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怀安父母的亲情本位主义实在是……赶明儿我批评他们去,两个加起来一百来岁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盛怀安走至安姩身后,双手轻捏着她的肩膀。
  “外婆,您别动气、别忧心,这些问题我都能解决,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黎老夫人欣慰地点头,凉风习习,裹着槐花吹进窗台,墙面上的勋章叮当作响。
  “怀安,你不是要带小姩参观靶场,现在去吧。”
  “那我得向您申请教家属射击!”
  黎老夫人的白发在笑声中颤动:“批准,当年你外公教我打枪,十环正中靶心……”她忽然冲安姩眨眼,“丫头,帮我验证一下他是不是一个好老师。”
  靶场?什么靶场?大热天为什么要去靶场?
  安姩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一脸懵。
  训练场上热浪蒸腾,盛怀安单手解开衬衣领口两粒纽扣,语调慢悠悠。
  “你接下来的特训将会是这种类似的环境,射击只是其中一项技能。”
  “……”安姩突然觉得眼前有些发黑是怎么回事。
  所以不是普通的军训对吗?
  热浪烤得人发晕,盛怀安从背后环住她。
  灼热呼吸喷在她的耳后:“知道手枪后坐力多大吗?”
  没等她反应,握着她的手突然扣着手指压在扳机上,“抵肩要这么……”
  砰——!
  远处的靶子纹丝不动,安姩手抖得像筛糠,“我……你……”
  盛怀安低笑出声:“不怕。”
  男人的喉结擦过她的耳垂:“三点钟方向风速,要算心跳偏差。”
  他食指叠在她扣扳机的指腹,无名指婚戒硌得她尾椎发麻。
  第二声枪响淹没女孩儿的尖叫,十环靶心应声而破。
  “来,自己试试。”盛怀安把枪塞回她手中,又伸手扶住她的腰,“腰挺直,手腕要像水草,既柔韧又顽固,记住了?”
  安姩回过头,鼻尖上沁着汗水,“那个,我记得外婆好像让我陪她摘枣子……”
  盛怀安垂眸低睨着她努力找藉口的模样,笑着摇头,拿出手帕擦去她额角的汗。
  “这边可没有枣树,只只,遇事不能退缩,得迎难而上。”
  ……
  第126章 我没够不准喊停
  汗水顺着脊椎滑进领口时,安姩盯着十五米外的环形靶,黑色圆心在准星里摇晃成重影,有些气馁。
  后腰忽然贴上坚实的温度,盛怀安用膝盖顶开她过分用力的站姿:“重心前移三公分,想像自己是松竹。”
  砰——!
  子弹呼啸而出。
  当第九颗子弹终于命中十环,安姩的欢呼被盛怀安用薄荷糖堵在舌尖。
  夕阳将靶场染成琥珀色,树影里传来快门声——外婆举着相机笑出眼泪,“这张够放进下期周报了。”
  陪外婆吃了晚饭,回到御全山时间已过七点。
  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伴随着轻柔的晚风,让人格外惬意。
  防盗门哢嗒合拢的瞬间,安姩甩开凉鞋就往地板上蹦,很快又被盛怀安掐着腰拎回来:“瓷砖凉。”
  “盛书记,你好像个老父亲啊。”她故意把脚心往他西裤上蹭,白生生的脚趾勾着深灰布料晃呀晃。
  男人半蹲着给她套上拖鞋,后颈还沾着外婆给他拍上的痱子粉。
  安姩坏笑着朝那截皮肤吹气,看着淡粉色从耳后漫到领口:“喂,你不要挠我脚心...”
  话没说完天旋地转,薄荷糖的凉气突然堵住嘴唇。
  盛怀安托着她后脑勺陷进沙发,空调遥控器在抱枕堆里硌出印子。
  “等一下……陈姨还……唔——”安姩断断续续说着话,手掌抵在他硬硬的胸口。
  陈姨早已回了自己卧室,书记和太太正处于热恋期,作为过来人,她都懂,该消失时得自动消失。
  安姩完全抵挡不住男人的热吻,亲得她神思涣散,正上头时,盛怀安却突然起身,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累了一天,去冲个澡,我去给你弄点喝的。”
  说完转身走进厨房,白衬衫后腰还沾着安姩中午那会儿蹭上去的西瓜渍。
  她摸了一下后脖颈的位置,有些粘手,嫌弃地皱了皱眉,穿上鞋,迅速小跑上楼,拿上睡衣闪进浴室。
  待她吹完头发出来时,书房门开着,里面却没人。
  厨房响起水声,安姩捋了捋长发走下楼,扒着门框偷看。
  从男人半干的头发中能看出,他也刚冲完凉。
  此刻正卷着袖子削荸荠,水珠顺着小臂肌肉滚进挽起的袖口。
  安姩蹑手蹑脚凑过去,沾着水汽的指尖突然戳他腰眼:“盛书记切菜比批文件还……”
  话没说完便让人掐着腰提上料理台,盛怀安右手还握着青瓷刀,左手擦过她耳垂:“再闹,莲子羹里的冰糖减半。”
  安姩拿起一旁剥好的莲子往他嘴里塞,膝盖上的冰丝睡裙滑到大腿根。
  “好啊,身材管理就得少吃糖。”
  盛怀安喉结滚了滚,单手一用力又将她抱了下来:“去客厅等我,很快就好。”
  砂锅咕嘟咕嘟冒泡时,玻璃上映出小姑娘偷笑的模样。
  莲子羹刚端上桌,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红头文件的通知跳出来。
  盛怀安抽出纸巾擦干净手,拿起手机指尖滑动了两下,转头看向坐着的安姩。
  “你慢慢吃,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好。”
  安姩握着勺子,看着男人走上楼梯的背影不自觉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书房里,笔记本蓝光映在男人墨黑瞳孔上,文档里的黑体字规整得像伫列标兵。
  键盘声里忽然混进窸窸窣窣的响动,安姩赤脚摸到书房,举着水杯往他嘴边送。
  水滴在保密协议边角,盛怀安就着她的姿势低头喝了一口。
  “要不要在旁边陪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低醇的嗓音在月光下缓缓流淌,眼神却是专注得盯着手中文件。
  安姩将水杯放在桌上,又从书架上拿了本《资本论》坐在一旁的藤椅上随意翻动着。
  她此刻没心思看进去文字,所有目光和注意力全被正在认真办公的男人给吸引。
  钢笔尖在保密档上游走的声音像极了催人入眠的白噪音。
  他签字时小臂肌肉牵动白衬衣褶皱,灯光映照下,那些暗纹便活了似的游过红木桌面。
  书柜玻璃映出俩人的影子,男人低头写字的侧脸,和安姩歪头数他睫毛的样子。
  望着他此刻的模样,突然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她在这里无意间发现了他的“温柔秘密”。
  她从没想过,在她最黑暗痛苦的那段岁月里,一直有这么一个人在背后默默守护着她。
  那些无人在意的细枝末节,都被他一点一滴好好珍藏。
  眼睛看着他,心里想着他,心跳节奏突然开始有些乱。
  “陪我坐在这会不会觉得无聊?”盛怀安终于从档里抬起头来,盖好笔帽,整理好桌面。
  “不会。”
  安姩起身挪到男人身后,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处,“看你办公是一种视觉享受,一点儿都不无聊。”
  盛怀安抬眸,勾唇笑了笑,伸手将她拉至身前,抱坐在腿上。
  “怎么了?”
  安姩侧过身指了指墙角暗格,黄铜锁孔里斜插着半枚和田玉印章。
  “那个,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是你当初匿名送我的,对吧?”
  盛怀安神色微怔,随即轻声笑了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这么晚才发现。”
  安姩又打开抽屉,拿出那本红绒笔记本,“还有这个,我也看见了。”
  “都是随手记录的东西。”盛怀安神情自若,将她搂进怀里,仿佛这件事于他而言,就如同每日的呼吸一般自然。
  落地窗外蝉鸣震耳欲聋,安姩突然调整姿势骑在他腰上,发梢扫过他下巴:“忙完了么,是不是该睡觉了。”
  等等!这是在发出邀请?
  香软如玉在怀,男人呼吸沉了沉,“昨晚是谁哭着说明天不要了?”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安姩翘着唇角不看他,指尖有意无意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盛怀安随意往后靠着,扶着她的细腰轻笑:“白天当公仆,晚上……”话没说完脖颈就被软唇贴住,小妻子声音浸了蜜:“晚上当我的老公。”
  “老公”二字钻进耳廓,酥麻电流从四肢百骸迅速蔓延至小腹,男人嗓音含笑。
  “那先说好,我没够,中途不准喊停。”
  安姩已经明显感觉到有个东西已经硌屁股了。
  红着脸点了点头。
  盛怀安就着这个姿势抱起她,大步走进卧室。
  “但是……你也不能纵欲过度啊,大领导的稳重好歹保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