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马晟赶紧摇头:“不浪费不浪费,缺的很!”
  他几乎凑到了林轻音面前,低声恳切道:“我家里尤其是缺了位少夫人!”
  话音刚落,马晟只觉得脖间一痛,一只手掌掐住了他的脖子!
  第57章 第57章为周景寒赐婚。
  马晟完全没意识到身后的状况,只顾一个劲儿地叫骂:“谁掐我?有本事站出来!别在我背后搞动作!”
  周景寒冷着脸,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稍稍用力,便如同拎小鸡一般,将马晟整个人直接甩到了门外。
  马晟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他愤怒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正准备破口大骂。
  可当他抬眼看清周景寒的面容时,瞬间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后半截骂声硬生生憋了回去,语气里满是不确定:“周大人?”
  马晟确实有些拿不准。前段时间周景寒还在布政司任职时,他曾登门拜访过,不过仅仅见过一面而已。
  此刻,他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您……您真的是周大人吗?”
  周景寒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应道:“是。”
  马晟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看着周景寒如同一堵墙般挡在林轻音面前,瞬间恍然大悟,脸上堆满了惊恐与歉意。
  “哎呀,实在抱歉,小人不知道秦掌柜是您的红颜知己!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说着,他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撒腿就跑,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在追赶。
  林轻音见马晟跑远,也松了一口气。轻松之余,又有些遗憾:“可惜了,这人虽说油嘴滑舌的,出手却很大方,每次来店里都买好多锦缎,而且从不讲价。”
  周景寒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轻轻瞥了林轻音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你这是在可惜他走了?”
  “有点吧!”林轻音毫无心机地感慨了一声,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在周景寒听来有多危险。
  他沉默着走到一旁的椅子边,缓缓坐下,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中透着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一旁的杜娘子,问道:“平日里,铺子里的男客人多吗?”
  杜娘子正忙着整理布料,没有察觉到周景寒和林轻音之间那微妙的气氛。
  她如实回答道:“挺多的。一般布庄都是女客人居多,唯独咱们这布庄,男客人跟女客人差不多。”
  “哦?”周景寒拉长了语调,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锐利光芒。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林轻音,眼神意味深长,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林轻音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疑惑道:“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周景寒抿紧嘴唇,脸上的怒气愈发明显:“那些男客人来的时候,都是你亲自招待的?”
  “对呀,我是掌柜,自然要亲自迎接。”林轻音理所应当地回答,语气中甚至带了些骄傲。
  周景寒本来带着怒意,听到她自豪的语气,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他无奈抚了抚额头,只能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不舒服,小声嘟囔了一句:“这破店,迟早得给它关了!”
  林轻音一听,立刻愣住了:“为什么呀?这店生意这么好,为什么要关?”
  因为吃醋!
  周景寒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嘴上却硬得像块石头,别扭道:“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单纯看这店不顺眼。”
  林轻音不高兴了,双手叉腰反驳道:“你这人也太霸道了吧,就因为你不喜欢,就要关掉我的店?”
  周景寒心里清楚她对这家布庄倾注了多少心血,可一想到往后她每天都要陪着那些心怀不轨的男子在店里周旋,他就怒火中烧,语气也变得更加严厉:“没错,我就是不喜欢,所以这店必须关。”
  林轻音叉腰挡在他面前:“你要是敢关我的店,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周景寒被这话一激,脱口问道:“在你心里,这店竟然比我还重要?”
  “当然!”林轻音几乎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周景寒瞬间寒了脸,心中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店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时,又有男客人上门,刚一进店,就被周景寒那如寒霜般冰冷的眼神吓得不轻,连招呼都没打,转身就匆匆离开了。
  林轻音这下彻底火了,冲着周景寒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周景寒本来没想干什么,可见她这样子,也被刺激到,脱口而出心底的话:“我就是不想看见你围着这些男人转!”
  “他们是客人!”
  “那是客人吗?他们是想买东西吗?分明都是看你来了!”周景寒很少这样失态,可他一句话也道出了真相。
  自林轻音摘了面纱之后,男客人陡然增多。又听闻店中伙计说她尚未婚配,几乎每几日就要来转一转。
  像马晟这样的,因为是张从岩的朋友,对她还算尊重。更多的客人见她抛头露面做生意,便自动将她与“大家闺秀”区分开来,言语中也多做轻佻。
  林轻音抿了抿唇,没好意思反驳。她也清楚那些男客人的心思,但因他们花钱阔绰,倒也没放在心上,只陪着笑,把他们当冤大头了。
  林轻音瞟了眼周景寒含怒的眼睛,轻轻伸出小拇指,勾了勾他的衣袖:“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不坑白不坑嘛!”
  她轻轻摇晃着身子,软软地撒起娇来。
  周景寒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气就消了一半。
  他无奈叹了一声:“以后招呼客人的事交给阿文,你只管数钱。”
  林轻音嘿嘿一笑:“嗯,周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景寒剜了她一眼:“幸好我今天一整天都呆在这里,不然还真不知道你平时背着我做这些!”
  林轻音瞪圆了眼睛:“什么叫背着你做这些,我很忙的好嘛!税收涨到七分了,赚钱不容易你知道吗?整条街的物价都涨了,就我没涨你知道吗?”
  她絮絮叨叨起来,桩桩件件全部赖到周景寒身上。
  周景寒笑而不语,静静地听着她数落自己。吵吵闹闹之间,刚才的不愉快也逐渐消散。
  林轻音数落完,又开始说起自己的不容易,一件一件说给周景寒听。
  一直说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明宣侯府的世子宋一鸣走进了布庄。
  周景寒瞧见宋一鸣的那一刻,心底泛起一阵嘀咕:“怎么哪都有这胖小子?”
  昨夜东宫宴会有他,今日又看见他。
  宋一鸣看到周景寒,同样愣了一下,眸光一亮道:“你也在这儿,我正打算去找你。”
  周景寒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找我?所为何事?”
  宋一鸣正准备开口,余光瞥见林轻音,忙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快走两步,凑近周景寒的耳边,似乎不想让林轻音听到。但店铺就这么大,林轻音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一些。
  “昨日宫宴你提前走了,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儿。太后听闻你至今尚未成婚,又听闻文昌伯府的孙小姐与你自小青梅竹马,正打算要给你俩赐婚呢!”
  “赐婚?”周景寒有些奇怪,“好好的,太后怎么忽然提起她?”
  周景寒不明所以。昨夜宫宴,周景寒是席上唯一的外臣,因此太后特地关心了几句,但全程并未提及婚事。
  怎么忽然在他走之后,说起了这件事?
  宋一鸣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祖母提议的。”
  最近几日,文昌伯府一直假借文昌老太君的名义,上侯府作客,话里话外想和侯府攀亲家,惹得侯府老夫人不喜。
  偏老夫人不知从哪打听到,这孙嫣然和周景寒自小相识,便想趁机将孙嫣然推出去,省得打她孙子的主意。
  周景寒闻言,微微皱眉:“我倒是替你背锅了?”
  宋一鸣有些不好意思。
  林轻音在一旁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好不容易拼凑了完整的信息,忍不住诧异道:“太后赐婚?”
  周景寒一怔,赶紧安慰她:“别瞎想,我是朝堂臣子,又不是皇室子弟,太后想赐婚也得有缘头。”
  他镇定下来,目光盯着宋一鸣:“既然太后要给我赐婚,你怎么反倒先跑到布庄来了?”
  宋一鸣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林轻音,说道:“是这样的,我祖母提议婚事时,我也觉得不太合适,顺口提了一嘴,说你俩在临川曾有过成亲之实。谁能想到,太后直接大手一挥,说那不算数。”
  太后的原话是“一个商户之女,如何配得上太子心腹重臣”。但这话,宋一鸣没敢当着她的面说。
  他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面带懊悔:“也怪我没考虑周全,两杯酒下肚,问什么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