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我也不知道啊差爷,”侍女满脸的泪痕,看来被吓得不轻,“只是那人既然也是来打
  擂的,想来定是觊觎我家小姐…”
  钱飞达目光一凝,插嘴问道:“你家小姐现在何处?”
  正在问话的捕快转头一见是钱飞达,忙拱手行礼:“钱大人…”
  钱飞达摆了摆手,继续看着那名侍女,等着她的回答。侍女一听是一名“大人”在问她话,更加紧张了,打着结巴说道:“我,我,我不知道啊——我下来的时候小姐还在沐浴,她,她的房间在三楼…”
  “派人去三楼找…”钱飞达立马吩咐着身边的官差,话还没说完,变故突生!
  “你,你是谁!快来人——”大喊声从楼里传来。
  钱飞达脸色一变,急忙转身看去。
  一男一女从主楼里走了出来。只见那男子一手提刀,一手拉着女子。那名女子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紧紧的靠在男子身后。
  二人闲庭信步,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一般,钱飞达甚至还听那男子对身后的女子问道:“你不怕?”
  那女子很随意的说道:“嘁——这有什么怕的?我从小在镖局长大,打打杀杀的事见多了。”
  之前的喊声将所有官差都引了过来,此时都密密麻麻的将二人围了起来。钱飞达分开人群走了进去,站在叶北枳对面:“你就是伤了知州公子的歹人?”
  “嗯?”叶北枳想了想,“是我。”
  “呵,伤了人还如此理直气壮,你也算是异类了。”钱飞达冷笑一声,“今日你插翅难逃,我若是你,便乖乖束手就擒,你看这个办法可好?”
  “你们拦不住我。”叶北枳看着钱飞达,很认真的说道。
  “你——”钱飞达鼻子都气歪了,“你叫什
  么名字?”
  “叶北枳。”
  “叶北枳?”钱飞达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怎么如此耳熟…叶北枳…是你!”钱飞达突然脸色大变。
  钱飞达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缉拿文榜上的那个赏金千两的朝廷钦犯就是叫这个名字,当时的缉拿告示还是自己亲自经手的。
  “你认识我?”叶北枳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
  钱飞达没有回答,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是兴奋引起的——若是能抓了比人回去,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当时那份文书是直接从京城下达的,这样的朝廷钦犯…怕是想换个骠骑将军来当都绰绰有余了吧?
  叶北枳感觉到池南苇掌心有丝丝湿润,她嘴上说不紧张恐怕还是假的,面对这么大的阵仗,她毕竟也只是个女人。叶北枳握了握她的手,转
  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放心,池南苇微微点了点头。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像是一根已经绷到了极限的绳子。
  叶北枳收刀入鞘,右手放在后腰虚握刀柄。
  池南苇听见叶北枳突然轻声问道:“知道这把刀为什么叫定风波么。”
  池南苇感觉身边这人身上的气势变了,整个人突然锋芒毕露了起来。
  池南苇笑了,微微摇了摇头。
  “上——活捉此人!!!”钱飞达暴喝出声!
  “杀——”所有官差飞扑而来!
  叶北枳大拇指顶开半寸刀鞘,闪出一抹寒光。
  下一刻——浩瀚的刀意从天空海啸一般倒灌而下!笼罩了这个院子。
  整个天地仿佛都失去颜色,只剩下无数绚丽
  耀眼的刀光。
  “镪——”收刀入鞘。
  殷红的鲜血像是得到了信号一般迸发了出来,没有惨叫,没有哀嚎,也没有对这一刀的惊叹,只有尸体摔落在地的声音溅起阵阵尘埃。此刻,院子里除了一男一女再无站立之人。
  叶北枳站在池南苇跟前,伸手拭去溅在她脸上的一滴血珠。
  “走吧。”
  一刀风波定。
  第62章 —千夫所指与我何干
  “我们现在去哪?”池南苇冲走在前面的叶北枳问道。
  二人此时已经是走在了泸州城外的山间小道上。
  “嗯…”叶北枳沉吟了一下,“京城。”
  “京城?去京城做什么?”池南苇很诧异。
  叶北枳没有答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她,正是在马家村那位自称是救了他的那人所留的那封信。
  池南苇展开书信细细看完,眉头微皱没有说话,良久才又说道:“无凭无据的…你怎么就确定这信上说的是真的?”
  “我不确定。”叶北枳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着。
  “那你还…而且这写信之人明显是欲将祸水东引…”池南苇像是有些着急,“他是在拿你当
  枪使!”
  “我知道的。”叶北枳从包里拿出了一些干粮递给池南苇,二人走到现在都还水米未进。
  池南苇不去接吃食,而是继续焦急的说着:“就算…就算镖局的事真和宰相有关,就凭你一个人去了又能做什么?”
  叶北枳见她不接,自顾自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就算和他无关,他也应知道这信是何人所留,若是真是他干的…那就更简单了。”
  “更简单了?”池南苇冷笑了一声,“先不说你能不能见着他,难道你觉得你还能杀了当朝宰相不成?叶哑巴——你是不是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去送死?!”
  叶北枳抬眼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怒气冲冲的女人:“不会的…京城有个朋友,他应该知道镖局一事的前因后果——我们去找他。”
  “当真?”池南苇挑了挑眉毛。
  “…嗯。”叶北枳递给池南苇一个包子。
  池南苇不再说话,伸手接过来,放进嘴里细
  细咀嚼着。
  包子早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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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剑气近会帮我们?”饶霜看着面前的唐锦年,不解的问道。
  二人此人在湘西一座小城的酒楼上,唐锦年悠闲的端起茶喝着,听蝶恋花问来,遂答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的杀父之仇是我给他报的。他这人从不欠人情,大不了去的时候给他带点好吃好喝的,他一准答应。”
  “一个堂堂剑道高手会被你一点吃食收买?骗小孩子呢?”蝶恋花明显是不信。
  唐锦年也不着恼,端着被子看向窗外:“你懂什么,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深受剑气之苦,连人多的地方都不能去,平时哪能吃上好的?”
  “这么说…”饶霜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他也是个可怜之人。”
  “呵——可怜?”唐锦年冷笑一声,“望北
  关那数百亡魂可不这样想。”
  “那不过是他…”饶霜似乎是想辩解几句。
  “不过什么?不过是他无心之失?还是说是他无意为之?”饶霜话还没说完便被唐锦年打断了,“可笑!杀了便是杀了,既然已经无法改变,还不敢承认有什么意思?蝶恋花,这点你可比不上他,他至少不会去争辩什么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不过,他却又比不上我,若是我,杀区区几百人又算什么?呵——没有能力,死了便是死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过弱小…抱怨?责怪?不过是那些虫子的祈求罢了。”
  饶霜看着眼前这人,神色复杂,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出来此人某些性格方面是有问题的——他对人性太漠视了。或者说没有人性?饶霜说不上来。
  眼见再让他说下去不知又会说出什么来,饶霜只得找个由头岔开了话题:“既然你说我们要去北边找那剑气近,那为何我们此时要绕路来湘西?”
  “来求一味药。”凤求凰嘴角一提,勾起一抹冷笑。
  蝶恋花见他这样一笑背脊就起了鸡皮疙瘩,她可不确定待她帮唐锦年偷到葫芦后,会不会被卸磨杀驴。
  “那…是什么药?”饶霜试探性的问着。
  “锁魂葵你可听过?”凤求凰放下了茶杯,把旱烟袋拿了出来,在身上摸着火折子。
  “锁魂葵?这我倒是听说过…据说是湘西五神锋一派镇派之宝…不是吧,你是想?!”饶霜捂住了嘴,压低声音凑近唐锦年,“你要去偷别人镇派之宝?!”
  “偷?说出去多难听?直接抢吧——”唐锦年找到了火折子给烟枪点上,舒服的吸了一口,“这锁魂葵我是志在必得,是提炼点睛石的必要材料之一,所以…呵,五神峰,什么五神?五鬼还差不多,其实就是一群捣鼓死人的人。其宗源始自百年之前湘西赶尸一门,精通控尸之术罢了。”唐锦年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都舒服的窝在了
  太师椅里,十足一个多年的老烟枪,只听他继续说道:“大多江湖人谈五神峰色变,无非是因为五神峰一门的门人多与死人打交道,身上死气森森令人惊惧,再加上人们对死人的忌讳,才造成了这种情况。”
  “可是也听说五神峰控尸之术实属精妙,尸体不惧水火,不惧伤痛,着实难缠得紧。”饶霜小心翼翼的说给唐锦年自己的见解,还打算使他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