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67章 破裂推心置腹
  “你想为你生父讨回公道吗?”
  元楚蘅揽着怀中小儿郎,嗓音沉定的问道。
  沈淮砚沉默了半晌,缓缓点了点头:“想…”
  他虽然没见过生父,可父子连心,想来他定是位温润如玉般的温柔郎君。
  就像这白玉簪子一样,纯净无瑕,又脆弱易碎。
  “明明他们才是阴沟里的老鼠,龌龊不堪。凭何让我父亲承受这一切骂名。”
  “可若是此事被扒露出来,你可想过你的处境?”
  元楚蘅看着小儿郎再次问出声,神情有些严肃。
  “我知道…”
  沈淮砚自然清楚明白。
  不过就是从不堪的庶子变为更不堪的奸。生子,承受更多的流言蜚语。
  可比起这些,他更想替他父亲讨回公道。
  让那些有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可惜,此事已过去经年,当年的人和物都已消逝。怕是很难为我父亲正名。”
  沈淮砚说到这里神情有些落寞。
  元楚蘅突然捏着他脸颊抬了起来,凤眸认真的看着他:“你相信孤吗?”
  “殿下怎么突然这样问?”沈淮砚闻言微怔。
  “若是你相信孤,那此事就交由孤处理。孤定会为岳父讨回个公道。”
  “真的吗?”
  沈淮砚杏眸亮了起来,盈盈火焰在他眼底缓缓点燃。
  “嗯。”
  元楚蘅将手中的白玉簪子插。进他发间,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你和岳父受的所有委屈,孤都会为你们讨回来。”
  与东宫内的温情脉脉不同。
  沈府内此时一片阴云密布。
  许正夫失了往日的端庄温和,将屋内的东西打砸一片。
  侍候在他身旁的小侍奴仆个个噤若寒蝉,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突然发起疯来的许正夫将他们给处置了。
  “贱人!贱人!贱人!死了这么多年还要来给我添堵。和他那个贱种儿子一样,天生就是我的克星!”
  他咒骂了一番犹不解气。
  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掷了出去。
  嘭——
  脆弱的瓷盏砸在坚硬的地板上应声碎裂。
  茶盏中剩余的清茶也跟着四溅开来,恰好溅到刚迈过门槛的沈尚书身上。
  她看着身上的污糟痕迹,眉头瞬间皱起。
  看着屋内狼藉一片,以及跪了一地的仆侍,落在许正夫身上的眸光沉了下来:“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哪还有一个当家正夫的气度。”
  她挥退屋内的仆侍,满脸皆是不悦。
  第一次觉得许正夫如此不识大体。
  这些年她因为心中的几分愧疚,从未纳过什么妾侍,一直包容忍耐他。
  沈曼自认已经补偿了他。
  “我的好妻主,你竟然还觉得我在发什么疯?你去听听外边的那些污糟话,我这个当家正夫以后还有何脸面踏出这个大门!”
  许正夫显然已经气疯了。
  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今日一并爆发了出来:“当年若不是你干出那等荒唐事,如今又怎么会被人将脸面踩在脚底。”
  重提旧事,沈曼脸上有几分挂不住。
  既难堪又尴尬:“你胡说八道什么!当年我若非醉酒又怎会将人错认。你那个胞弟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本官如何认得清。”
  许正夫瞧着她到现在还在嘴硬。
  多年妻夫之情,总算彻底看清她的虚伪假面。
  “妻主这话说的倒是好生无辜。好似谁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这般做的一样。”
  他怒极反笑。狰狞的面容突然平缓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许令望身边那老仆并未死,而是消失不见。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未找到他的行踪。”
  “你说什么?”
  沈曼快步走到他面前,猛的掐住他脖子。
  眼眶猩红:“许氏,你竟欺骗我至今!”
  “呃,呃——”
  许正夫被她掐的翻了几下白眼,脸上却满是疯狂笑意。
  “妻主就算是掐死我,那老仆的行踪你也无处可寻。你让我在京城贵夫圈抬不起头,让我抬不起脸。索性,我们一起完蛋。”
  “我看你真是疯了!”
  沈曼一把将他甩开,满是厌恶的看他一眼。
  转身大步离开了云霞院。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这屋子里怎么变成了这样?”
  沈淮序匆忙赶来便看到许正夫满身狼狈的坐在地上,脖颈上被掐的黑紫,脸上带着几分癫狂的笑意。
  他从未见过许正夫这样的一面。
  着实有些被吓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母亲吵架了吗?”
  在沈淮序的记忆里,母亲和父亲的感情一直很和睦。
  除了沈淮砚的存在,母亲并未有其他子嗣,而且这么多年也从未纳过什么妾侍,身边一直只有父亲一人。
  沈淮序从小便羡慕这
  样的感情。
  所以一直立志成为他父亲这样的人,找个待他如珠如玉的好妻主,将他捧在手心里。
  他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不堪的一面。
  “父亲,你与母亲若是存在什么误会,儿子去替您向母亲解释。”
  “我儿,莫去…”
  许正夫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嗓音有些干涩。
  “这沈府迟早毁在你母亲手中,你如今是二皇女侧君,定要好好的将二皇女哄住,父亲怕是不能再为你出谋划策了。”
  “父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沈淮序听到这话鼻子一酸,险些没掉出泪来:“儿子求您,将事情告诉给儿子。儿子如今怎么说也是二皇女侧君,总是能帮扶一二的。”
  若沈府倒了,他一个没有娘家依靠的侧君,如何能抓住元季遥。
  “外边那些流言都是真的吗?您不是说母亲是被人蓄意勾引,这才着了道。为何现在外边都在说什么强占人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
  许正夫不想在自己儿子面前说那些屈辱之事。
  “父亲!”
  沈淮序语气却加重几分,拧起了眉头:“当务之急我们该想办法度过此次难关。您和母亲妻夫多年,难道真要看着她跌落云端吗?而且即便不是为了父亲,您也要想想儿子啊,一个失了母家帮扶的出嫁郎,如何能在群狼环伺的皇家站稳脚跟。父亲,您就不疼儿子吗?”
  他嗓音恳切的求道。
  许正夫满脸纠结,最终还是抵不住他的恳求,满脸麻木的告诉他真相。
  沈淮序听完之后,眉头越蹙越紧。
  眼底满是震惊。
  许久才缓过神来,顾不上想其他的,赶紧想着对策:“若照父亲所说,只要将当年那知情的老仆处理掉,此事就绝不会有人知晓。父亲,我们要赶在刑部的人行动前赶紧动手啊。”
  “可那老仆我派人找了多年,却一直找不到他的踪迹。他也未留下什么后人,也许早死了也说不定。”
  许正夫神情有些阴沉,抿紧唇道。
  “这老仆是从惠州过来的,除了惠州他还能回哪里去?”
  沈淮序冷静分析道:“他若不在惠州,那便只可能待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那老仆一直藏在京城内。”
  许正夫眼眸闪了闪。他一直派人在惠州地界查找,倒是从未想过他还留在京城内。
  “儿子觉得很有可能。”
  沈淮序瞧着他说道:“父亲放心,此事就交给我。若这人真在京城,儿子定将他揪出来。”
  父子二人在这里想着对策。
  东宫之中,元楚蘅听到时雨的汇报后。
  凤眸瞬间眯起:“你是说有人故意散播消息,说沈家的两位公子长相相似的事。”
  “是。”
  时雨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按理来说,京城中的人见过正君的并不多,普通百姓更是不会将二人联系在一起。也不知道为何,这消息突然就散播了出来。似乎有意引着人往许正夫母家方向调查。”
  元楚蘅眼眸深了深,“立即派人去查这消息传播的源头,务必将此人给孤找出来。还有,这几日留意些,看是否有什么人来找正君。”
  她眼底深沉一片,好似深渊一般引着人探究。
  时雨收回视线,抱了抱拳:“是,属下这就去办。”
  夜晚,寝殿中,沈淮砚用过晚膳后便早早上了床榻。
  今日和元楚蘅推心置腹了一番,将很多积压在心底的事情全都倾诉出来,让他轻松了不少。
  也让他对元楚蘅更依赖了几分。
  瞧着这么晚也不见她的踪影,他忍不住又将清雨唤了进来。
  “可知道殿下在做什么?”
  “殿下好像在书房。”
  清雨小声应着,缓缓抬起头来:“可要奴去唤殿下过来?”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