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应飞鸿眸底笑意越发明显,面上很是无辜,“怎么好冤枉好人呢,你感受一下,神魂那股绵延不绝的痛是不是缓解了不少?”
  初絮闻言,凝心感受了一般,随即面上神色稍缓,一股温和的力量隐隐抵抗住了咒印的神光,好受多了。
  “我姑且相信你,若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便毁了你们的计划。”她说道
  应飞鸿神色从容,等到她发现,早就晚了。
  “天衍宗那些人都到齐了吗?”
  初絮闻言,神色一凝,摇了摇头说道“并未,霜华长老和黎年几人还没来,不知行踪。”
  再次听到黎年名字的应飞鸿,脸色微变,五脏六腑仿佛又被炸开一般疼,他面色扭曲了一瞬。
  他阴恻恻的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黎年几人在哪了,每一次都破坏他的计划,让他重伤。
  好一个黎年,好一个宿禹。
  “无妨,过些时日就到了,你不必理会。”他咬牙切齿道
  初絮眉毛皱了一下,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她敷衍着点了点头。
  应飞鸿迈着细碎的步子,缓缓靠近初絮,瘦削的手上赫然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瓶,而后递给她。
  “想办法让他们服下这里面的东西,放心,这东西无色无味,哪怕是炼虚期修士也无法察觉。”
  初絮微怔,手里握着的瓶子似乎有些发烫,她垂眸望了片刻后,嗤笑了一声,“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应飞鸿苍白的脸庞浮起一抹怪异的笑来,薄唇轻启,“化灵散。”
  化灵散,顾名思义修士一经服下,灵力溃散,丹田无法凝聚,宛若凡人。
  “你!你怕是太高估我了,还是将他们视作傻子里,我这样做了,立马就会被发现。”她目光变得有些凌厉。
  应飞鸿轻挑下眉,神色中带着几分自得,唇角偏偏勾着一抹笑。
  “这东西无色无味,炼虚期修士尚且无法发现,何况只有三日后才起效,谁会发现到你头上?”
  初絮微不可察的抿了下唇,“你封了他们的灵力想要做什么?”
  应飞鸿闻言,俯身靠近初絮,唇角半勾,带着明晃晃的嗤笑和戏谑。
  “我自有用处,你可别告诉我,你心软了?舍不得对他们下手。”
  初絮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又很快会恢复正常,却是没有开口。
  应飞鸿摇头,俊秀的脸庞满是不可思议,看着初絮的双眸带了些许同情,声音低沉。
  “你对他们心软,可他们对你可未必有情,你体内的上古魔气一旦被他们知晓,你还会有半分活路吗?”
  初絮一窒,脸上又变了变。
  “你们天衍宗的对弟子的刑罚,你最是清楚了,难道你甘愿上审判台,接受莫须有的惩罚?”
  应飞鸿斜睨了她一眼,贴心的提醒了她一句,“那些刑罚,是比抽皮剥骨,万剑穿心还要可怕。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如心上的痛惨烈。”
  “你会慢慢腐蚀,从内而外,万人唾骂,在一个肮脏的角落里,亲眼看着自己如何死去的。”
  第285章 埋下隐患
  初絮眸光骤冷,收在身侧的五指用力到指尖泛白,她冷声道“够了,你说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也曾遭受过?”
  应飞鸿闻言,神色略微一顿,而后恢复平静,“你不若想想,你与黎年之间,那些人会选择谁,怕是,他们连看你一眼都都不愿意吧。”
  初絮眼底戾气一闪而过,脑海里浮出的种种,让她戾气横生,泯灭了心中最后一丝光亮。
  既然他们不选择她,那就别怪她了。
  “我何时心软了,不过是在权衡利弊罢了。”她嗤笑道
  应飞鸿正要说些什么,眸光骤然一厉,双手成爪,用力一扯,眼眸里倒映着许知渊冷冽的神色。
  “呵,还带了个小尾巴呢。”他戏谑道
  许知渊手中紧握着长剑,灵剑发出轻微的颤动,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下颌线紧紧绷着。
  “初絮,宗门从未亏待你,你竟敢勾结魔族,真是该死。”他的声音压抑着怒气。
  初絮在看到许知渊的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听到他的话后却奇异的冷静了下来。
  “许师兄,处处偏袒黎年,所有的资源都流向她,这就是你所说的‘从未亏待’?”她质问着。
  许知渊此时此刻,只觉得荒谬,宗门对每个亲传公平公正,若是需要更多的资源,那便自己去争取。
  就为了这么一个理由,背叛宗门,甚至……试图给他们所有人下化灵散。
  化灵散,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应飞鸿斜倚着墙面,嘴角漾出一抹笑意,瞧着两人的对峙,那笑渐渐变了意味,生出些狰狞恐怖意味来。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该我说了。”他悠然出声。
  许知渊浑身一僵,漆黑的双眸掠过一抹冷意,单手持剑,警惕的看着两人。
  对上应飞鸿,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你杀了我,也逃不出这鸾山城,我绝不会让你的计划得逞。”许知渊目光凌厉而锐利。
  应飞鸿咬唇玩味的睨了他一眼,面色从容,“我何时说要杀你了,我们还是来玩个游戏吧。”
  许知渊听出他的言行之意后,一股寒意从头到脚,手腕一转,饱满杀意的剑风逼退两人几分。
  而后,他迅速朝外跑去。
  初絮眸光一冷,急忙追了上去,高声喝道“不能让他跑了。”
  “急什么,他跑不了。”
  话落,金色阵纹从地面蔓延出,流动的符纹迅速笼罩了这里,自成一片天地。
  自阵法中心伸出的缚灵锁,锁住了即将逃出这里的许知渊,链子收紧,许知渊四肢失去自由,坠回地面。
  许知渊如今的修为是化神初期,若遇到的是其他人,他尚且有一战的机会。
  可对上应飞鸿,防不胜防的阵法符箓,剑修如何能躲过?
  许知渊闷哼一声,死死的抿住唇角,尝试调动体内灵力,无果后他冷冷的看向他们。
  应飞鸿迈着优雅细碎的步子,缓缓靠近地上的人,手中聚起的光亮,太过刺目。
  初絮面色清冷,看着这一幕,只是淡声提醒道“所有亲传弟子皆有一盏魂灯,他若身死,不过半息,宗门的暗者便会赶到。”
  应飞鸿隽秀的脸上笑意不减,明明是温文儒雅模样,却无端让许知渊浑身胆寒。
  他眼睑垂下一抹坚定,哪怕身死,也绝不能应飞鸿得逞。
  应飞鸿双手成印,指尖跳跃的流光缓缓聚成咒印,他低垂眼睫,无声轻喃着神秘的咒语。
  “啊啊,不——”
  许知渊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刻进神魂深处的咒语太过恐怖,他剧烈的挣扎着,拼命与之抵抗。
  应飞鸿幽深漆黑的眸子浮出一丝温柔,声音低沉,“放弃吧,放弃了就不痛了。”
  许知渊下唇被咬得泛白,眼睫无力的低垂着,指关节用力到发白,竭力守住最后一丝清明。
  应飞鸿半勾起唇角,将咒语加了三重,地上的人终究是无力的垂下了手。
  初絮抿了抿唇,衣袖下的手蜷了蜷,到底是将头偏到一边。
  咒语已成,应飞鸿悠然收回手,淡淡眉眼间的笑意浓了几分。
  “你做了什么?”初絮平淡开口
  “当然是做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日后说不定能帮上你呢。”
  许知渊脸上一片惨白,缓了一会后,睁开血红色的双眼,眼底是漫上一层悲凉。
  应飞鸿眸色暗沉,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
  “听话点,不要反抗,否则变成傻子我可管不了。”
  应飞鸿好心提醒着,苍白瘦削的指尖凝出的光亮遁入了他的眉心,指尖微顿,刺目他的魂海深处。
  “唔……啊…!”
  许知渊浑身一软,跌回地面,魂海的一角被剐去,方才的一切记忆逐渐变得模糊。
  他狠狠咬住下唇,在最后的那一刻,亲手在神魂中用本命剑刻下几个大字,嘴角的鲜血霎时涌出。
  许知渊的本命剑发出声声悲怮,不甘的颤动几下。
  片刻后,归于平静。
  客栈里,黎年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江毓夏在二楼长廊,戏谑的目光扫过自己和她身旁的……宿禹。
  黎年:“………”
  宿禹眉心轻蹙,方才江毓夏的眼神他也看到了,只是向来清风寄月的玉阙仙尊看不明白。
  黎年眉心跳了跳,跟身旁的宿禹交代几句后,便转身去到江毓夏那,拎着她的后脖颈的手一使劲。
  手上挂满各种各样吃食的云澈刚踏进客栈,正想朝江毓夏邀功,嘴角欢悦的弧度在看到黎年的那一刻消失了。
  他唇线抿成一条线,无声的目光落在砚州和宿禹两人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嫌弃。
  为什么他们的老婆要抢走他的老婆,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东西。
  看着江毓夏和黎年的背影,大堂里的三个男人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