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感觉自己又烧起来了。
  袁武低应一声,帮他抖了抖然后穿好衣裳,涂茸早就软的一塌糊涂,靠在他怀里连脚都抬不起来,他便只能稍用力,将人横抱起,稳步朝屋内走去。
  不论是按照黄历还是气氛,今夜都是难得的好日子,袁武自然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他们回屋时,厅里早就没了涂苒的影子,他早早躲起来,甚至用了小术法将自己的小床加了道小屏障,能很好隔绝外面的动静直到深夜。
  袁武无声轻笑,倒是真有眼力见儿的。
  “哇……”
  涂茸瞪大双眼,屋内不知何时变了模样,入眼皆是一片红色,和新婚那日不同,那日只有简单的红色云肩,这次连帷幔都是红色。
  袁武将他放到床上,床上铺着一层红色布匹,上面还静静放置着两套红色婚服。
  这是他先前的承诺,从没有忘记。
  涂茸轻轻摩挲着衣裳,他仰头傻笑:“我还没有洗手沐浴哦,我要不要去洗洗?我去洗洗吧?干干净净穿漂漂亮亮的衣裳,真好看!”
  “稍后再洗也是一样的。”袁武抬手摩挲着他脸颊。
  掌心的厚茧擦的涂茸脸颊有些刺痒,他下意识顺着对方掌心轻轻蹭了蹭,试图抵消那些痒意,但都是徒劳。
  两人默契背过身换好喜服,涂茸从头到尾脸颊泛着红晕,他是羞涩的,但也是大胆的。
  “交杯酒也要喝。”袁武牵着他走到桌边,幸好他早有准备,将酒换成最清浅甜腻的果酒,若是烈酒,只怕涂茸一杯便会被放倒。
  涂茸勾着他手臂将酒一饮而尽,而后便有些急不可耐地抱住他,往他怀里贴,这便是他能知晓的全部了。
  兔子和人终究是不同的。
  袁武紧紧抱着他,笑意漫上轮廓分明地硬朗脸庞,他低声安抚:“别怕,我来。”
  涂茸便不再动作,任由他挑开衣带,褪下外袍,顺着他的动作躺在比之前还要暖和很多的火炕上,然后迎接属于他的亲吻和洞房花烛夜。
  “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涂茸无疑是大胆的,何况他有些受不住对方粗糙的手在身上摩挲。
  袁武将涂茸温热的手放上去,他沉声笑:“或许可以试试看。”
  涂茸面颊更红,但还是分外乖巧地动作着,他甚至爬了起来,仔细观赏着,惊叹着,感慨着,甚至凑地越来越近。
  袁武突然捏住他下巴,呼吸有些急促:“哪里学的这些?”
  “无师自通。”涂茸张开唇齿,莞尔一笑。
  袁武此刻无比庆幸他本就是爱干净的人。
  “你弄到我脸上了哦……”涂茸似乎是觉得好奇,便抬手沾了一些放进嘴里,紧接着就皱起眉,偏头呸呸两声。
  他是大胆的,包括今夜。
  第36章 新春
  结束的时辰刚刚好。
  涂茸如同被晾晒的干菜,趴在热炕上,由着袁武给他擦拭身体,他发丝凌乱,裸/露的地方到处可见痕迹,袁武侧身去拧布巾,便将后背的抓痕和齿痕暴露无遗。
  状况惨烈,可见一斑。
  涂茸面色绯红,眼睛和嘴巴都肿的过分,虽说是有些难受,但他神色却格外餍足,显然对洞房花烛夜很满意。
  “我还要起来守岁的,就这样擦擦吧,我要穿衣裳了,被窝里很热,我要出来。”涂茸哑着嗓子说着,他此时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等着袁武帮忙。
  袁武轻咳一声,视线从他脊背划过,露出一丝贪恋不舍,但还是按照涂茸说的做了,毕竟对方是真的累了。
  他打着赤膊把涂茸收拾好,抱着他坐起来,将床上这些都换下来,然后用干净被子将他包好。
  涂茸任由他动作,在他摸到腰间时还应激似的躲了躲,反应过来睁眼看向袁武,见对方神色似有些意味深长,他忙移开视线,怕自己控制不住扑上去。
  方才便是如此,袁武每每要退出去,他却总要勾腿缠着,才害得自己这般疲累。
  袁武捏着他下巴落下一吻,轻笑道:“我去把脏被褥收起来,你在这等着,一会再去和涂苒守岁。”
  “你别洗,等我洗。”涂茸忙接话,他很喜欢洗家里的衣裳,反正动个小术法就能做好的事,回头再歇着撒娇就是了。
  “我就放进去泡起来。”袁武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不想在家里闲着不做事。
  这种事他本就不想让涂茸做,只是架不住他撒娇又闹脾气,涂苒也会在旁边劝说,便只能由着他去。
  袁武将脏衣服都放进侧屋大木盆里,然后浇水泡起来,便匆匆回屋了。
  因着今夜是除夕,这是玉灵村一年中最奢侈的时候,家家户户有蜡烛的点蜡烛,没蜡烛的点火把,左右是要让家里亮堂起来的。
  袁武再进屋时涂苒已经坐进内厅了,涂茸也已经倚靠在榻上,嘴里吃着涂苒给他剥的瓜子仁,那神情分外骄矜,就差再来个捶腿捏肩的了。
  他便干脆直接去柜子里再拿了些果脯蜜饯,瓜子糖块,好叫他们打发这漫漫长夜。
  “眼瞧着就到子时了,待过了这会,我就去睡觉了。”涂苒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时不时往自己嘴里丢颗果脯提精神,人类的新春好似也只比它们热闹一点。
  涂茸早就困得厉害,这会也是强撑着精神罢了,窝在袁武肩膀上,恨不得懒成一滩水。
  噼里啪啦。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各种声响,两只兔子的瞌睡虫瞬间就挣扎着跑掉了,甚至连眼睛都瞪大,恨不得趴着窗户往外看。
  “那是什么?”
  “是烧竹的声音,烟花价贵,农户人家是买不起的,便只能想办法热闹些,恰好着烧竹声和烟花声相似些,便以此图喜庆了。”袁武解释着。
  左右就是些动静,霹雳吧啦的,热闹就行了。
  涂茸点点头:“我们要烧吗?也噼里啪啦吧?”
  “想着要让你们安睡,没有弄这些,若是想听,明日晨起我去烧些。”袁武说。
  “别。”涂苒立刻出声拒绝,“今夜本就睡得晚,若是还要被吵闹声惊醒,我要骂人。”
  涂茸原本准备说想听来着,可若真说了,涂苒要骂的是谁,显而易见,他只好扁扁嘴,将话全都咽回肚子里。
  村里的烧竹声并没有持续很久,大家都是图个喜庆,匆匆烧过便安静下来了。
  涂苒打着哈欠起身:“我要去睡了,明日再说明日的事。”
  “苒苒,新春快乐哦。”涂茸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挥舞着,眼睛都困倦的睁不开了。
  “你们也是。”涂苒脚步未停,背对着他们摆摆手,只是唇边的笑意迟迟未散去。
  袁武知道他也困,便抱着涂茸回屋了,两人相拥躺下,小哥儿瘦小窝在他怀里,手紧紧揪着他胸前的里衣,腿也不客气地架到他身上去。
  待调整好姿势,涂茸煞有介事道:“我好了,我要睡觉了哦。”
  袁武低笑几声拍拍他屁股,揽着他沉沉睡去。
  这是他这些岁月里,最安稳踏实,最餍足的一晚。
  涂苒睡觉前加了道小禁制,他们丝毫未受外界干扰,一觉便如往常那般睡到自然醒,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涂茸还未睁开眼,手便去摸身侧的位置,里衣袖子蹭到手肘位置,露出痕迹未消的手臂。
  没有摸到人。
  涂茸瞬间睁开眼,安然睡了一觉,身体没有昨晚那般沉重难受了,他慢吞吞爬起来,用被子裹住自己便开始扬声喊。
  “武哥?袁武!”
  屋外刚放下扫把的男人立刻应声进来,他拍拍身上的寒气,才朝里屋走去。
  袁武去烧火炕的屋里,把挂在灶台旁边烤着的衣裳给他拿过去。
  “今儿新春,原本想着早起去村里转转,溜达溜达,却不想天不亮时下了场雪,积雪稍有些厚,还是别出去踩雪了。”袁武细细说着,抬头的间隙就见涂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怎么了?”
  涂茸皱眉:“偏要我——”
  袁武见他皱眉都害怕,赶紧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枚红色荷包,塞进他手里,打断他的话:“我以为你已经发现了,这东西自然是要放到枕头下面压岁的。”
  “我都没有收过哦,不知道要在枕头下面找的呀。”涂茸瞬间被哄好了,他捧着荷包言笑晏晏,看向袁武的视线带着欢喜和眷恋。
  他是好哄的,只是也要看谁哄罢了。
  袁武听他说这样的话,心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心疼,他孤身前来,从前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或许从前更洒脱无拘束些,但总归是不如眼下的。
  他捏捏涂茸脸颊,音色格外温和:“无妨,往后年年都会有,不过日后就要你自己找了。”
  涂茸眼睛一亮:“要藏起来吗?”
  袁武故作沉思,只是随着他沉默,涂茸的表情便越紧张,显然是怕他说出拒绝的话来,全然将心思都放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