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而且就现在两人的身份背景来说,王奇已经不足为惧,王奇倚靠的王贵妃已经不能有什么厉害的举动了,而且那宋策现在一直禁足在三皇子府上,一直没有被皇上记起来。
  以后多半也就是这样了。
  有人说施砚是命好,之前是因为有王奇的护着,自己也是不要命的帮王奇做事,后来又遇到刚准备积攒人脉的太子,这样一来,肯定会被重用。
  也有人说施砚不过是一介打手,现在不过太子需要,如有一日太子登基为帝,身边有的是可用之人,到时候是绝对不会要他这样一个宦官的。
  外面的传言是什么样的施砚并不在乎,宋拾安也不知晓,因为现在的他身边跟着桑曲桑成,他就在护国寺后面的小院子里养伤。
  白日里就让桑曲装扮成他的样子去护国寺诵经祈福,他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痂,感受不到痛,只是这眼睛吃了不少的药,还是没有好转。
  宋拾安站在院中,感受着夕阳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眼睛看不见这段时间里,他的嗅觉和听觉越发的灵敏了。
  这时候能闻到院中不知名野花的香味,也听得到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这小院子周围都被施砚安排了暗卫,想要接近除非有他们的防水,所以能靠近这座院子,一定是自己人。
  他虽然对这些脚步声很是陌生,但他却不意外,也不害怕,他一如刚刚面朝夕阳的方向站着。
  “殿下,主子吩咐,带个人来见您。”
  宋拾安点了点头,“是谁啊?”
  他没有听到回答,倒是听到一阵抽泣声,他听出来了,是个女子的声音。
  “这位小姐,您是…”
  “我…我是方柔。”方柔泣不成声,她总算在苦熬十几年之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
  他长身而立,俊朗非凡,一身月白的衣袍站在夕阳下,整个人染上一层金光。
  方柔觉得现在的他和皇上年轻的时候一样好看,虽然她心里对皇上不敢有任何的觊觎,但是那样高贵的男子,谁都会忍不住的侧目驻足。
  现在的宋拾安和宋盈德年轻时候的气质很是相像,方柔心里一暖,此生能在见到他,她心里很开心,很幸福。
  “你…您是方柔?”宋拾安有些不相信,方柔这两个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被他记在心里最深处。
  只可惜现在这名叫方柔的女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他看不见。
  方柔再也忍不住,哭泣出声,“是,我是方柔。”
  虽然明白两人的关系,但她不敢贸然的承认这份血缘关系,她这么多年备受折磨还能精神正常,就是一直在告诫自己,就算这皇后再怎么折磨,她也不能疯,她要等着自己儿子变好的那一天。
  现在她被救了,这腿虽然废了只能靠人扶着,但她已经心满意足,至少看到了亲生儿子的样子。
  宋拾安扑通一声跪地,声音悲怆,“母亲!”
  两个字让方柔彻底的憋不住自己的哭声,挣脱两个暗卫的相扶,扑上前,抱着宋拾安。
  “儿啊,我的儿啊,我终于见到你了。”
  前世的宋拾安知道有生母的存在后一直苦心筹谋,但最后得到的还是母亲的一具破败的尸体。
  现在母亲不仅活着,还能听他唤一声母亲,他激动地去触摸母亲的手臂等,检查是否受伤。
  “母亲可有受伤?可有看过大夫?”
  方柔点头,“母亲看过了,施砚给母亲找过大夫,都是一些旧伤,不碍事,倒是你…”
  “母亲不用担心,这不过是毒素尚未清除罢了,会看得见的,拾安一定会看见母亲的。”
  暗卫将两人扶起来,其中一人禀报,“殿下,夫人的腿被挑断了脚筋,不能行走。”
  他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现在听到还是会愤恨万分。
  “皇后,我将与你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方柔赶紧握住他的手,“殿下莫生气,我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最最好的了,皇后势力盘根错节,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没有完全的把握,莫要与她正面交锋。”
  “夫人说得在理。”院门口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宋拾安站起来,“阿砚,你回来了。”
  施砚一笑,快了几步上前,他说的是你回来了,让他听在心里很是舒服,就像是这里是他们的小家一样,而他像是外出挣钱养家的男人,而他是在家等候的…
  后面的字眼不能说,因为这是对拾安的不尊重,他想说是小媳妇,但他不是女子,他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他就是他自己,他是男子,他是宋拾安。
  “回来了,今日感觉如何?可以坚持吃药扎针?”施砚每次一开口就是询问这些。
  要是他不按时吃药,或者嫌弃那些药太苦涩,他一定会柔着声音哄着他吃药,然后递上一块饴糖。
  “你什么时候去救的母亲,怎么没和我说?”宋拾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可施砚觉得,这什么问题都没有他的身体重要,继续问,“可有吃药了?”
  桑成这时候站在一边赶紧开口,“回大人,殿下今日可还没有吃药呢,殿下说这药是在不容易下咽,又咸又臭的。”
  桑成现在也学会告状了,宋拾安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侧头眼神警告桑成,不过桑成现在可一点都不害怕宋拾安了,因为殿下总是不听话。
  只有施大人能让他听话,所以他们现在有什么时候,拿捏不住殿下了,只有告诉施大人,让施大人来拿捏殿下,殿下一般都是很乖乖听话的。
  “没有的事儿,桑成说的不对。”宋拾安赶紧解释。
  第123章 早就是一家人了
  施砚知道他不喜欢喝那些药,也没有生气,反而对桑成道,“去把药热一热端来,我伺候殿下服用。”
  然后施砚伸手将人扶着坐下,“身体最重要,这些药虽然难以下咽,但拾安要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施砚的话宋拾安无法反驳,反正每一次都是这样的,他一个人的时候不想喝的药,在施砚面前,好像就变成这样,心里排斥,但嘴上就是无法反驳。
  两人接触这段时间,其实很大程度上已经把对方当成另一个不能达到的自己了。
  就像施砚骨子里没有温润,所以他和宋拾安在一起之后,他会下意识的对他温柔,对他好,甚至超过了所有。
  哪怕因为宋拾安而改变有些筹谋多年的计划,他也愿意,毕竟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宋拾安已经是他心中无法抹去的一部分了,甚至堪比生命。
  而对于宋拾安来说,他喜欢施砚,喜欢他身上的那股不服输,喜欢他身上的狠劲儿,那是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学会的。
  两人在一起,契合度很重要,而要想在一起时间长,相守一辈子,那需要的就不仅仅是一刹那的心动。
  那一刹那的心动仅仅维持一段时间,想要长久的长相厮守,所需要的就是不断地磨合。
  宋拾安听施砚的话,把他喂过来的药全都喝完,方柔才敢说话。
  说实话,能活着出来她已经很是感激,她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她能和自己亲生儿子相认。
  她眼睛里一直都是热泪盈眶的,看到儿子现在成这样子,心疼得很。
  她的命已经很是辛苦难熬了,没想到儿子也是这般受折磨,一个大好年华的孩子,就看不见了,越想心里越难过。
  “母亲,莫要哭泣,我们现在应该大笑,因为你还在,就已经足够好了。”
  他重生后的两件大事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报恩施砚,救出生母。
  现在就差报仇了,但有施砚,他并不担心这些事情。
  其实很大程度上,宋拾安之所以愿意将所有事情交出去,他是抱着不看不管的心态的。
  这个太子他并不是那么想要,而且他只想要看到百姓安居乐业就好,至于谁管理朝政,这大宁朝姓什么,他根本不在乎。
  其实关于施砚隐瞒身份进宫他虽然不知道真实的原因,但他也是大概猜到一些的,要是他没有野心或者什么阴谋,不可能在王奇手下那么久,甚至留下一个如此暴戾的骂名。
  但他不愿意深究,不管施砚有什么新仇旧恨,他都不想管,甚至于有种放手随他去做的感觉。
  哪怕这大宁改名姓施,他好像也是能接受的,但前提是该收拾的人都得到该有的报应,那才算是他功成身退。
  “是母亲没用,不仅没能保护好你,还让你承受许多的苦楚,是母亲的错。”
  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这样,更何况方柔本就是宫女,能心志坚定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宋拾安心里很难受,明明应该热泪盈眶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中毒的原因,他心里很痛,但就是一点泪意都没有。
  施砚感觉到很不对劲,以前的宋拾安虽然不是动不动就感性的性格,但至少在他喝醉酒或者有感动的事情的时候,他是很容易被引起共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