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堂念书她闹着去,她总在夫子的讲学声睡着,还得玉鹤安背回来。
  演武堂习武射箭她也跟着,那里风大去多了总咳嗽,后来玉鹤安干脆也不去了。
  教习常嬷嬷告诉她,玉鹤安是侯府嫡子,日后侯府衰荣皆系他一身,她白日去缠他一刻,他就得早起一刻温书。
  她太小不懂,只记得去一次就得被骂一次,那一日也吃不到好吃的栗子糕,她渐渐地也不再去了。
  玉鹤安本就冷淡的性子,课业又重,自然不可能会来找她,他们的关系慢慢就疏远了。
  “咳——”玉鹤安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眉头皱了皱,玉昙湿透的长发垂在腰际,晕湿了一片,腰处衣衫软塌了下去,显现出柔媚的弧度,“擦擦。”
  “谢谢阿兄。”玉昙低头,帕子已经递到她跟前,她接了帕子,指尖碰玉鹤安的小指,他的体温比她的高,带着她想亲近的暖意,还有好闻可靠的雪松香。
  她绞干头发,束成简单的发髻,安安静静地待着矮榻边。
  楼下吵嚷声传了上来。
  “啪——”杯盏碎裂的声音,还有彩霞惊慌失措的尖叫,“季郎君。”
  “你为何会在玉小娘子的屋子里?方才她宴会上落水,可是在里间更衣。”
  “你若是在,玉小娘子的名声……”
  说完便是破门声,一群人冲进了屋子里,一阵翻箱倒柜翻找的声音。
  玉鹤安合上了书卷,直直地看向她,“你房间里有男子?”
  在玉鹤安审问的目光下,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进房间了?”
  玉昙猛地抬首,头摇得跟拨浪鼓,“我没进去,站在门口就发觉不对。”
  玉鹤安站起身,挡住了光亮投下大片阴影,“教习你的嬷嬷,没教过你如何应对吗?”
  “我、我下次……”
  玉昙自然知道她该夹着尾巴做人,从她觉醒得知是假千金那一刻起,她已尽力不惹事了,落水非她所愿。
  今日宴会本就是局,陷害她和季御商有染,传出去便是不清不白的名声了。
  玉鹤安盯着她看了几十息,恨其不争般叹了口气,抬腿下了矮榻,“跟着我。”
  玉鹤安个高腿长,推开门几步便出了屋子,她小跑着跟上玉鹤安,一会儿便来到楼下。
  一群婢女站在房门口,吵嚷成了一团,为首的是方才引她来朗月阁的彩霞。
  廊下,一名蓝袍男子倚靠着廊柱,纵使这般也站得歪歪扭扭,满脸坨红醉态,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折扇轻敲着脑袋。
  “我真记不得了,饮了酒就找了间屋子歇下了。”季御商甩了甩脑袋,“也不记得到底有没有瞧见她,玉小娘子长什么样子?”
  彩霞惊呼:“玉小娘子。”
  季御商顺着彩霞指着方向瞧去,一男一女站在楼角处。
  男子身姿高大挺拔,眉目卓绝,一袭白袍更衬得他清冷出尘。
  女子被男子遮住了大半,仍挡不住那婀娜身段,碧波绿襦裙有了别样的风采,精致的五官若水墨画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最巧的是嫣然的红唇下,点缀着一颗小红痣,好似在提醒人吻她。
  外貌同样的出众,气质却天差地别,男子清冷女子妩媚。
  季御商心肝一颤,折扇一展,语调轻浮,说起了那句风月场上的常话,“我好似见过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话无疑水进沸油里炸开了锅。
  婢女们贴耳小声交谈,彩霞忽然大声道:“玉小娘子的衣裙换过了。”
  婢女们探究、不怀好意的目光齐齐落在她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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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华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浣衣时捡了个重伤失忆郎君。郎君面色惨白,只记得名唤沈言清。
  她悉心照料,一来二去二人生了情。
  沈言清握着她的指尖:“华娘,我们成亲吧。”
  她瞧着这张如玉的脸庞,含羞带怯地应下,婚婚后沈言清体贴入微,琴瑟和鸣。
  可惜没过几天好日子,正情浓时,沈言清死了,桑华鬓边别着白花,有模有样守了一年寡。
  暴动起,军队冲进村子,她摔倒在地,身着雄狮玄甲的郎君坐俊马上,拿鼻孔瞅她,半晌才翻身下马。
  她麻溜起身,眼眶一红拿手绢打他胸口:“你骗我死了,一年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郎君将她拎到一旁,横眼瞪她,语气冷硬,“我不认识你,滚开。”
  黑了,身子健壮了,轮廓更俊朗了,不是她的死鬼夫君是谁,就是不认她了。
  气得她找人当晚撅了坟,棺椁里空得连件衣服都没有。
  她坐在坟头大哭了一场,她还给他烧了一年的纸钱。
  她更坚定郎君就是沈言清,她可太明白他的死装样儿了。
  趁着郎君还借住村子里,她几番上阵,终于拿下了。
  是夜,烛火晃荡,虫鸣声盖不住喘息,她被抵在案桌,有力的臂膀锁着纤腰。
  郎君眼神晦暗:“华娘,这次再叫错了,我可就要罚你了。”
  白皙的脚尖晃荡,“谢渠,谢渠你混蛋。”
  郎君低头吻掉她颊边泪:“明日咱俩把天地拜了。”
  “还拜?都拜过一回了。”当晚她又被罚了。
  谢渠就是不肯承认是沈言清,她只得依着他再拜回天地。
  喜堂前,一名端方儒雅的公子拦在新人前,温柔唤着:“华娘。”
  桑华一掀盖头,又瞧见了自家夫君的脸,她来回瞧这两张相似的脸。
  “你们到底是谁?”
  双手被左右两人抓住了,脸一个赛一个的黑。
  “沈言清。”
  “谢渠。”
  第2章
  玉昙的衣裙被换了,还有季御商这生怕水不够浑的态度,若不是玉鹤安在场,她便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一个是地位尊贵的侯府嫡女,一个商贾出身的浪子,就是因为这件错事纠缠在了一起。
  季御商摇摇晃晃上前一步,双手作揖赔礼道歉,眼神放肆地盯着玉昙。
  “方才我醉酒进错了房间,唐突了玉小娘子。”
  名为道歉,举止却孟浪轻浮,玉昙咬紧下唇。
  季御商这番话便是认了,她和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她还当着他的面换了衣裙,这宴会一结束,风言风语便会传遍整个汴京。
  哪里是道歉,分明是在挑衅。
  玉昙愠怒道:“婢女引路,怎会走错房间。”
  季御商轻佻敲了敲脑袋:“我独自一人赴宴,未有婢女引路,故而走错了。”
  他是利益至上的商人,既然收了钱就没有买卖不成的道理,况且还是这么美艳动人的小娘子,还有她身后的侯府,若是真能攀附上她……
  真是一桩人财俱收的好买卖,至于名声,他季御商能有什么名声,汴京满是他的花闻,此事不过再添一件而已。
  玉昙瞪了季御商一眼,怒道:“你就如此笃定……我若是未进房间呐?”
  为了以假乱真,季御商之前是真喝了不少,他也不知玉昙究竟进房间了吗?
  但现在无论玉昙进还是没进,他都得咬死了。
  季御商整理整理了衣衫,折扇一展,笑意在脸上荡开,眼角上挑,一副你不要再无所谓挣扎的模样。
  “玉小娘子出了这事,季某定会负责,归家我便拟聘礼文书,过几日……不、明日我便送来府上……”
  玉昙被他身上的酒气一熏,更烦了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身后便是楼梯,她恨不能再退八丈远,气得腮帮子咬紧,“你……做你的春秋大梦。”
  季御商笑道:“这不算做梦只能算缘分,是天定的缘分。”
  玉鹤安低着头瞧她,眉心狠狠一皱。
  玉昙委屈万分,她已是千般忍让了,异常识大体了,难道还要怪她吗?
  季御商逼近半步,想离玉昙更近些,被玉鹤安挡了一把。
  “这位是……”
  季御商两年前才搬来汴京,虽凭借出色的画技崭露头角,出入世家宴会,但玉鹤安三年前便出府游学,他们从未见过。
  玉鹤安未搭理季御商,平静地向众人道:“玉昙察觉到不对,她在二楼空房间更衣后,便一直在我房里待着。”
  此话一出,在场人均明白,此事大抵是季御商自导自演,只为用低劣的手段攀附上侯府。
  玉鹤安神色冷淡盯着玉昙:“侯府还没落,你何须忍受登徒子的气?”
  “阿兄。”玉昙心中欢喜,她尚是侯府千金,有玉鹤安给她撑腰,玉昙上前一大步,右手蓄力。
  “啪啪——”两个响亮的大耳光扇了过去,周围安静极了。
  季御商泛着酒气红晕的脸被扇白了,又迅速变红,两个巴掌印出现在他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