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管家赶了过来,岑父却瞪了岑母一眼,示意她闭嘴,转而冷声吩咐:“联系她们的司机,让人把她们都送回去。”
  管家领命而去,泳池边其他人也都识趣地散了。
  岑母还皱眉不快,岑父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对她耳语了几句。
  岑母听完后惊得睁大了眼,脚步匆忙地把一旁还盯着沈肆和薛黎的岑林拉走了。
  以沈家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来看,若沈肆真的把薛家那位放在心上了,那今晚那几个女生以及她们的家族算是完了。
  如果眼下选择袒护,那他岑家以后也不会好过。
  昨天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沈家那位阎王看上了薛家一个不受宠的小少爷。
  原本以为是可信度不高的传闻,现在看来有待商榷了……
  看了一眼泳池边被保镖挡住的身影,之前给沈家递帖子的时候没想过沈肆真的会来,如今一看,对方可能只是为了薛黎而来。
  前头的儿子还在频频回头,眼含不甘,岑父叹气离开,看来要好好管束一下了。
  沈肆揽着薛黎在躺椅上坐下,收回手臂时顺势握住了薛黎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手怎么这么冰?”
  薛黎摇头,没说自己着凉的事情。
  沈肆要脱外套给他披上,薛黎阻止,“不用了。”一个人穿两件西装外套怎么看怎么奇怪,尤其是对方的宝蓝色西装颜色那么亮,穿在浅灰色外面完全不搭。
  沈肆听话地停止了脱衣服的动作,听他说话瓮声瓮气的,对不远处的保镖招手,很快,保镖就送了一件驼色的大衣过来。
  沈肆不由分说给薛黎穿上了。
  薛黎本以为是沈肆的衣服,想着穿上之后会不会直接拖地,松松垮垮大出一截,没成想穿上身后肩宽长度都正正好,意外的合适,完全就是按他的身形来的。
  身上暖和了,双手被沈肆抓着握在手心里暖着,薛黎的脑子也活络了过来。
  经过刚才那遭,保镖守在不远处,没有不识相的人继续凑过来,除了偶尔被微风送过来的音乐声之外,四周一片安静。
  薛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心底隐秘地升起了一股名为“小人得志”的心情。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很好,今晚的事情不论被传成什么样,他都不用担心薛旻煜去老宅打小报告,更不会被薛震霆斥责。
  虽然不知道这种松弛的欢愉能维持多久,但这一刻能让人短暂的放松,薛黎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低头在心里偷笑,从大衣的衣领上闻到了和沈肆身上一样的冷冽木香,心情突然就更好了。
  沈肆装作没看见薛黎的小动作,低头问他:“吃东西了吗?”
  薛黎老实回答:“还没。”
  他这一句“还没”指的是从昨天中午和沈肆吃完饭之后到现在,说完他还想了想,幸好这会儿肚子没有咕咕叫。
  沈肆想让人去拿些东西来给薛黎垫垫肚子,薛黎摆手:“不用了,等会儿就走。”
  宴会还在继续,乱子解决后,靠近屋子的草坪那头又热闹起来了,佣人推来了蛋糕。
  薛黎远远地看见了,打算等岑林切完蛋糕,就找机会离开。
  沈肆点头,想着待会儿再和薛黎一起去吃点别的。
  那边开始唱生日歌了,薛黎准备站起来,眼前突然一花,整个人头晕目眩,直往下栽!
  “小心!”时刻注意着薛黎的沈肆一把将人接住,抱了起来。
  又晕又饿的薛黎终于是没撑住,昏沉地闭上了眼。
  沈肆这才意识到不对,他抱紧薛黎,下巴在他额头上蹭了蹭,一片滚烫!
  之前看薛黎脸上红扑扑的,还以为是被冷风吹久了,没想到是发烧了。
  当下沈肆什么都顾不上了,抱着薛黎大步离开!
  那边岑林拿着刀的动作顿在半空,院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沈肆和他怀里的薛黎一起走了。
  薛旻煜端着杯香槟嘴角抽了抽,薛黎那小子不会真的被沈肆看上了吧?
  余光瞥见一旁脸色难看的岑林,薛旻煜忍不住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是二十四岁的年纪,沈肆已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上人,而眼前这位还要依靠父母在院子里过家家。
  换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第4章
  ◎他乐意陪着薛黎一起揣着明白装糊涂。◎
  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 沈肆抱着人上车就吩咐:“去医院!”
  声音有些大,把薛黎从浑噩中拉了回来,他清醒了几分, 抓着男人的衣领嘟囔:“不去医院, 要回家。”
  司机把车开了出去, 半晌又听后座的大boss叹了口气,重新开口:“回春晖苑。”
  春晖苑,是薛黎的小区名。
  车子一路开进小区楼下,沈肆把人抱下车,这一路上他把薛黎抱怀里就没松手过。
  电梯上到11楼,薛黎家门口已经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拎着药箱在等着了。沈肆单手抱着薛黎, 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丢过去示意他开门。
  医生开门后跟着沈肆进屋, 拿出体温枪给薛黎测体温,哪里都不敢多看。
  需要翻开眼皮还有看喉咙检查时, 全部都是由沈肆动手,医生只被允许在旁边看, 全程不被允许碰到薛黎。
  好在只是普通的感冒着凉, 喉咙有些发炎, 烧得不是很厉害。
  医生来之前带了药,把退烧要用的药物和之后要吃的感冒药消炎药留下后, 就目不改色地离开了。
  屋内灯光大亮, 沈肆脱下薛黎的外套搭在一旁的沙发上, 熟练地解开他的袖口拉高, 拿起一旁的针管和药水给他做皮试。
  针孔不再冒血后, 沈肆脱了薛黎的鞋子, 抱起他熟门熟路地进了他的卧室。
  床上有些乱, 还保持着下午薛黎起床之后的模样, 被子掀开团成了一团,上面还丢着薛黎换下来的睡衣睡裤。
  沈肆失笑,把薛黎放好后,拿起睡衣叠好放在一旁,仔细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那张小脸挨到枕头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熟悉的位置陷了进去,只留给沈肆半边略带着些稚气与婴儿肥的白皙脸庞。
  沈肆怕薛黎睡不好,替他把扣紧的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
  头顶的灯很亮,沈肆的眼神也很好,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薛黎脖子上的那根黑绳。
  肩宽腿长的男人坐在床边像是陷入了呆愣,久久没有动弹。
  这时,睡在男人阴影下的薛黎不知梦见了什么,嘴巴动了动,在枕头上蹭了蹭。
  沈肆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看向薛黎的眼里满是爱怜,许久,他伸手勾出了薛黎戴着的玉佩。
  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的“平安”二字,沈肆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将玉佩翻了个边,质地上好的白玉上刻着两个字——“沈肆”。
  玉佩莹润,不属于薛黎,却带着他的体温。
  沈肆摸着这枚曾经属于他的玉佩,突然笑了笑,他离开这么多年,没想到他的宝宝还留着它。
  把玉佩放回去,沈肆看着记忆中那张已然长开的精致小脸,再也忍不住心中翻腾的情绪,低头亲上了他肖想已久的嘴唇!
  八年!日日夜夜他都在思念他!靠着这份思念,他才能走到今天!
  沈肆眼里涌动着疯狂的情绪,他伸手拖着薛黎的后脑,堪称粗鲁野蛮的在薛黎嘴里汲取,像一只失控的野兽,想将怀里觊觎多年的宝物拆之入腹!
  男人宽大的身躯将床上的薛黎完全包裹,一根发丝都没露出来。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沈肆粗重的喘息声和那可以忽略不计的被湿吻带出来的水声,失控的情绪在蔓延……
  沈肆被欲望驱使,根本不想放开薛黎。
  睡梦中的薛黎本就鼻塞,这会儿嘴巴也被堵住了,就要喘不上气了,他闭着眼紧锁着眉发出一声痛哼:“嗯——”
  躁动戛然而止,失控的野兽被重新关了回去。
  一切暂停,沈肆的理智回笼,他放开薛黎,摸了摸被他蹂躏至殷红的嘴唇,手上的动作很轻,眼里是邪肆的笑。
  良久,薛黎松开眉头后,沈肆低头,高挺的鼻梁蹭了蹭他柔软的脸颊,亲昵地诉说:“宝宝,我回来了。”
  房间里的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温馨宁静。
  沈肆虽然疯,但是没忘记薛黎眼下的身体状况,检查完没有过敏反应后,他给薛黎扎针挂上了点滴。
  握着薛黎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沈肆盯着那张沉睡的小脸,怎么都看不够。
  这些年,薛黎的所有动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每天干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全部都有保镖给沈肆汇报。
  沈肆知道薛黎在薛家过得如履薄冰,知道他还延续着曾经的小习惯生活,知道他厌恶别人的触碰,知道他用各种小手段逼退相亲对象……
  可是,这里面不包括他。
  想到这,沈肆放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薛黎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