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沈应站起身来， 语气比孤仞峰堆积的霜雪还要幽冷，凝结着积在心底的寒气，将压在而二百年的怨气吐露干净。
“明明是你对我有偏见。”
“洛锦之与你是莫逆之交，许姝桐跟墨玄是你密交好友，应如雪沈天祁， 你对待他们也算交心知底，只有我。”
沈应面上挂着寒霜，哀寂跟自厌爬上他的眸子，“你对我处处挑衅，时时比较，明明我们拜入同一师门，同授课业，你却唯独对我冷淡至极。”
季无尧张了张嘴，眼底惊愕。
沈应低声轻笑，语气满是对自己的自嘲，“你背地里的袒护，私送给我的膏药，为我抄写的剑谱，背着我走过的幽林，如今看来只是你秉性乐于助人，换了人来你也会如此……”
他一步步走到季无尧面前，面色如雪，墨眸寒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季无尧，“倒是我被你戏弄的像个傻子。”
季无尧不习惯沈应这般强势的态度，往后退了一步。
沈应没有跟上前来，冷冷瞧着他的动作，“你总是这么不知分寸，惹的旁人心乱如麻，自己却什么都不知晓。”
这几乎算的上是明示，季无尧心跳如鼓，一半是不敢置信，一半是觉得如梦如幻，好不真实。
他心里乱成一团，没有头绪，当年他做的那些事，没想到沈应记得这般清楚，他向来遇事果决，但是在沈应这件事上，季无尧总是开不了口。
若是换成二百年前的季无尧，他恐怕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若真是两情相悦，他定要拉着沈应将这消息敲锣打鼓弄的人尽皆知。
但现在不一样。
他变成了潭中泥，但沈应是天上月，不敢高攀恐惹污秽。
他鼻子有些酸，自己知道的太晚，太不合时宜。
这股酸劲从的鼻腔一路冲到他心底，压在心尖化为沉甸甸的闷痛，一想到沈应这般清冷孤傲的人物守着一个没有回应的山谷，季无尧就觉的酸涩难受。
这一刻季无尧有点痛恨自己的迟钝。
沈应垂下眼帘，话语里不带一丝情绪，“你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全因我一厢情愿，你不必有负担也不用觉得有亏欠。”
“我相信你，正如应如雪他们相信你一样，没有私情。”
沈应一句句说的都很认真，他说的越是轻巧，季无尧心底越是难受。
季无尧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沈应，我……”
沈应静静立在原地，眸底冰雪初消。
季无尧抬眸，认真开口，“沈应，当年我维护你的话句句真心，以前是，现在是。”
沈应抬眸，“然后呢？”
季无尧继续道：“十相城随时欢迎你来，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比我自己都重要。”
“比如？”
“比如？”季无尧咽了咽口水，“比如我自己？我把你放在我前面的。”
沈应的眸子又冷了下去，皮笑肉不笑，“那我还真是荣幸。”
他往前走了一步，就站在季无尧身前，两人之间只有半拳的距离，沈应瞧着眼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没被季无尧气死，真是自己脾气温和。
“我劝你好好想想，你该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自从明白沈应的心意，沈应一靠近，季无尧就觉得自己心口开始不争气的乱跳。
沈应又道：“承认喜欢我就这么难？”
嗡，季无尧耳朵嗡鸣起来，他从头烧到脚，耳朵里听不见其他东西，只好僵直着身子不动。
沈应叹了口气，他俯下脑袋，捏住季无尧的下巴，直直吻了上去。
砰，心底烟花炸开，嗡鸣声连成一条直线。
沈应吻的很轻很细致，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季无尧轻眨了下眼睛，觉得自己被沈应蛊惑，他闭上眸子。
沈应轻捏了下他下颌，然后将他的气息吞噬干净，又强势侵入，留下自己的味道。
等分开时，季无尧有些轻喘，眼睛水蒙蒙的一片，好刺激。
沈应抬着季无尧的下巴，伸出拇指拭去他唇角水渍，眼帘一掀，幽幽开口，“总是说些我不喜欢的话。”
季无尧舔了舔唇，“我没有……”
“嘴硬。”
沈应垂着眼睛，“你在想什么，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他眸子是浓郁的黑，捏着季无尧的下巴将人扯到身前，黑白分明的眸子要看进季无尧心里，“所以不打算说句喜欢我吗？”
季无尧刚要张口。
沈应忽的一笑，指尖搭在季无尧的脖颈上，细细摩挲，“答案如果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把你关到你承认为止。”
季无尧咽了咽口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应威胁人起来简直性感的要命，这么一张清冷出尘的脸，偏偏对自己有欲。
想想季无尧就兴奋的要死。
他忽然觉得自己先前那些犹豫那些踌躇有些可笑。
他怎么配不上沈应？他跟沈应简直是绝配。
心思一明朗，季无尧便再无顾及。
没关系的，他是名声臭，可他现在修为高啊，若有人在他面前诋毁沈应，那杀了便是。
他保证不会传到沈应耳朵里。
他要私藏天上月。
季无尧眉毛一挑，将沈应扯到身前，脸往前凑，两人离的很近，沈应的视线落到季无尧唇角。
季无尧眼神直白，“那檀珩仙君喜欢我吗？”
沈应表情都没变，“喜欢，此心可鉴。”
季无尧听完，心被塞的满满的，他捏了捏沈应的脸，有些霸道，“沈应，跟我回十相城吧，我保证好好对你。”
“可以。”沈应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要等你身体好完。”
凭着天生灵体的血也只是稍稍凝实了些，虽然季无尧灵体状态最强，但是这个状态也会剥夺他的情感，让他变得越来越像鬼物，戾气太重怕生心魔。
“可以。”季无尧眼睛弯弯，像是蛊人心智的魅妖，“那拜托沈仙君帮帮我。”
沈应收回了手，“不是别无所求。”
季无尧顺势攀住沈应的脖子，“那仙君想要什么，要我吗？”
沈应对答如流，“如果你想送的话，可以。”
季无尧撇了撇嘴，什么叫他想送的时候可以？指不定沈应想要他想要的发疯。
季无尧松了手，挥了挥，“慢走不送。”
沈应比先前少了几分冷厉，他伸手摩挲了下季无尧的脸颊，“乖乖等我回来。”
季无尧举起四根手指，一本正经的点头。
沈应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但季无尧却瞥见沈应微扬的唇角，让他逮到证据了吧。
等沈应离开后，季无尧自己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一下子扑倒在床榻上，抱着被子滚了两圈。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走向他真的没料到。
被子上还带着沈应的气息，冷冽清新，一如沈应这个人，季无尧把脸埋进去多吸了几口。
他想着等沈应回来，就把渡劫的事讲给他听，沈应那冷淡模样，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他们还可以一起查明宗主死因，一起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季无尧心里被塞的满当当，他兴奋的想要打滚。
“那个……嗐？”
旁边有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季无尧身子一僵，猛然掀开了被子，面无表情看着跳上桌子的命魂书，“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命魂书幽幽道：“是你们不顾及场合啃来啃去好吗？我就知道你肯定逃不出沈应的手掌心。”
季无尧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不许说沈应坏话。”
命魂书收拢翅膀，仰天长叹，“你完了。”
“闭嘴。”
命魂书往前蹦了蹦，“那你还看沈应许的愿吗？没必要了吧？”
季无尧立马又来了精神，“沈应许愿跟我有关？”
命魂书控诉他，“你先前还说沈应许愿要杀你呢？变脸变得可真快。”
季无尧轻咳一声，有些不耐烦，“你这书怎么喜欢翻旧账，要看快看。”
命魂书翻了个白眼，双翅上举，然后中间浮现出一个明亮的圆镜光环，有点像投影石，季无屏住呼吸看了过去。
光团明亮，上面的景象清晰可见。
他看到了一身是伤的沈应，他好狼狈，身上不知道在哪里刮蹭到的血，一人一剑往上走。
“那是天衍门，沈应是在天衍门将我带出去的。”
季无尧大气不敢喘，他有点不敢想，沈应是如何在天衍门里将命魂书拿出来的。
他看着沈应一步步走上台阶，看着他破开天衍门的阵门，然后看到了许姝桐。
许姝桐并不是来拦沈应的。
她瞧起来很困乏，见沈应来便懒懒打了个招呼，“沈应，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
许姝桐不再劝，她摸着手上的玉如意，“我将人引开了，你只有一炷香的破阵时间，破阵失败，你会被阵法搅碎。”
“明明是你对我有偏见。”
“洛锦之与你是莫逆之交，许姝桐跟墨玄是你密交好友，应如雪沈天祁， 你对待他们也算交心知底，只有我。”
沈应面上挂着寒霜，哀寂跟自厌爬上他的眸子，“你对我处处挑衅，时时比较，明明我们拜入同一师门，同授课业，你却唯独对我冷淡至极。”
季无尧张了张嘴，眼底惊愕。
沈应低声轻笑，语气满是对自己的自嘲，“你背地里的袒护，私送给我的膏药，为我抄写的剑谱，背着我走过的幽林，如今看来只是你秉性乐于助人，换了人来你也会如此……”
他一步步走到季无尧面前，面色如雪，墨眸寒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季无尧，“倒是我被你戏弄的像个傻子。”
季无尧不习惯沈应这般强势的态度，往后退了一步。
沈应没有跟上前来，冷冷瞧着他的动作，“你总是这么不知分寸，惹的旁人心乱如麻，自己却什么都不知晓。”
这几乎算的上是明示，季无尧心跳如鼓，一半是不敢置信，一半是觉得如梦如幻，好不真实。
他心里乱成一团，没有头绪，当年他做的那些事，没想到沈应记得这般清楚，他向来遇事果决，但是在沈应这件事上，季无尧总是开不了口。
若是换成二百年前的季无尧，他恐怕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若真是两情相悦，他定要拉着沈应将这消息敲锣打鼓弄的人尽皆知。
但现在不一样。
他变成了潭中泥，但沈应是天上月，不敢高攀恐惹污秽。
他鼻子有些酸，自己知道的太晚，太不合时宜。
这股酸劲从的鼻腔一路冲到他心底，压在心尖化为沉甸甸的闷痛，一想到沈应这般清冷孤傲的人物守着一个没有回应的山谷，季无尧就觉的酸涩难受。
这一刻季无尧有点痛恨自己的迟钝。
沈应垂下眼帘，话语里不带一丝情绪，“你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全因我一厢情愿，你不必有负担也不用觉得有亏欠。”
“我相信你，正如应如雪他们相信你一样，没有私情。”
沈应一句句说的都很认真，他说的越是轻巧，季无尧心底越是难受。
季无尧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沈应，我……”
沈应静静立在原地，眸底冰雪初消。
季无尧抬眸，认真开口，“沈应，当年我维护你的话句句真心，以前是，现在是。”
沈应抬眸，“然后呢？”
季无尧继续道：“十相城随时欢迎你来，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比我自己都重要。”
“比如？”
“比如？”季无尧咽了咽口水，“比如我自己？我把你放在我前面的。”
沈应的眸子又冷了下去，皮笑肉不笑，“那我还真是荣幸。”
他往前走了一步，就站在季无尧身前，两人之间只有半拳的距离，沈应瞧着眼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没被季无尧气死，真是自己脾气温和。
“我劝你好好想想，你该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自从明白沈应的心意，沈应一靠近，季无尧就觉得自己心口开始不争气的乱跳。
沈应又道：“承认喜欢我就这么难？”
嗡，季无尧耳朵嗡鸣起来，他从头烧到脚，耳朵里听不见其他东西，只好僵直着身子不动。
沈应叹了口气，他俯下脑袋，捏住季无尧的下巴，直直吻了上去。
砰，心底烟花炸开，嗡鸣声连成一条直线。
沈应吻的很轻很细致，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季无尧轻眨了下眼睛，觉得自己被沈应蛊惑，他闭上眸子。
沈应轻捏了下他下颌，然后将他的气息吞噬干净，又强势侵入，留下自己的味道。
等分开时，季无尧有些轻喘，眼睛水蒙蒙的一片，好刺激。
沈应抬着季无尧的下巴，伸出拇指拭去他唇角水渍，眼帘一掀，幽幽开口，“总是说些我不喜欢的话。”
季无尧舔了舔唇，“我没有……”
“嘴硬。”
沈应垂着眼睛，“你在想什么，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他眸子是浓郁的黑，捏着季无尧的下巴将人扯到身前，黑白分明的眸子要看进季无尧心里，“所以不打算说句喜欢我吗？”
季无尧刚要张口。
沈应忽的一笑，指尖搭在季无尧的脖颈上，细细摩挲，“答案如果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把你关到你承认为止。”
季无尧咽了咽口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应威胁人起来简直性感的要命，这么一张清冷出尘的脸，偏偏对自己有欲。
想想季无尧就兴奋的要死。
他忽然觉得自己先前那些犹豫那些踌躇有些可笑。
他怎么配不上沈应？他跟沈应简直是绝配。
心思一明朗，季无尧便再无顾及。
没关系的，他是名声臭，可他现在修为高啊，若有人在他面前诋毁沈应，那杀了便是。
他保证不会传到沈应耳朵里。
他要私藏天上月。
季无尧眉毛一挑，将沈应扯到身前，脸往前凑，两人离的很近，沈应的视线落到季无尧唇角。
季无尧眼神直白，“那檀珩仙君喜欢我吗？”
沈应表情都没变，“喜欢，此心可鉴。”
季无尧听完，心被塞的满满的，他捏了捏沈应的脸，有些霸道，“沈应，跟我回十相城吧，我保证好好对你。”
“可以。”沈应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要等你身体好完。”
凭着天生灵体的血也只是稍稍凝实了些，虽然季无尧灵体状态最强，但是这个状态也会剥夺他的情感，让他变得越来越像鬼物，戾气太重怕生心魔。
“可以。”季无尧眼睛弯弯，像是蛊人心智的魅妖，“那拜托沈仙君帮帮我。”
沈应收回了手，“不是别无所求。”
季无尧顺势攀住沈应的脖子，“那仙君想要什么，要我吗？”
沈应对答如流，“如果你想送的话，可以。”
季无尧撇了撇嘴，什么叫他想送的时候可以？指不定沈应想要他想要的发疯。
季无尧松了手，挥了挥，“慢走不送。”
沈应比先前少了几分冷厉，他伸手摩挲了下季无尧的脸颊，“乖乖等我回来。”
季无尧举起四根手指，一本正经的点头。
沈应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但季无尧却瞥见沈应微扬的唇角，让他逮到证据了吧。
等沈应离开后，季无尧自己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一下子扑倒在床榻上，抱着被子滚了两圈。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走向他真的没料到。
被子上还带着沈应的气息，冷冽清新，一如沈应这个人，季无尧把脸埋进去多吸了几口。
他想着等沈应回来，就把渡劫的事讲给他听，沈应那冷淡模样，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他们还可以一起查明宗主死因，一起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季无尧心里被塞的满当当，他兴奋的想要打滚。
“那个……嗐？”
旁边有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季无尧身子一僵，猛然掀开了被子，面无表情看着跳上桌子的命魂书，“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命魂书幽幽道：“是你们不顾及场合啃来啃去好吗？我就知道你肯定逃不出沈应的手掌心。”
季无尧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不许说沈应坏话。”
命魂书收拢翅膀，仰天长叹，“你完了。”
“闭嘴。”
命魂书往前蹦了蹦，“那你还看沈应许的愿吗？没必要了吧？”
季无尧立马又来了精神，“沈应许愿跟我有关？”
命魂书控诉他，“你先前还说沈应许愿要杀你呢？变脸变得可真快。”
季无尧轻咳一声，有些不耐烦，“你这书怎么喜欢翻旧账，要看快看。”
命魂书翻了个白眼，双翅上举，然后中间浮现出一个明亮的圆镜光环，有点像投影石，季无屏住呼吸看了过去。
光团明亮，上面的景象清晰可见。
他看到了一身是伤的沈应，他好狼狈，身上不知道在哪里刮蹭到的血，一人一剑往上走。
“那是天衍门，沈应是在天衍门将我带出去的。”
季无尧大气不敢喘，他有点不敢想，沈应是如何在天衍门里将命魂书拿出来的。
他看着沈应一步步走上台阶，看着他破开天衍门的阵门，然后看到了许姝桐。
许姝桐并不是来拦沈应的。
她瞧起来很困乏，见沈应来便懒懒打了个招呼，“沈应，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
许姝桐不再劝，她摸着手上的玉如意，“我将人引开了，你只有一炷香的破阵时间，破阵失败，你会被阵法搅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