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就是为天子打下基业,守护疆土的将军。
  即便两人没有任何的戳破心事,他也愿意就这样一辈子陪着他,用他的一生来镇守这大宁,宋拾安的大宁。
  他从未想过这天下要不是宋拾安的,他还会不会继续没休没止的保护,他还会不会一心只为大宁的疆土担忧。
  他不知道,因为他从未想过。
  “拾安,我…”
  “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坦白,我虚长你几岁,从情窦初开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你放进了我的心里,我有一时间故意冷落你,故意不去宫中找你,更不去小佛堂看你,是因为我要确定自己的内心。”
  “最后的结果是,我对你的感情超越了兄弟亲情,我对你起了觊觎,起了邪念。”
  “但我从始至终都未想过要做点什么,我只想护着你的江山,看着你登基为帝,我们能一起携手共创一个盛世的大宁,可…”
  之前施砚说李见尧对他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从他的角度看来,这李见尧对他一定是有其他心思的,但是他觉得施砚就是醋了,见到他和人走近一些就开始醋了。
  但现在听到李见尧亲口这样说,他心里还是很惊讶的。
  “阿兄…我…”
  李见尧一笑,“拾安,我心悦于你,但从不想要什么,甚至于要不是现在时机碰巧,我绝对不会表露出来,既然你和皇后,和李家终有一战,我夹在中间只是为难,我明日就离开京城。”
  这是他的选择,他不会帮着李家对付拾安,更不会帮着拾安来对付李家,他夹在中间要做一个决定很困难,忠孝和情义对他来说一样都不能割舍。
  那他只能选择离开,只能选择放弃,放弃李家,放弃拾安。
  “阿兄,谢谢你,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阿兄。”
  李见尧明白他只会把自己当成阿兄,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猛然的痛了一下,差点没有缓过气来。
  他想要再次伸手去触摸他的眉眼,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做这样的动作。
  他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拾安能否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施砚吗?”
  宋拾安坚定的点头,“是他,只有他。”
  李见尧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问,“为什么?凭什么是他?”
  “阿兄,你可知有人会为其中一人默默付出一辈子?你又可知有些人的深情从来不展露,我无法跟你说出我心里之人为什么是施砚,但我能告诉阿兄,只能是他。”
  “拾安,施砚这个人心机绝不亚于任何人,你跟在他身边要多留心眼,但凡他要是有点什么异心,你莫要心慈手软,更不要让自己受伤。”
  宋拾安知道施砚不会这样做,但面对阿兄的劝告,他还是认真的听着,“好,阿兄叮嘱,拾安知道了,要是施砚对不起我,我定会亲手收拾了他。”
  李见尧叹气,“到时候一定要告诉阿兄,阿兄哪怕是排除万难也会来帮你的。”
  这一句,已经不关乎心悦,而是两人之间的亲情,兄弟之情了,他虽然得不到宋拾安内心最深处,但他知道宋拾安心里是有他的,这不就足够了吗?
  他在小院子待了多久,施砚就在护国寺待了多久,他给拾安空间,不让他为难,他愿意给李见尧一个告别的机会。
  第127章 收拾王奇
  直到天色变暗,李见尧才从小院子出来。
  彼时的施砚已经和护国寺的方丈下了好几盘的棋,南风前来汇报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句。
  方丈却知道他心不在此,“去吧,你心不在这棋局上,我多留你也是徒劳。”
  施砚俯身行礼告辞。
  一日后,京中传来消息,说李见尧少将军和父亲大吵一架,反对家伙总给他安排的婚事,甚至还得罪了女方,
  他父亲一气之下打了他,他也负气离家出走。
  听说走的时候一样都没有带走,只着里衣,赤着脚。
  施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道了一句,“就这一点,暂且让我佩服。”
  李见尧其实算不上一个对手,因为他光明磊落,他对拾安不止是觊觎之心,还有兄弟亲情。
  所以在对付李见尧的这件事情上,他是没来由的正直,至少没有让他的那些暗卫出手,也没有使出什么龌龊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愿意正直的去面对李见尧,是因为他有这样的自信,他知道拾安不会被李见尧给勾去。
  施砚把李见尧这个决定送来小院子的时候,大夫正在给他扎针,虽然基本没有什么作用,但施砚不会放弃的。
  宋拾安问大夫,“这眼睛多久能好?”
  大夫看了一眼院门处的施砚,“殿下莫急,你现在这段时间需要先养好身子,之后才能解毒,莫心急,这个毒素会排出来的。”
  宋拾安一笑,他是不相信这大夫所言的,毕竟身体是自己的,会不会好,最近有没有好,他还是感受得出来的。
  这样问不过是闲来无事,这一片黑暗中还是要自己找点乐趣的。
  他最近一直在独立,很多事情都在尝试着自己去做,因为他知道自己这眼睛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他不是一个善于倚靠别人的人,所以就算是眼睛看不见了,他也要自食其力,自己能做的一定要自己做。
  等大夫扎针完成,施砚这才上前,给他倒了茶水。
  “拾安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解毒的法子的。”
  宋拾安伸出手,他赶紧和他十指紧扣,“阿砚,不用太在意,或许是命中该有这一劫。”
  “胡说,你的命中无劫,只有喜乐平安,相信我。”
  两人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施砚菜把李见尧的决定说了出来。
  宋拾安没想到阿兄竟然这般决绝,都是你因为他,要让他和李家决裂,这该是多么的伤他的心啊,但要不是因为他,他一定不会这样和李家决裂的。
  “都是我,要不是我…”
  “拾安,听我说,要不是你,李家早就连祖坟都没有了,就是因为有你,所以这李家才能保存这些血脉,就算以后皇上下了旨意,李家也会还有李见尧的,他不会有事,我答应你,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宋拾安抬手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泪,“阿砚,是不是该把进程加快了,既然阿兄已经做了决定,那这京城之中便没有我所顾及的了。”
  “已经加快步伐了,现在皇上正在和大理寺的讨论皇后对宁安公主出手的事情,皇后会拿出宁安这些年的罪责,当然宁安也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我会暗中添柴加火,最多一月。”
  宋拾安点头,慢慢的靠在他的怀中,“阿砚,你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处可好?我想换个地方生活。”
  施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答应,“好,我去找,到时候我亲自布置成你喜欢的样子。”
  接下来十天的时间,施砚都没有空来小院子,宋拾安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过这几天他进步很大,已经自己能听方位做些事情了,桑曲和桑成很不想让他自己去做,但他非要自己动手。
  “我不自己做,要是有一天你们都不在我身边了,我怎么活下去?”
  桑曲听出话音里的不对劲,“殿下说什么呢,桑成才不会不在您身边呢,桑曲要一辈子陪着殿下,不管何时何地。”
  宋拾安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这哭鼻子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啊?”
  桑曲擦掉眼泪,“这也是殿下要说这样的话,这让奴才怎么承受得住。”
  “桑曲,让你去调查的事情可有结果?”
  “已经调查到了。”桑曲随后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小会儿。
  宋拾安脸色很不好看,“是我宋家对不住阿砚,呀难怪他要如此的忍辱负重。”
  “桑曲,去一趟司礼监,告诉王奇,三日内自己离开司礼监,把掌印之位交给施砚,否则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对了,他要是不满口答应,只要稍微迟疑一下,你就把信件交给父皇。”
  他也要为施砚做点什么,不可能把这么一个烂摊子交给施砚,他也很担心他会累着。
  桑曲迅速的就赶去了司礼监,王奇见到桑曲还准备嘲讽两句,桑曲却没有闲工夫和他闲扯。
  “王奇,这里有太子殿下口谕一份,接旨吧。”
  王奇现在没有依靠,自己要依靠的人也再也起不来,宋策又失势,他已经成了破罐子破摔的了,站着听桑曲说完。
  他的脸色就已经大变了,“你说什么?交出司礼监掌印之位?笑话,这个位子可是皇上所封,岂是他一个小儿想要收回就收回的?”
  桑曲也不继续深究,而是转身离开。
  王奇一头雾水,谁知道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就有人带着皇上的圣旨前来,二话不说就将他带走。
  他和这前来的太监之前有些交好,他问,“这是带我去哪儿?是不是皇上有所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