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最后宋知淩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親了親,替她将身上一点点仔细清理干净。
  她那么小,宋知淩到现在都難以想象,她是如何接纳他的。
  他的小姑娘,他的妻子,他从情窦初开时就喜欢上的人。
  这么多年来,她的目光终于肯从他哥身上分出来,看看他了。
  他满心欢心地将人搂紧,一种无法言说的巨大喜悦与圆满,将他紧紧包裹。
  姜稚月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酸疼。
  她蹙着眉动了一下,异样的感觉让她骤然想起了昨晚醉酒时经历的一切。
  姜稚月原本宿醉后混沌的脑子刹那间清醒过来。
  她蹭地一下掀开被子,往里面瞅了瞅,又飞快捂住,可这一眼也足够她瞧见自己雪白肌肤上斑驳的痕迹了。
  昨夜那些令人羞耻的画面纷纷从记忆中苏醒过来。
  身强体壮的青年不知餍足,起初还顾及着她的感受,直到后面,察觉出她也食髓知味后,他便越发毫无顾忌地放肆起来。
  翻来覆去地折腾她。
  一想起那些汗水浸透的带着酒精的重喘,耸动的宽肩,姜稚月的小脸上迅速窜起一抹绯红。
  她竟然真的……真的同宋知淩圆房了。
  不知为何,宋硯辭清隽如玉的身影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股慌乱和说不清的羞赧从心底里蔓延开来。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响动,姜稚月吓了一跳,捂着被子慌忙回头,一眼对上了宋知凌往过来看的視线。
  明明还是那个看起来十分熟悉的人,但不知为何,经了昨夜那件事,姜稚月就有种诡异而陌生的荒谬感。
  姜稚月的脸颊刹那间红了起来。
  她抿了抿唇,僵着神色与他错开視线。
  门口男人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然后稳健地走了过来。
  “饿了么?”
  宋知凌的语气稀松平常,同平日里每一个早晨一样。
  这样的语气让姜稚月也不自觉跟着放松了下来,才剛醒来时那些窘迫和说不清的奇怪情绪慢慢消了下去。
  她抿唇点了点头,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十分乖顺地小小“嗯”了一声。
  姜稚月在他面前还很少有这般娇羞的时候,宋知凌忍不住笑出了声,走到床前,顺其自然将她搂进怀中,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我派人去天香楼打包了些吃食,想必待会儿就送过来了。”
  姜稚月诧异的視线在屋内巡視一圈,这才发现,两人如今还在昨夜的那条船上。
  她有些不自在地抿唇“嗯”了一声。
  才剛说完,宋知凌忽然就来轻轻拉扯她的被子:
  “水都放好了,我先抱你去沐浴。”
  “我、我自己来就好……”
  姜稚月急忙将他拉开的被子重新拉回去,下意识往床里面挪了一下,猝不及防的酸疼让她蹙眉“嘶”了一声。
  “阿月!”
  宋知凌往床上逼近了一步,单腿跪着,制止住她要挣脱的动作,语气里難得带了几分强势:
  “你身子娇嫩,那里又肿了,还是我来抱你吧——”
  末了,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补充道:
  “须得先上药,你……确定要自己弄么?”
  姜稚月的脸“腾”的一红,躲进他的怀里闷闷的不吭声了。
  宋知凌瞧见她这幅难得乖顺的模样,稀罕得不行,忽然忍不住喜悦,颤着胸腔闷笑出声。
  动作温柔地将小姑娘从被子里抱出来,轻轻放入提前准备好的浴桶中。
  小姑娘一进去就将脸埋进了手臂间,身上如绸缎般白嫩的肌肤许是因为害羞泛着微微的粉红。
  宋知凌重重吞咽了一下,忍着体内翻腾的热浪,跟着跨进浴桶中,将人一把搂着放在了膝上。
  她的身子很轻,又娇又软,落在他的腿上没有一点儿重量,宋知凌忍不住搂紧了些。
  姜稚月的身子一僵,脸颊上的红晕肉眼可见地朝着脖颈蔓延开来。
  “阿月……”
  宋知凌故意逗她:
  “昨夜该看的该摸的,样样都没落下,你现下倒是还害羞起来了?”
  姜稚月的眼睫不住颤动,闻言终于忍不住回头,潋滟的水眸狠狠瞪了他一眼,嗓音又娇又媚,嗔道:
  “宋知凌你闭嘴!你怎么这么没脸!”
  宋知凌将人猛地圈住往怀里一压:
  “我跟自己媳妇儿親近,要脸皮做什么?”
  “你……”
  姜稚月从前就总是轻易能被宋知凌激怒,现下见他这无赖样又想骂他。
  可才剛一开口,猛地想起自己此刻正**坐在那人怀里,身下那种滚烫的威胁霎时让她所有脾气都偃旗息鼓。
  她抿了抿唇,红着脸扭过身子去不看他,只有男人滚烫的掌心落在肌肤上,让人不容忽视。
  等到粗粝的指腹沾了药膏,就着水流緩緩送入的时候,姜稚月到底没忍住陡然绷直了双腿。
  闷哼从紧咬的嫣红唇瓣间溢出,眼睫轻颤着,难耐地溢出了泪珠。
  少女雪白细嫩的脖颈像是蒙上了一层粉雾,宋知凌眸色幽深地盯着瞧了半晌,最后终是重重作了两个深呼吸,将所有欲//念狠狠压了下去。
  仔仔细细将姑娘身上清洗干净,抱着人回去一件件替她将衣裳穿好。
  等到两人收拾完,用了午膳后,已是下午申时。
  宋知凌抱着姜稚月下了船,坐上回雪竹苑的马车。
  小姑娘想必是累极了,在马车上靠在宋知凌怀里,没多久便睡着了,直到马车在雪竹苑门口停下,等了好久才从宋知凌怀中悠悠转醒。
  “你怎么也没叫醒我?”
  姜稚月从他怀里抬头,邊揉着眼睛邊往窗外瞅了一眼。
  日头已经开始西斜,窗棂切割出一小方朱红色围墙,夕阳的余晖斜斜洒在上面,印出几许竹影。
  她还记得昨日和宋知凌从雪竹苑出来赴宴的时候,看到的也是同样的场景。
  但今日再回来,便和从前再也不同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宋知凌,却不及防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
  见男人绷着唇,似是想说什么,姜稚月急忙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往马车外走去,口中假装镇定地念叨:
  “到、到了,该回了。”
  宋知凌瞧着少女的背影,摸了摸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温度。
  他的眼底忍不住溢出笑意来,也跟着一个跃身,跳下了马车。
  谁知才剛走出两步,前面姜稚月的脚步忽然猛地刹住。
  宋知凌诧异地跟着抬头,就见拐角处宋府的另一辆马车正姗姗而来。
  他的笑意落了下来,上前紧紧把姜稚月的小手牵进了掌心。
  宋硯辭一下车,一眼就看到府门口站立的一对男女。
  少女一袭粉色裙衫,模样娇媚明艳,男子着黑衣高大英俊,夕阳柔柔落下,给两人身上镀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美好得不像话。
  他的脚步一顿,緩缓上前来,刚想说话,视线无意间扫过少女颈侧,神色陡然生变。
  那白皙细嫩的脖颈上,一颗暧昧的红痕正赤裸裸地
  点缀在上面,如同红梅落在洁净无暇的白雪上。
  突兀而刺目。
  宋硯辭微眯起眼,袖中的手臂青筋鼓跳,指节攥得泛起了冷白。
  他用尽全部冷靜和克制,才忍住想要上前狠狠掐住她脆弱的后颈,将那枚碍眼的红痕用力抹掉的冲动。
  他深知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可怖,生怕吓到对面的少女,微微眯了眸掩下眼底情绪,视线挪移到宋知凌的脸上,语气如同冰冷的刀刃:
  “昨夜,我回来后让常乐去找你,他说你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
  “昨夜阿月说思念源哥儿,回来路上我和阿月就去了二公主府上。”
  宋知凌面不改色,只是手底下将姜稚月拉得更紧了些。
  “是么?”
  宋硯辭察觉到两人手底下的动作,跟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过去。
  宋知凌还要再说,姜稚月拉了拉他,神色毫无波澜地扫了宋砚辞一眼,淡淡道:
  “是或不是,与大伯哥无关。”
  她又想起昨夜自己醉酒上楼寻宋知凌时听到的动静,心里飞快掠过一阵刺痛。
  她蹙了蹙眉,神情越发不耐:
  “难道我夫妻二人每次要去哪里,还要想大伯哥汇报不成?”
  姜稚月刻意将“大伯哥”三个字压得很重,当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果然,她的话说完后,原本剑拔弩张的男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站在距离他们二人不远的地方,神色不明地静静看了她半晌,最后,所有的情绪全都化成一声浅淡的嗤笑。
  “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的语气分明很平和,但不知为什么,听在姜稚月耳中却总觉得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