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祁襄哪还有乱动的力气,蔫蔫地任由萧允墨摆布。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衣领,轻轻擦拭她的头颈和肩膀,尽管他努力不去看她,却还是不免瞟到她白皙的皮肤下包裹的一对锁骨,圆润光滑,勾勒出浅浅的颈窝。又瞟到她犯着红气的脸颊,嘴唇也是红润的,他喉头滚动,慌忙合上她的衣服,转头去擦她的手和胳膊。
  如今也是豆蔻年华,他在一众世子之中年龄又偏小,那些哥哥们平日里没少议论姑娘的事,还寻来那些
  伤风败俗的闲书相互传看,萧允墨对男女之事早有了解。只是他还从未对女人有过什么特别的感觉,哥哥们平日说的那些美人,他也从未体悟美在何处——
  可是今日,他仿佛明白了,祁襄便是美的。他原本就隐隐觉得,尽管她比他还年长一岁,容貌却过于阴柔了一些,如今知道了她是姑娘,心中觉得别扭,却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他一下子想起许多哥哥们平日吟诵的香艳诗词:
  微晕红潮一线,拂拂桃腮熟。
  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
  祁襄是美的,连手都是。细长的指节垂在他的掌心,将她身上的热度传遍他周身。擦完了能碰的地方,他让她平躺下来,将湿布巾敷在她的额上,又恋恋不舍地捉起她一只手。
  喝了药,祁襄的风寒很快痊愈,只是那次之后,萧允墨对祁襄的态度便有些不同了。
  两人都很是默契地没再提起祁襄是女孩的事,但以往去宫里听学,总是她替他背着书,如今他却另吩咐一个随从背着。练武的时候,他也处处放水,再不认真打了。
  这日萧允墨又开始心不在焉,挡上来的胳膊也是软绵绵的。祁襄有些恼,勾着指尖去扼他的脖子,她很少使这样的狠招,萧允墨不得不去抓她的腕子。
  她的指尖就在他脖子前两寸,杏眼圆睁,怒视他道:“难道因为我是女的,殿下就不肯认真与我切磋了?”
  “我不想伤你……”
  她冷冷一笑:“呵,伤我?那也得看您有没有这身手。”
  她用力一甩,脚步挺进,两人又打了一阵,祁襄动作比平时快了三分,显得萧允墨脚步有些笨重。终于,她抓住他一处破绽,毫不犹豫伸腿踹了出去,他一趔趄向后倒去,祁襄又连忙伸手去扶,结果两人齐齐摔到地上,她被拽得趴在他胸前,两张脸几乎贴到一块儿。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的脸倏然红了一片,努力找回平衡,一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一边看着别处说:“殿下以后莫要放水了。”
  萧允墨的十六岁生辰,原本并无人在意。除了前几日怀王派人送来了贺礼之外,再无人提及此事。怀王一直教导世子要低调做人,生辰自然也是不便叫那些堂兄弟们来庆祝的。贺礼是和药一同送来的,直接被萧允墨一股脑扔了个干净。但他还是拗不过祁襄,采纳了去城里替他庆生的提议。
  生辰那日一早,萧允墨派人送来了一身衣服,祁襄一看,竟是女装,还有一些胭脂水粉、珠翠钗环之类。她已经很多年都没穿过女孩的衣服了,倒腾了半天,才总算梳好头发,穿上罗裙,别别扭扭地出了屋。
  正碰上从殿里出来的萧允墨,她本要作揖,却又发现不妥,僵硬地福了福身,道了句“殿下金安”。
  他愣了好一阵,才说:“我拿了你平日穿的衣服遣人去做的,果然很合身。”
  “谢殿下……”
  两人都觉得气氛尴尬,萧允墨一摆手:“你还像平日那般说话便好。”
  这些年她只随萧允墨往来世子府和皇宫,京城的繁华祁襄还从未看过。她的眼睛一路瞧着热闹,萧允墨却只瞧着她眼里的光。
  她看见卖糖葫芦的小贩,兴奋地回过头唤他:“殿下,我们买红果儿吃吧!”
  他轻轻颔首,她已然抓着钱袋子跑了过去,不一会儿,提着两串糖葫芦回来,将一串放进他手里。
  “几年前殿下赏过一串儿,那味道我至今忘不了。”
  萧允墨蹙着眉道:“你想吃说话便是,本世子还供不起你吃几串糖葫芦吗?”
  “殿下整日凶巴巴的,我哪敢提啊。”
  “我几时对你凶过?”
  祁襄抬眼瞅着他,故意不说话。
  “好吧,可我对谁都这样,又不独独对你。”
  “殿下从前身子不好,脾气自然差些。如今都好了,合该开心一些才是。”
  “好了又有什么用?有人并不盼着我好。”萧允墨眼神晦暗下去。
  “不盼着你好的人,你别在意不就成了。我盼殿下岁岁平安,事事遂心。”
  她笑盈盈看着他,眉眼弯弯。他心中一动,忍不住伸出食指去擦她嘴角沾到的冰糖。
  “会不会吃东西。”他嘴上责备着,却不动声色地将指尖放进嘴里舔了舔。
  他将自己手里只吃了一两个果的糖葫芦塞到她手里,一脸嫌弃:“太甜了,你吃吧。”
  他们在城里最热闹的饭馆吃了晚膳,还叫了酒。两人都饮了个半醉,才回了世子府。
  到了寝殿,萧允墨屏退了所有宫人,又叫祁襄去温酒。
  她点燃一个泥炉,将酒壶放进水里温着。萧允墨看着炉中闪动的火光,全然没了平日的拘谨,大声道:“如今我也能上阵杀敌去了!”
  祁襄笑了:“殿下雄心壮志,那小人就先祝殿下早日建功立业!”
  又一壶酒下肚,两人都已醉了。
  祁襄托着腮望着萧允墨,懒懒问:“殿下今日生辰,可还算尽兴啊?”
  他目光扫过她眼下的红晕,定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看了片刻,忽地欺身上前,托起她的下颌。
  “还差一点。”
  他的唇覆了上来,开始只是青涩的浅啄,见她既不躲闪,还微微仰起头,仿佛在期待什么,他得了鼓励,骤然深深吻了下去。
  祁襄的口中有酒的香气,也有冰糖的甘甜,他兴奋地探索着只为他准备的惊喜,柔软绵密的碰触撩动两个人的心弦。
  萧允墨将她拉进怀里,她在他腿上坐不稳,只得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她连脖子都微微泛红,他指尖掠过她的颈线,向下探入锦缎的边缘。
  她这时终于发出一声抗拒的闷哼,轻轻来拨他的手。
  “襄儿,别怕……”他安慰着,扣住她搭在胸前的那只手,另一边则继续拆着他的生辰礼物,藏在他送的衣裳之下,他渴望已久的,温软又诱人的,礼物。
  她与他十指相扣,身体轻轻颤抖,任由他持续着愈发炽烈的吻,夺走她的呼吸,还有她的理智。
  他又更加确定了,祁襄真的是美的,从头到脚,每一寸都摄人心魄。
  第33章 【叁拾叁】皆成烟泥炉中的炭火迸发出……
  泥炉中的炭火迸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祁襄浑身肌肤都染上了赤芍的色彩。衣物散了一床铺,她想往锦被深处躲,萧允墨却钳着她的腰身,目光灼灼。
  “殿下别看……”
  “不看你看谁?”他俯身来吻她的耳垂,“襄儿这般害羞么……”
  她挤出一丝低吟,继而令她更加惊慌的触感传来,她倒吸一口气,抗拒地挣扎。
  “襄儿,放松……”他的气息在她耳边逡巡,指节也在别处做着同样的动作,她的身子绷得笔直,又逐渐变得绵软无力。
  燃化的红烛滴下烛泪,窗外是腊月寒风,殿内是一室春和。
  她是为他独自盛开的花,绽放的瞬间,他紧紧拥住她,想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在他肩头留下齿痕,他吻去她眼角的泪,一遍遍抚摸她的头发:“襄儿别哭……”
  彼此都是初次经历人事,一开始不免有些生涩。但萧允墨一向秉持熟能生巧的金律,加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愣是哄着祁襄与他勤练了几遍。
  痴缠了一夜,外头天光渐明,透过窗纱照近室内。祁襄的身子不再疼痛,却依旧很热。她背靠在萧允墨怀中,他亲吻她颈后的皮肤,似在请求:“襄儿,永远留在我身边可好?”
  她闭上眼,倦意如潮水袭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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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快到怀王府的时候,萧允墨终于醒了。祁襄托着腮睡着了,浑浑噩噩梦见许久之前的事。马车一颠,她骤然醒来,看见腿上枕着的人睁开了眼,忙振奋精神,揉了揉眼说:“殿下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他答得有气无力。
  祁襄用力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忍住没说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只道:“马上就到了。”
  他勾了勾嘴角:“襄儿心疼了。”
  “没有。”
  他来牵她的手,问:“你脸红什么?”
  “也没有。”她不想被他看出来自己梦见
  了什么,便转移了话题,“殿下心症如此严重,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会因为同情就与我成婚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