚是幼童,这中间的几年,是谁替他维系的?”陆离想不明白,是谁用十年的时间布这么大一盘棋。
  “我即刻派人到西北查看。”祁靖放下筷子,疾步奔向指挥营。
  陆离也跟着他过去:“还要向皇宫禀报,可别忘了。”事急从权,怕是等不得了,只能先斩后奏。
  京郊小院儿里,福珠还在着妇人做手掰肠,她不知道陆离那边情况如何,索性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腊肉腊肠是生的,得烹过才能入口,手掰肠就不一样了,它是蒸熟的,冷食热食都方便。
  除此之外,福珠让宋月向农户多多收鸭蛋,制成咸杬子,鸭蛋壳厚,能受得住一般磕碰。
  几日过去,手掰肠已经挂满了院子,待晾好的便收进仓库,刚出锅的肠衣带着水汽,不及时晒干,堆在一起会发馊发霉,这可为难坏阿余了,鸟雀常来啄食,气的她拿着根竹竿守在院子里。
  还是福珠解放了她:“你去拿些谷子洒在墙外。”
  阿余照做了,果然那些鸟儿都落在墙外叼起了谷子,不再理会墙内的手掰肠。
  “小姐,好神奇,这是为何?”阿余扒着门缝偷偷看着老实的鸟雀。
  “冬日里,鸟儿们食物匮乏,所以看见一处便蜂拥而来,所以要把它们引向别处就好了。”
  “那它们还需要水吗?”阿余作势要去厨房端。
  福珠看着欢快的鸟雀说:“不需要,它们会去啄河边的碎冰。”
  “那我就不给它们了。”阿余进屋自己喝了一碗水,门外传来吵闹声。
  原来是曹大娘的儿子来送猪肉了,福珠赶紧将门栓拆开,板车直接推到院子里来了。
  今日除了猪肉外,曹大郎还拿来了副猪肚,已经处理干净了,他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董阿伯让我把猪肚拿回来,剩下的被屠户买走了。”
  猪下水便宜,只要洗干净便没有异味,之前人们嗤之以鼻,现下成了猪肉摊上的抢手货。
  “那咱们今天就炒猪肚食。”话音落下,福珠刚要接过,阿余抢先一步:“我会洗,交给我吧。”
  曹大郎送完猪肉,转身即将离开,突然忘了带话:“董阿伯让我告诉你,咱们猪场现下没有能出栏的了,下一批得等上月余。”
  “好,我知晓了,多谢曹大哥。”福珠道完谢,心里盘算,抽空还得去陆家猪场。
  猪肚虽说处理干净了,但缝隙还需要细致地洗上一洗,用面粉和盐仔细搓洗,再翻面继续,洗到表面不黏糊为止。
  福珠趁着阿余洗猪肚的功夫,驾着驴车去了陆家猪场。
  管事张青昨日接到福珠消息,便将猪场的明细整理了,福珠下了马车,账册就递到了她手里。
  眼下这边还有五十余头待出栏,张管事整理的账目非常细致,福珠看完心里就有数了:眼下这三个饭馆只能指望这边了,若朝廷再传信来,也只能商量别的东西填补了。
  回去的时候,阿余已经把洗净的猪肚带到有福来食肆了,福珠接过,开玩笑逗她:“让我检查检查阿余洗的干净否?”
  “我对自己有信心!”阿余叉腰。
  猪肚现在已经搓的透白,放到水里,也不会弄浊,这下手打的算是过关了。
  福珠撸起袖子,切姜片与葱大段并猪肚下冷水锅,煮出浮沫继续改刀,切成筷子棱状的“虾米条”,再下锅煮,还要敞开盖子,不然异味跑不出去。
  待肚丝煮软,捞至一旁控干水分,铁锅里舀上一勺花生油,切碎的小米椒爆香,辣椒籽炸开,发出“哔啵”声,花椒的胡麻,蒜瓣子被炸的焦黄,干松的葱碎在里边乱跳,此时香料味达到最盛,福珠赶紧倒入猪肚丝翻炒。
  那肚丝的绒毛吸饱了汤汁,出锅时已然变的油润,阿茂最爱这猪肚咯吱的口感,炒菜时福珠还放了一些青椒,区别于单纯的干辣,肚丝的辣中还带着鲜。
  因着猪肚已经煮够了火候,软糯却不失韧性,连陆母都忍不住多夹了几筷子,福珠怕她独自心烦,所以邀她来食肆用饭,一来二去,陆母不用再请,到时辰肯定会出现在食肆,有事也去两家酒楼转转,按福珠那句话说的:“这些都是您儿子的产业,如今他不在京城,您也得帮他看好喽。”
  陆母按照福珠说的,每隔几日就去两处巡视一番,有一次遇上了难缠的食客,陆母直接将其堵了回去,言语之犀利,让一种小厮食客拍手叫好,倒有年轻时候的气势了,陆母自此便揽起了监工的活计,在哪边赶上饭点,随机点上一两道菜,就当考校厨子了。
  “能得伯母的青睐,可是不易啊!”福珠打趣道。
  “淘气的丫头,还不是你手艺好,引得我嘴馋,若明天我嘴角起泡,可赖你!”陆母和食肆越来越熟,如今经常开玩笑。
  “明明是您喜辣,错处倒让我来承担了。”福珠幽怨地对田氏说道:“娘,我新做的菊花茶一定要给陆伯母带上两包。”
  “你呀!就是不说我也早准备好了。”田氏和陆母也相处的极好,转头说道:“今早福珠就说让我带过来给你,春日干燥,饮些降火的,身体舒润了就不爱上火。”
  “那我就多谢啦!”陆母赶紧又夹了几筷子炒肚丝,有菊花茶相佐,就不怕上火了。
  福珠说完话,又想起远在千里的陆离,也不知那边的战事如何了。
  半个月后,军营收到了消息,果然在西北之地发现了三皇子萧铎的踪迹,祁靖收到信后,匆匆略过后赶紧递给陆离。
  “没想到让你猜对了!”祁靖憋闷地捶了下桌子:“这叛徒将贼寇引过来,竟然还有脸去烟花之地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