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以前的施砚怎么会因为这样一点小赢头而窃窃自喜呢,他以前高傲,冷眼观看一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入他的眼睛。
  但现在你看看,这施砚怎么就因为骑马赢了李见尧而在这里开怀呢。
  宋拾安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有多少的面目啊,冷漠是他,温柔是他,攻击强是他,现在窃窃自喜的也是他。
  宋拾安有意的给他脸色看,所以没有太过欢愉的接他的话,反而是关注自己手里的野鸡。
  一回头,跟南风道,“南风,可还有发现?”
  南风赶紧俯身,“小的继续寻找。”
  施砚这才意识到宋拾安的情绪不对劲,他又上前一步,“拾安,在找野鸡吗?”
  宋拾安嗯了一声,“施大人没看出来吗?施大人最近的眼神有些不好啊。”
  施砚一听这话就知道宋拾安不对劲,抬眸看了一眼南风,南风赶紧眼神示意他。
  他这才想到宋拾安是生气了。
  他靠近宋拾安,声音轻柔,“拾安,生气了吗?”
  宋拾安摇头,“没有,生什么气?为什么生气?”
  这接连的反问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知道他生气了,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生的什么气。
  他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在现在自己没有得罪他吧,而且今天他一开始还挺开心的啊,从计划出来赏梅他就一直很开怀的,怎么现在就…
  这一时间大脑不灵活的施砚简直快要急哭南风和桑曲,幸好南风有了新发现,“殿下,好像有野兔。”
  宋拾安一听,来了兴趣,将手里的野鸡丢给施砚,转身就去南风那边。
  上次带回去的两只野兔竟然都是公的,为了给这两只野兔找个媳妇,他是煞费了苦心,毕竟想要发扬壮大,就必须生育,有新的生命降临。
  在生命逝去的时候不会那么难过不忿。
  宋拾安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再加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他的注意很快就被野兔给吸引,桑曲趁机上前。
  “施大人,殿下生气的点在于您和少将军比试马术而忽略了他,甚至他在后面追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追上,这才生闷气的。”
  “他…应当不是这样会生气的人啊。”施砚问。
  桑曲摇头,“施大人就有所不知道了,这话本子里都说了,用情者,胡乱思也,自不察觉。”
  有些时候,人就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很聪明,但很多时候,但往往需要有个人的点拨。
  很明显,这个时候的最佳点拨人就是桑曲,桑曲跟着殿下多年,知道他的秉性,要是今日比试马术的是另外人和少将军,他一定会喜笑颜开的询问,或者会加入赌注。
  但这人是施砚,施砚有着他身边最重要的人的身份,自然的,他心思就会胡乱的想些有的没的。
  这个生气不是针对李见尧,和李见尧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因为施砚,宋拾安生气的点在于他没有叫住施砚,施砚又一心在于比试马术,所以忽略了他。
  感情的事情宋拾安不清楚,毕竟也是两世以来的第一次,他对情感一事也是摸索着前行。
  知道宋拾安为什么生气之后,施砚也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宋拾安那边已经把野兔抓到手了,他提着野兔的耳朵问施砚,“阿砚,你看看,是公的还是母的?”
  这时候李见尧也赶了回来,施砚眼疾手快的来到宋拾安的身边,语气亲昵,“殿下,这只是母的,正好可以和家里那两只配对了。”
  所想即所得,宋拾安心里很是喜悦,他也把之前那点不开心给抛之脑后,“对,家里那两只两个媳妇都没有太孤单了,这下子我让他们成双入对,来年抱上大胖小子。”
  他因为自己的话而哈哈大笑,施砚却看入了神,他不适合尔虞我诈的朝堂,不适合勾心斗角的皇宫,他适合于没有忧愁的田间生活。
  每天早起看看日出,看看话本,中午喂喂野兔,毕竟这样的生活中,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李见尧见两人如此的亲近,心里自然不是什么好受的。
  看到宋拾安的手里的小兔子,实在称不上好看。
  “拾安喜欢养小兔子,不如我去给你收罗几只金丝兔,那样的养着又好看,抚摸起来又舒服。”
  金丝兔是一种长毛的兔子,京中也有人养,平常都是当做宠物带在身边,毛色雪白没有杂质,确实很好看。
  但宋拾安却不想要那样的金丝兔,他只想要这白中带着些微杂色的野兔,之前那两只野兔也没有太好看,但他就是喜欢。
  因为那还是他和施砚一起养的动物,他会用很多的心血去对待。
  “不用了,阿兄。我倒是觉得这小野兔挺好看的,也好养活。”
  李见尧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说话,施砚自认为在这一局中,他又胜出了。
  接下来的路程施砚一直紧紧跟着宋拾安,李见尧好几次要说话都被施砚给打断,宋拾安其实也有察觉的,但架不住这人的话题多啊。
  每次都表现出他们之间的亲昵,让李见尧心里气得受不住。
  总算是到了山脚下,需要步行上山,这一下施砚带出来的东西有了用处,只见他拿出来水壶,给宋拾安带路一杯茶水。
  第108章 你就是个狐狸
  宋拾安正口渴呢,看到那杯茶,笑出了声,“还是施大人想得周到。”
  施砚对着李见尧挑了一下眉,“殿下出行,臣自然要准备妥当,殿下小心脚下。”
  宋拾安心里大笑,这施砚现在是想扮演一个忠心伺候的奴才吗?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的。
  他心里知道他的重要性,他只是不想那么快的让京城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这样对他影响不好,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强大到能护住他。
  宋拾安是想要护住他的,等他成为司礼监的掌印,又有他这个太子殿下的庇护之后,他们就算再如何的走近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现在他这样殷勤,是巴不得阿兄知道他们有些什么吧。
  这茶是上次两人一起去采摘的茶,宋拾安很是喜欢,入口苦涩,回味甘甜,就如他的人生一般,前世都是苦涩的,但经过重活一世竟然无比的甘甜。
  一行人往前走,路有些陡,李见尧伸手拉了宋拾安一下,施砚就在一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宋拾安随便找个理由说自己累了,让人先去探探路,他休息一会儿,成功的将李见尧先支走。
  没有其他人在场,宋拾安直接问,“阿砚,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李见尧怎么那么多事儿。”
  “他不过是对一个弟弟好了些,没什么问题吧,而且现在他并不知晓我的真实身世,他心里我就是姑姑家的孩子罢了。”
  施砚觉得宋拾安还是看得太过片面,“拾安,你不懂,他对你的眼神带着侵略性,他对你有企图。”
  宋拾安是没有看出来,他觉得这阿兄和以前一样的,对自己好。
  “他不会的,阿砚,你误会他了。”
  施砚冷哼,“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你说你当局者迷,你看不透他的眼神,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很大程度和我相似。”
  宋拾安听后大为震惊,“阿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我的阿兄啊,我的兄长。”
  施砚看得很透彻,“拾安莫要不信,他比你长了几岁,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家室,甚至于连一个小妾都没有?”
  宋拾安替他解释道,“也许是边关镇守事务繁忙,他本就是一个为家为国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自我享乐呢。”
  施砚点头,暂且的信了他这个说法。
  “好,那就算他不为自己享乐,那家里为何一点都不急,而我调查得到的结果是,他这些年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婢女都没有。”
  宋拾安咬着下唇有些不知所措,“我…”
  “拾安,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他独独对你那么要好?从小就如此的优待于你,甚至不惜违背皇后的意愿也要偷摸着接济你?”
  宋拾安想,“多半是因为是姑姑的孩子,所以…”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还查到一个消息,之前他母亲给他送去几个通房丫鬟,至今那几人还是完好的,我不是说少将军一定是心悦于你,我是想说,他一定不会喜欢女子。”
  所以再结合他看宋拾安的那眼神,他怎么会不介怀,要是这李见尧不是一个喜欢男子的存在,那他会理解那是亲情。
  但这样他不得不多想。
  “所以阿砚之前才和他势必要争一个胜负?”
  施砚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是默认了宋拾安的这个话。
  “阿砚啊,在我这里,他就是一个待我好的兄长,要是他本身对女子没有什么兴趣,那我会注意和他之间保持正常的距离,但要是就因为这一点让我远离他,我做不到,阿砚,他是我在这个世上的亲人,我认同的亲人,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这样,而是因为从小他就给我很多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