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司尧笑意更冷,很不巧,他刚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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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崽回来得狼狈,跌跌撞撞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路安愉一下就心疼,就好像孩子去上幼儿园,却哭着跑回家,他问:“宝宝,怎么了。”
  纪零看着路安愉,想到,他大抵也瞒着自己,说是搬砖,不知在外边做什么,偏过头去。
  这些人太恶劣了,纪零想。
  司尧骗他撞车,要赔付五十万天价医药费的事仍历历在目,结果在这当导师,他来时看过节目介绍,除去程嘉轩,其中evie是个美籍华人,拿过几轮全美四大奖大满贯,剩下的一个个搬出来,也能掀起巨浪。
  司尧又能糊到哪去。
  而且,明明纪零有搜过司尧名字,却一无所获。显然,那个练习生是认识司尧的。
  只有他对司尧的感知被屏蔽,一定是司尧动了手脚。纪零现在非常生气。
  甚至,对于司尧隐瞒财富这事,他都不太在意,可让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生活在一个明明触手可及却只有他被瞒在鼓里的世界。这太过糟糕了。
  纪零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玻璃罐中的蝴蝶,怎样扑腾挣扎,却都飞不出划定的囚笼,哪怕隔着玻璃壁向外窥探,却全是雾里看花。
  这算什么。
  他希望自己是被需要的,而不是被保护的。
  他希望自己能站在他们身前,明明这是在地球上,是他的地盘才是。
  纪零:“我看到司尧了。”
  说完,他观察裴疏意和路安愉的反应,裴疏意神色很淡,路安愉却一副心虚模样。他几乎立刻意识到,路安愉和司尧是一伙的。
  纪零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这次,再输入司尧名字,大量报道弹出来,他整理讯息,缓缓念道:“司尧,三年前在一个海外歌手节目夺冠出道,以外籍身份摘得全美最高音乐奖,回国后迅速拿下几项高奢全线代言,海报应该贴满商场才是。”
  “好奇怪哦,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呢。”
  路安愉:“宝宝你听我解释。”
  纪零其实有点想哭。以前过得很不好,经常出门打工,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哭过,纪零对物欲需求很低,那些凄惨的,不好的经历,汇聚到现在,纪零并不觉得遗憾。
  但知道,司尧或许将自己屏蔽在外。
  他是真的有些失望。
  难道他是什么累赘么。需要小心地隐藏起来,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活在温室,连他的消息都不能听闻。
  路安愉第一次痛恨自己嘴笨,说要解释,却支吾说不出几个字:“宝宝……其实…”
  纪零看着他:“那你呢。”
  “阿愉,你也不希望,我在外面看到你吗。”
  “裴疏意呢,你也和司尧做一样的事吗。”
  裴疏意倒是为路安愉辩护:“你没有看到他是因为他的确没有出现在人前,一般来说,路安愉离开家都是去实验室。”
  路安愉:“对!没错。”
  汲取到灵感,他依模画样地为裴疏意说话:“裴疏意基本都在家里,外面也没有人认识他。”
  那就只有司尧了。纪零点点头,他需要缓缓,其实他或许该问,司尧对自己精神屏蔽的原因是什么,觉得自己知道会搞砸一切吗,还是嫌弃自己帮不上忙。
  可他现在不想和司尧说话了。
  一路默言。
  风将思绪吹散,大脑又将意识拉回,纪零到家也没想出答案。
  一进门,他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准确说,是把家长们关在外面。
  猫咪成了和平大使,作为唯一老实在家带崽的育婴师,它抬爪扒门:“幼崽在吗,快来吃蛋糕喵,路安愉和裴疏意买来一个大蛋糕喵。”
  纪零声音闷闷的:“我不要。”
  半小时后。
  猫咪又来了:“快出来看看喵,司尧订了一束超大999朵玫瑰花喵。”
  纪零更是带了火气:“扔掉,我玫瑰花过敏。”
  一小时后。
  窗台上站着一只银白色的,大猫模样的生物,覆盖的鳞甲被褪去,为迎合幼崽喜好,他浑身被毛绒包裹,风将他吹得凌乱,像是椰蓉撒了满身,这是纪零最喜欢的模样。
  在学校见过一次,后面对裴疏意百般恳求,他也不肯变成兽型。
  如今,却为了哄生气的幼崽,主动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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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00狠狠冷暴力他!
  第64章 正在派送
  纪零只瞄了眼,故作高冷地将被子往头上一盖,很快,被子拱开一角,寒气夹潮席卷而来,他无奈道:“裴疏意,好冷。”
  裴疏意将耳朵送到他手上,随后又去蹭他脸颊,他知道纪零吃这套。
  果然,纪零嘴上说:“我不要摸。”手却没有挪开。
  裴疏意得寸进尺,尾巴也卷上来,将狭小被窝占满,眸色漆黑如墨:“我之前就教训过司尧了。”
  “你可以不轻易原谅他,我说他精神控制的手段太激进,你不会接受的,可他不听我的。”
  半晌,纪零才意识到,这种绿茶言论,竟是从裴疏意口中说出的。
  他被逗笑了:“裴疏意,你怎么这样,从哪里学的。”
  裴疏意:“不喜欢这样吗。”
  明明是反问,却好似笃定纪零会喜欢,夹着诱哄,逼迫纪零说出答案来,纪零把被子上扯,盖住半边脑袋:“一点点。”
  纪零想,裴疏意怎么这么会哄人啊。
  他一口咬在耳朵尖上,似乎在报复,留下牙印,那一圈敏感地泛红,这是他对裴疏意唯一的攻击手段了。
  纪零:“你刚来地球上不是这样的。”
  他回忆起来:“你那个时候呢,很别扭,会因为我照顾不好自己生气,可是我当时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还好我脾气好,碰上我你是撞大运了,不然换个人早把你赶出去。”
  裴疏意仍由他回忆,悄悄变成人形,将他捞进怀里:“西莱种族一贯运气很好,但是遇见我们幼崽这件事,全部的幸运都难以形容。”
  西莱种族的王不知含蓄两字怎么写,意识到幼崽迟钝又敏感后,总会直白表达情感。他不太懂人类的爱,所以反倒毫无衡算。
  那颗比体温还要冰冷的心脏,从古至今,只住进过一个变量。
  听那么多次,纪零却还没习惯,刚从被窝探出的头又缩回去,像蜗牛胆怯的触角,被布料阻挡,他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点欢欣的尾调:“裴疏意,你怎么那么会说话。”
  在倾诉完情感后,裴疏意便将天马行空留给幼崽,留白将气氛发酵,纪零觉得,他的心像加了酵母粉一样膨胀,要飘到云端上去。
  ……
  晕乎乎想了些乱七八糟的。
  终于记起正事,他掀开被窝,“啪嗒”踏着拖鞋,去书桌上拿了个笔记本回来:“黑袍人给我的,我今天碰到一个人,以为我和程嘉轩有一腿,拦住我,告诉我他录了我从程嘉轩房里出来的视频,这个上面就突然跳出来文字。”
  “它告诉我,如果奋力反抗,就会引来人注意,但是认真解释的话,整栋楼都会来围观,所以我试着挣扎,接着司尧就出现了。”
  纪零鼓起脸,露出久违的孩子气:“不行,我现在不想提他的名字。”
  “反正和他没关系,我觉得这个这个笔记本,或许有预知能力,不过我觉得我大脑很乱,有时候我想到,如果未来是编排好的,命运既是既定,可祂又问我,人类命运该走向何方。”
  “这到底是想好了还是没想好。”
  话毕,他忽地意识到,这段话没被屏蔽,纪零顺着杆往上爬,胡乱道:“或许祂还在想呢,祂也不知道该不该完全划分世界走向,所以想要放一些变量在其中。”
  此言一出,被注视感又如浪潮卷来,已经习惯时不时来这出,纪零没精打采的:“祂怎么无时无刻不在打探我们,说什么都要听吗,这是听墙角吧。”
  对于华国人言语中的隐喻,裴疏意了解浅显,他问:“什么是听墙角。”
  纪零:“就是偷听别人谈话,因为古代院子都会竖墙,躲在墙角就能听到邻居说话。”
  裴疏意温言道:“这样啊。可以让祂听一点祂没兴趣的。”
  纪零疑惑:“什么。”
  裴疏意:“恋人该做的事。”
  纪零:“……”
  他脸红心热,满口胡诌:“什么呀,什么呀,我们人类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人类谈恋爱就是拉拉手,亲亲嘴,就没有了呀。”
  裴疏意弯唇,眸光缱绻:“那么宝宝说说,我们种族要做什么呀。”
  纪零:“……”他怎么知道!他乱说的!
  见他这个反应,裴疏意又继续缓声说:“难道宝宝曾经很期待吗,明明我没有介绍过,宝宝却很了解的模样,是悄悄找谁打听过吗。”
  纪零:“……”
  好在,裴疏意以前转移注意的糊弄学也被他学到一点。纪零说:“我和你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