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第99节
  钟薏心头一跳,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半瞬。
  进来的是三名她从未见过的太医,入殿后不多言语,只跪下请安。
  她还坐在卫昭腿上,整个人被他抱得极紧,想起身,刚动一下,就被男人一只手按住了腰。
  “就这样坐着,”他低头吻了吻她鬓角,“别动。”
  她僵在原地。
  他转头吩咐,语气骤冷:“给贵妃检查。”
  钟薏骤然回头:“这是何意?”
  “陆明章一人尚不足信。”
  他垂眸望着她,眼底笑意不达,“漪漪是贵妃,事关龙嗣,必须万无一失。”
  他把她颊边一抹发丝勾开,温声:“我......太高兴了,有些怕。”
  怕你是在骗我。
  钟薏心口骤然收紧,却又不敢露出半点异色。
  她顺势伏在他颈窝:“陛下做什么呀……这般慎重。”
  卫昭没说话,握住她一只手,将手腕向前轻送。
  “诊。”
  太医不敢怠慢,一人上前把脉,其余二人按例记录脉象、眼神、声息等旁证。
  那太医诊得极慢,手指搭了半晌,才低头道:“回陛下、娘娘。脉象滑数,神色清润,确为喜脉之征。”
  “臣等愚钝,但凭经验揣度,已一月有余。”
  钟薏回头看他,眼神湿润,带着点藏不住的娇羞与甜意:“陛下信了吧?”
  “敢问,怀了孕需要注意些什么?”贵妃轻柔的声音从上面飘来。
  太医连忙答:“回娘娘,尚属首月,正是未固之时,须多加谨慎。切忌忧思惊扰、大喜大悲,饮食宜清淡温补,尤以静养为上。”
  “另……前三月胎气浮动,万不可房事近身,以免动胎,伤及胎元。”
  卫昭听着她和太医一问一答,像是极期待这个孩子降生一般。
  人全部退下,殿内只剩她们二人。
  钟薏还坐在他腿上,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姿势亲昵。
  卫昭没有说话,只盯着她看。
  目光从她卷翘的睫毛,扫过唇角、下颌,再滑到她领口之下,最后停在她小腹上。
  那处尚未鼓起的地方。
  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开来。
  “看吧,我哪会骗你。”
  她声音还贴在他耳边,温热轻软,像是吹进他骨缝的一阵柔风。
  她怀孕了。
  他听见消息的时候,脑中先是一片空白,下一刻,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刺进脑子里,血淋淋地转了一圈。
  手仍旧搭在她腰间,没有动。
  她说她怀了孕。
  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他的呼吸陡然重了些,指节一收。
  “陛下不高兴吗?”她还在问。
  他以为自己会高兴。
  可他没有。
  一股压抑着的憎恨从心底升起,悄无声息地往上翻涌,像是沼泽里的毒雾,黏腻、腥臭,却无法控制。
  他想问她,是哪一次?是哪一夜?他怎么会没察觉——
  她吃的药有避孕作用,他为了万无一失,也早已偷偷吃了药。
  怎么会怀孕?
  可他一句话也没说。
  他看着她,面颊贴在他胸口,那副柔顺、信赖的模样几乎要叫他心碎。
  他突然想就这样伸手,将那还未成形的东西亲手掐死。
  他爱她,却从未想让他们之间再横出一个陌生的存在。
  哪怕那是他们的骨血。
  卫昭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
  温热,柔软,空荡,仿佛什么也没有。
  “一个月了?”
  他低声开口,语气听上去平静温柔,唇角带着一点笑。
  “是我的?”
  她一怔,抬头看他:“陛下?”
  他没再说话,只低下头,在她颊侧亲了一下。
  钟薏被他抱着,小心提醒:“太医说了……前三月要静养,切忌行房。”
  卫昭低低应了一声:“嗯。”
  声音低哑又含糊,听不出情绪。
  钟薏松了口气。
  *
  夜风拂窗,月华似水。
  殿中烛火早灭,帷帐被风撩起一角,洒下一地浅银。
  钟薏原本睡得极沉,却忽然感觉一阵凉意。
  她下意识蜷了蜷身,却倏然察觉——
  有一团炙热的气息,沉沉覆在她腹上,压得她动弹不得。
  她猛地睁眼。
  月光从帘缝漏进来,细细洒在榻边,将榻前轮廓勾得纤毫毕现。
  她看见一片凌乱,一个男人的身形正赤裸伏着,头埋在她小腹。
  乌发垂落,在皮肤上扫出一层细麻的战栗。
  身上的寝衣不知何时被褪去,毫无遮蔽地暴露在空气中。
  他动也不动,似睡非睡,带着诡异的专注。呼吸沉稳,仿佛连心跳也贴着她的腹壁一同起伏。
  钟薏被这场景吓得怔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下一刻,他像是察觉到她气息不稳,终于睁眼,和她对视。
  漆黑如墨,偏在黑暗中亮得惊人,被冷月沁着,透着一种不合时宜的灼热。
  钟薏背脊发紧,蓦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是种说不清的目光。
  既不是怜爱,也不是欢喜——反而掺杂病态,占有与仇恨,几乎不是人该有的。
  他喉结滚动了下,嗓音低哑:“它在你身体里。”(说的是孩子啊审核老师!)
  他抬起手,指腹贴住她小腹,那片尚未鼓起的柔软之地。
  “薏薏……你觉得它会长得像谁?”
  熟悉的麻意窜起,她身子一抖,忍住把枕头下藏着的那东西捅进他喉咙里的冲动。
  他的手一寸一寸游移。
  “像你……太好看了,会被别人觊觎。”
  “像我?”
  他忽然俯身,唇贴在她小腹上轻轻吐息。
  “那就更不行。”
  “……太恶心了。我怕它将来也会抱你、亲你……想把你据为己有。”
  他嗓音压得低,逐渐听不清尾音。
  钟薏呼吸急促,恐惧与不受控制的欲望交缠着席卷而来,汗意一丝一缕地沁上后颈。
  她厌恶这种感觉,随着离开的日子一日日接近,越来越清醒地排斥。
  若只是坐在他怀中,隔着衣料尚可忍受。
  可现在这般,肌肤毫无阻隔地贴着肌肤,她仿佛又回到了在清和院的那三年。
  钟薏几乎要忍不住从喉咙深处翻出那股呕意。
  他却像什么也没察觉似的,忽地低头,张口,含住腹部一小块肌肤。
  像是在安抚,又像讨好。
  刚开始是吻。
  很快变成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