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乔孟山一愣儿,他一个拿不起刀的老头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是单纯的想看。
  “孙妹子,你有所不知我是家中庶子。”
  “打感情牌?我孙二娘没感情。”孙二娘把叫花鸡用油纸一包,站起身就要走。
  ——各种苦楚不提也罢!这句话乔孟山还未说出来,就胎死腹中了。
  孙二娘腋下夹着未吃完的鸡,长腿一迈,“三里”开外。
  “哎?哎?孙妹子咱们谈谈倾尽家产的事。”
  孙二娘长腿一转,撤回“二里。”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乔将军同我没什么感情,请尽管谈钱。
  黑虎山大当家孙二娘,童叟无欺,绝不欺诈。”
  乔孟山一愣神——黑虎山大当家?果然是土匪。
  孙二娘叫女王为姑姑,这公主昭把亲生女儿藏在土匪窝了?
  难怪他们派出去的杀手,都沓娘的有去无回。
  哎!谁能想到?
  啊?
  乔孟山长舒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
  “十万两?成交。乔将军真是个爽快的人。”孙二娘又撤回“一里”。
  她重新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道:“都是兄弟一切好说,先礼后兵写个欠条。”
  “孙娘子,你身为皇亲国戚,怎得如此缺银子?”乔孟山诧异道。
  孙二娘打开油纸包,把半个叫花鸡往乔孟山前面推一推道:“我又不是赵公明,当然缺银子。
  咱们快点写,早点散,明个一早还得赶路呢!”
  孙二娘对着乔杀神招招手道:“孩子,快给你爹拿张纸。”
  乔杀神乃习武之人,习武之人能有什么坏心思,他慕强。
  他解下身上的玉佩道:“孙姑姑,您拿着这个。”
  孙二娘上手一掂量,通体绿油油的好玉。
  她挑眉道:“活当?”
  “活当,大军凯旋回城之时拿银票换玉佩。孙姑姑,侄子有一事不明。孙姑姑缺银子,为何不从城中拿?
  为何还下令,不许士兵抢夺城中财物?
  今日是咱们攻入北良,若是北良军队攻入南良,定会鸡犬不留。”
  孙二娘挑眉看着乔杀神,乔杀神比她小点,不多。
  因为常年习武,长的又壮又黑,还是络腮胡子。
  孙二娘看着便宜的好大侄子道:“想要马儿为你跑,当然要让马儿吃饱。
  若要十里八村的人跟你干,你得把他们的家属照顾好。
  出门在外,闯荡江湖只有两个字,兄弟义气。
  你把别人当兄弟,别人才能为你出生入死。
  你会家中兄弟小气吗?霸占兄弟的鸡鸭鹅,睡兄弟的媳妇吗?”
  乔杀神刚想说他会,他会抢他没有兄弟,他是家中庶子。
  只听孙二娘道:“庶子不是乱家之根本,乱家的根本在于父亲的不明事理,偏颇和无作为。”
  乔杀神看向他爹乔孟山,乔孟山听出来了孙二娘在拐弯抹角的骂他。
  咋整?
  骂就骂吧!
  打又打不赢,他气门破了人不行。
  骂又骂不过,孙二娘身侧还有乔杀神那蠢货。
  乔孟山徒有乔家军,孙二娘有“砰!砰!砰!”会爆炸的玩意。
  还有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鸟人,乔孟山虽然是武夫,但是他识时务。
  他赔笑道:“孙妹子,咱们说回兵法吧?”
  “兵法?”孙二娘把手中玉佩收进怀里。
  “民心所向,才所向披靡。这世间的所向无外乎两个字,利益。
  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我真心相待必有回报。”
  “若是没有呢?”乔孟山神色一暗。
  “哈哈哈!”孙二娘大笑两声道:“老娘又不是卖心肝的,要他们的真心干啥?
  老娘管他们心中如何想,只要听话能跟我干,就好!”
  孙二娘站起身拍拍乔杀神的肩膀道:“得人心者得天下,人心是啥?”
  乔杀神神色一暗道:“是让他们听话?”
  孙二娘把手上的油,不着痕迹的抹在乔杀神身上。
  手干净了。
  她满意地嘿嘿一笑道:“不,是给他们利益让他们不舍,给他们希望,他们才能跟着你干。”
  ——
  此时的南良御书房中…
  柳眠眠拿着手中的信,念道:“民心所向,才所向披靡。这世间的所向无外乎两个字,利益。”
  谢凌渊长臂一圈,把柳眠眠圈入怀中。
  柳眠眠双颊一红。
  谢凌渊低声道:“祖母曾说人之初,性本利。人性不分善恶,一切以利益出发。
  争斗是逐利的手段,善恶是道德的外衣。
  大哥曾说过——治国要以法安天下,德润人心。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
  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1
  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女子有学上,知事理明大义,才是兴家兴国之根本。
  眠眠做的很好,是仁德的帝王。”
  柳眠眠被夸的脸色一红,微微挣扎道:“王夫莫要闹本王,王夫还有许多奏折要批阅呢!”
  谢凌渊抽出一本奏折,含笑念道:“臣闻,国之根本,在于社稷传承;皇室之重,首推子嗣绵延。
  谢凌渊微微仰头,目光轻柔地锁定在柳眠眠身上。
  他薄唇微微上扬,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眼中尽是缱绻深情。
  偏偏说出的话,带着粘腻之感:“王上,可知子嗣绵长为何意?”
  “你…”
  “我…?如何?”
  “你…!”
  “王上,请翻王夫的牌子。”
  “呜…”眠眠拒绝的话,被谢凌渊堵在唇齿之间。
  1出自唐代魏徵的《谏太宗十思疏》,写于贞观十一年。
  第485章 王上不好了
  三月后。
  天际间,湛蓝如洗,偶有几缕白云悠悠飘荡。
  “沈郎,你来抓我啊!”
  “沈郎,我在这呢?”
  北良女王身着红色轻容纱,此纱似今之轻纱,举之若无,穿了跟没穿一样,衬得她肌肤若雪,若隐若现。
  沈祁身着月牙白的锦袍,眼上附着的一层洁白轻纱,那纱轻如蝉翼。
  轻纱下的眼睛紧紧闭着,他伸出手向前摸索着:“王上,微臣可要捉到你喽!”
  “咯咯…捉不到!”
  “沈郎,我在这里呢!”
  沈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在北良女王眼中,让御花园中的百花都黯然失色。
  “沈郎,快来捉孤啊!”
  一阵似有似无的笛声响起,沈祁突然背过身去道:“王上,咱们来玩捉迷藏可好?
  你藏起来,微臣来找你可好?”
  “捉迷藏?”北良女王顿足,娇笑道:“藏起来?那沈郎若是找不到孤呢?”
  “那微臣任你处置,如何?”沈祁薄唇轻启,声音中带着丝丝缕缕勾人魂魄的魅惑。
  北良女王面色一红,眼中露出痴迷的笑意。她不自觉地舔舔唇角道:“好,你今日可跑不了喽!”
  白纱下的眼睛缓缓睁开,眸中满是嫌弃。
  声音却温柔无比道:“微臣,自然任由公主殿下处置。”
  北良女王面露痴迷:“沈郎这般模样,真是让本王移不开眼。”
  沈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声音依旧温柔得如同春日微风道:“公主殿下,也让微臣移不开眼。”
  北良女王轻笑一声,便转身跑开。
  许久之后,御花园中没了动静。
  沈祁拽掉眼前的白纱,他抬起脚往御书房走去。
  “沈大人请走这边,王上还等着您呢!”小内侍出言提醒。
  沈祁道了一句“多谢”,拍了拍小内侍的肩头。
  小内侍脸上的笑意还未褪下,便被一刀贯穿腹部。
  “扔井中。”沈祁摆摆手。
  “是。”小内侍的尸体被人抬走。
  沈祁看着身上的血点子,嘴角缓缓翘起,从袖中掏出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
  “可找到人了?”
  会养蛊的男子从桃花树后闪身而出,他面上恭敬道:“回主子,还未找到。”
  “主子?”沈祁冷笑一声道:“你心有怨怼?”
  “小人不敢。”会养蛊的男子跪地道:“小人不敢,小人对主子心悦诚服。
  小人定当竭尽所能,为主子寻找主母。”
  沈祁又冷哼一声道:“料你也不敢,多派人手去大圣一寸一寸的找。
  务必把绵绵给我找到。”
  “是!是!小人领命。”会养蛊的男子垂目道。
  会养蛊的男子很恭敬,让沈祁很是受用。
  他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笑,慢悠悠道:“南良如何了?”
  “启禀主子,如今南良之地,正紧锣密鼓地举办科考。大街小巷,张贴着科考事宜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