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蹦跳着走到那溪边,把手伸进去。
  水流不急不缓地穿过陈宴秋的指缝,冰冰凉凉的,像是按摩,很舒服。
  这就是没被工业化污染过的纯天然小溪吗!
  “夫君,”他扭头对荀淮笑,“这水好清亮啊,你也来试试。”
  荀淮闻言也走过来,他在陈宴秋旁边弯腰,学着陈宴秋的样子把手伸进去。
  ……舒服是舒服,但是荀淮觉得略略有些冻人。
  他不想扫了陈宴秋的兴,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去:“嗯,很舒服。”
  “对吧对吧。”陈宴秋把手放在水里拨着,把溪水搅得哗哗响,溅起一阵小小的水花。
  陈宴秋转过头,看着荀淮轮廓分明的侧脸,起了点捉弄的心思来。
  他喊:“夫君。”
  “嗯?”荀淮对陈宴秋一向是有求必应,他没有什么防备地看过去,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感受到有几滴冰冰凉凉的水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带着几分寒意的水珠落到他温暖的肌肤,强烈的反差让触感更加真实。
  荀淮被吓了一跳,再定睛看去,只见陈宴秋一脸兴奋地看着他,指尖还沾着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罪魁祸首是谁一看便知。
  陈宴秋怕荀淮着凉,只是在指尖沾了点水珠子往荀淮身上弹。
  可即使是这样,荀淮还是着了道,这让陈宴秋莫名生出些成就感来。
  见荀淮看向自己,他连忙甩甩手,认错态度良好:“夫君,我再不敢了。”
  陈宴秋眨眨眼:“你饶了我呗。”
  ……这人还是那么幼稚。
  可荀淮又怎么会怪他?
  荀淮擦擦脸上的水珠子,故作高深道:“那你过来点。”
  陈宴秋不知道荀淮想干嘛,愣愣地走过去:“夫君,你要做什么?”
  谁知荀淮看着他,突然坏笑了一下,在陈宴秋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荀淮眼疾手快地捧了一掬溪水,朝陈宴秋泼了过去!
  陈宴秋:!!!
  荀淮的速度很快,陈宴秋哪能躲得了,只得微微侧过身子挡住脸。
  水沾湿了陈宴秋的半边衣服。
  “夫君!”陈宴秋跺着脚气道,“你这是加倍奉还,不讲道理!”
  “世人都说,本王一向独断专权,心狠手辣,”荀淮却笑了,“为夫就是这般不讲道理,王妃可得担待着些。”
  “而且为夫没玩过泼水,”荀淮补充道,“倒还真的有几分意思。”
  陈宴秋:“……”
  我以前这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厚的脸皮!
  陈宴秋湿了衣服,布料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流畅诱|人的线条若隐若现。
  偏偏陈宴秋自己还浑然不觉,嘟着嘴气鼓鼓地瞪着荀淮,满眼控诉。
  他本就不会真的生荀淮的气,此时头发沾了水,贴在白里透红的脸颊上。
  有几滴水珠顺着他圆润的下颌线往下滑,在他白皙的脖颈留下一道深色的水痕,又没入隐约可见的锁骨中。
  陈宴秋眼神湿漉漉的,看起来没有半分威慑力。
  反而有些勾人。
  荀淮看了正拧自己衣服的陈宴秋一会儿,突然上前去按住陈宴秋的手:“没事,湿了就算了。”
  “啊,为什么?”陈宴秋抬眸,湿着一双眼睛懵懵地看着他,“但是穿着很冷诶……”
  “因为,”荀淮卷了几缕陈宴秋湿了的头发绕在指尖,神色晦暗不明,“等会儿会脱掉。”
  “脱掉就不冷了。”
  “脱掉不是更冷……”陈宴秋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顺着荀淮的话,嘴比脑子快。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马上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第31章 白日深林(第四次)
  陈宴秋被荀淮按在地上, 细细地吻着。
  荀淮特意挑了岸边一块平整的地带,脱掉了自己身上一直披着的外袍垫着,确认陈宴秋不会被硌到。
  在这一方面, 荀淮总是很细心。
  手边的触感是岩石特有的潮湿阴冷,带着溪水特有的湿润。
  鼻尖传来泥土、草木的气息, 还有清清凉凉的溪水味。
  所有的这一切都提醒着陈宴秋,这是野外。
  陈宴秋有些害怕, 呼吸急促,微微开始挣扎。
  而他的挣扎,荀淮不喜欢。
  荀淮蓦地用力,压住在身下微微扭动的人。
  他去吻陈宴秋的嘴唇, 吻陈宴秋的眉眼, 吻陈宴秋的耳尖, 于那雪白的肌肤上打下鲜红的印记。
  陈宴秋的身子对荀淮有着自发的亲近感,被荀淮吻得乱了呼吸,不自觉地软了下去。
  于是他失去了最后挣扎的机会。
  他被荀淮温柔又霸道的攻势哄得脑袋发懵, 可在感受到荀淮扯自己的衣服时,陈宴秋还是慌了起来。
  这……这可是在外面!
  青天白日,幕天席地, 周围没有任何的遮掩。
  甚至陈宴秋还能听见山林里箭矢发出的声响, 能听见打猎时,人们传出的兴奋的叫喊。
  这个地点并不算隐蔽, 而山林里有着无数围猎的官员。
  随时会有人会找到这里。
  而他们却在这里……在这里寻、、欢……
  一想到此处, 陈宴秋的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
  他哭着去跟荀淮讨饶:“不行,夫君,这里真的不行……”
  嘴上说的是拒绝的话,动作却是去搂住荀淮的脖子, 眼泪落到了荀淮的领口。
  他没办法完全拒绝荀淮。
  这一点荀淮也知道。
  被偏爱的人永远会得寸进尺。
  荀淮安抚着陈宴秋紧张的情绪,动作却没停。
  他一件一件剥着陈宴秋的衣服,感受着身下人因为紧张而发出的颤栗。
  “没事,别怕。”腰带被取下。
  “霖阳他们守着呢。”外衫被掀开。
  “没人会过来。”……最后是里衣。
  陈宴秋不着寸缕,即使荀淮那样说了,从小教育培养出来的羞耻心还是让他惶恐不安。
  而荀淮是他唯一的遮掩。
  陈宴秋下意识地往荀淮的怀里缩,想要荀淮把自己挡住,声音被吓得拐了好几个弯。
  他哭着去咬荀淮的肩膀:“讨厌你,我讨厌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那正好,”陈宴秋听见荀淮笑着,朝自己的耳边吹气,“本王就喜欢你讨厌我。”
  这场属于秋日的围猎还在继续。
  箭矢在丛林中穿梭着,不断射中猎物,惹得猎物哭泣着、颤抖着,发出阵阵悲鸣。
  两人身边的溪水潺潺流淌着,水声哗啦啦地响,混着潮湿与粘腻,又奔向远方。
  陈宴秋与荀淮下山的时候,已是将近傍晚时分。
  陈宴秋身上松松垮垮地挂着荀淮的那件大大的袍子,遮住斑斑驳驳的身体,没骨头似的趴在荀淮的后背上。
  条件有限,他们只能草草清洗一下,陈宴秋现在觉得身上脏脏的,有些不舒服。
  “夫君,”他趴在荀淮的肩头小声说,“……我想洗澡。”
  “回去就洗,”荀淮抬了抬陈宴秋的腿弯,“霖阳已经提前回去准备了。”
  王府暗卫要负责的工作在陈宴秋心里又多了一项。
  我们应该给霖阳颁发一个十项全能奖。
  陈宴秋这么想着,伸手去捏荀淮的耳朵,轻轻回应:“……嗯。”
  等清洗完毕,陈宴秋身上酸痛,待在帐子里打瞌睡。
  不少官员此时也已经下了山,一个个都红光满面,清点着自己的猎物,互相吹捧炫耀起来。
  荀淮不喜欢这种场合,两个人一起躲在帐子里用晚膳,倒也其乐融融。
  只是两个人休息了没一会儿,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嘈杂打骂声。
  陈宴秋此时正费力地咬着一块肉,听见这动静,他对来福疑惑道:“来福公公,外面怎么了?”
  来福出去问了一圈,很快回来复命:“回王妃的话,似乎是顾存公子与安幼禾安大人起了争执。”
  陈宴秋微微一愣。
  顾存跟安幼禾?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怎么就凑到一起去了?
  荀淮听了这话,也感到有些奇怪:“崔明玉呢?”
  “崔大人也在现场协调呢,”来福弓着身子道,“惊扰到了王爷王妃,要不要奴才去提醒两句。”
  荀淮想了一会儿,起身道:“不必了,我刚好要去找崔明玉说事,我亲自去看看。”
  陈宴秋赶快把还在嘴巴里的烤肉吞掉:“夫君,我也要跟你一起!”
  可他一起身,脚就蓦地一软,好险没摔在地上。
  荀淮被陈宴秋吓了一跳,赶快扶住他:“你身子不适,干嘛去凑这热闹……”
  “我要去!”陈宴秋一脸倔强地抬头看荀淮,撑着桌子起身,“我不想跟你分开……”
  荀淮被陈宴秋的这句话给堵住了嘴,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陈宴秋,搀着人来到了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