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父留子N年后被发现了 第98节
  “够了!”
  虞思邪厉声打断她,眼神冰冷如刀,“既然各执一词,那就用证据说话。我记得兰亭酒店走廊和套房门口都有监控。”
  他立刻拿出手机,联系助理去调取当晚的监控记录。
  客厅里陷入一种紧绷的等待,只有雪迎压抑的啜泣声和虞父虞母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然而,几分钟后,助理反馈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虞总,酒店方回复,您入住那晚,所在楼层的监控系统恰好进行例行维护升级,从晚上八点到次日凌晨六点的记录……全部缺失。”
  “恰好”维护升级?记录“全部缺失”?
  这太过巧合的安排,让虞思邪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雪迎提前动了手脚!
  她既然能策划这一切,必然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视频证据。
  唯一的希望,似乎只剩下现代医学。
  虞思邪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对雪迎冷声道:“酒店监控无法证明。那就去做亲子鉴定。现在就去。”
  听到“亲子鉴定”四个字,雪迎的哭声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她猛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像是受惊的兔子,拼命摇头,眼泪掉得更凶,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抗拒:
  “不!我不去!你们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这是谋杀!虞思邪,你就这么容不下这个孩子吗?为了摆脱我们母子,你连这种冷血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转而看向虞父虞母和夕桐,哭诉道:“叔叔阿姨,夕桐师姐,你们看看他!他连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要对我的孩子下手!这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虞思邪眉头紧锁,正要强硬地带她去医院,旁边的家庭律师却快步上前,低声而清晰地提醒道:“虞总,请冷静。根据现行法律法规,产前亲子鉴定属于涉及人身权的特殊鉴定,必须基于孕妇本人的完全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方可进行。任何机构或个人,都无权强迫孕妇接受检测。”
  律师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虞思邪试图用强制手段解决问题的念头。
  是啊,法律保护孕妇的自主权。
  只要雪迎咬死不同意,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她躺在检测床上!
  虞父虞母面露难色,他们虽然坚信儿子,但面对法律和雪迎这副抵死抗拒的姿态,也感到束手无策。
  夕桐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抿着嘴唇,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雪迎躲在“孕妇权益”和“弱者”的身份背后,有恃无恐。
  她知道,只要她不肯,这个孩子“父亲是谁”的谜团,就永远无法用科学手段揭开,至少在孩子出生前将成为一根永远扎在虞思邪和夕桐之间的刺。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与雪迎凄楚的哭泣声中,夕桐终于缓缓抬起了眼。
  她的脸上没有预想中的崩溃、愤怒或歇斯底里,反而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那双恢复了所有神采的眼眸,如同深潭,清晰地映出此刻客厅里每一个人的仓惶与算计。
  她没有立刻去看虞思邪,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紧紧护着肚子、仿佛受尽天下委屈的雪迎身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怜悯的弧度。
  然后,她才转向脸色紧绷、急于解释的虞思邪,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虞思邪,我信你。”
  这三个字,如同定身咒,让虞思邪焦灼的神情一松。
  然而,夕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那颗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信你没有主动背叛我们的关系。”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扫过他身上,“但我更相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能让人编排出这样一出‘酒后乱性’的戏码,甚至留下香水味这样的‘佐证’,说明你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至少是……不够谨慎,让人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的逻辑清晰,冷静得可怕。
  没有沉溺于被背叛的痛苦,而是精准地剖析着问题的核心。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夕桐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她看向虞父虞母,语气从容不迫:
  “叔叔阿姨。既然雪小姐口口声声说孩子是虞家的,在真相大白之前,就让她暂时住下吧。”
  “小夕!”虞母失声喊道,连虞父都皱紧了眉头。
  夕桐抬手,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姿态优雅而笃定:“让她住在楼下客房,有人照顾,也方便……‘养胎’。”
  她将“养胎”二字咬得意味深长。
  她重新看向脸色变幻不定的雪迎,眼神里没有敌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淡然:
  “雪小姐,你可以住下。但我把话放在这里——”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果最终证明,这孩子确实是虞思邪的。”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虞思邪,那一眼,冰冷而决绝,仿佛已在心中与他划清界限。
  “那这个男人,我夕桐立刻拱手相让,绝不纠缠。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但如果,”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不是。那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场拙劣的闹剧,最终伤害的,也只有你自己和你肚子里这个无辜的孩子。”
  夕桐不再看雪迎瞬间煞白的脸,转而对着虞思邪,语气疏离而公事公办:“至于我们,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暂时分房吧。你需要空间,去处理你自己招惹来的这些……麻烦。”
  说完,她不再理会客厅里凝固的气氛和众人各异的神色,径直起身。
  挺直的背脊没有丝毫晃动,夕桐步伐沉稳地走向楼梯,准备去书房处理工作。
  等着她做的事还有很多。
  与罗玄姬合作的w市医疗项目,京大还未完成的学业,更重要的是,陪伴和照顾病情不容乐观的外婆。
  虞思邪招惹的烂摊子,理应由他自己去收拾干净。
  而她夕桐,有自己的战场和需要守护的人。
  她的世界,从来不仅仅只有爱情和家庭。
  这种源于强大实力和独立人格的自信与从容,比任何哭闹和质问,都更具力量。
  第82章 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夜色深沉,虞府的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勾勒出虞思邪略显疲惫却异常坚定的侧脸。
  他对面,坐着神色平和的虞父虞母。
  “爸,妈,”虞思邪开口,声音低沉而诚恳,“等小夕在京大的学业告一段落,外婆的治疗稳定下来,我打算……和她一起回w市。”
  这话一出,虞父虞母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诧异。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虞母忍不住确认道:“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京市?去w市长住?”
  “是。”虞思邪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不是短期出差,是工作和生活的重心,都转移过去。”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
  虞父沉吟着,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椅的扶手。
  力和集团目前发展的重心在京市,虞思邪作为独子是家族毋庸置疑的接班人,这个决定不可谓不重大。
  然而,出乎虞思邪意料的是,预想中的强烈反对并未到来。
  虞平缓缓开口,语气沉稳:“公司这边,经过这些年的调整,架构已经非常成熟,职业经理人团队完全可以胜任日常运营。重大决策可以通过远程会议和定期往返来解决。我和你妈年纪还不算大,关键时刻也能帮着盯一盯。”
  他顿了顿,看向儿子,目光深邃,“重要的是,你想清楚了吗?”
  虞母也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没有责备,更多的是理解和关切:“是啊,思邪,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离开熟悉的环境,放下这里的一切?”
  父母的反应让虞思邪心中震动,他原本准备了诸多说服的理由,此刻却有些哽在喉咙。
  他看着父母,眼中带着不解:“爸,妈,你们……不反对?”
  虞母看着他困惑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历经世事的通透和一丝了然的狡黠。
  “反对?为什么要反对?”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虞思邪,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夕桐那孩子,她心里,是喜欢这个家的。”
  虞思邪微微一怔。
  虞母继续道,眼神温和:“她能感觉到我们对她的好,是真心实意的。她在这里,有小止,有你,有我们,有她刚刚熟悉的圈子和朋友。这段时间,她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放松和快乐,装不出来。”
  “w市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个……必须回去完成的心结,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战场。她需要时间去那里,把当年因为家里变故、因为来京而中断的一些东西,重新捡起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虞母的分析,精准得让虞思邪惊讶。
  “但是,”虞母话锋一转,语气笃定,“我相信,等她在那边的愿望实现了,心结解开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她放下茶杯,目光慈爱地看着儿子:“而且,你有没有问过小止的想法?”
  虞思邪又是一愣。
  他确实还没有和夕止深入谈过这个问题。
  虞母微微一笑:“小止虽然小,但他已经习惯了京市的生活。这里的学校,他交到的朋友,接触到的资源和视野,是目前w市难以比拟的。我们私下问过他,他明确表示更喜欢这里,不想转学。小夕那么爱小止,她会不考虑孩子的成长和发展环境吗?”
  虞父也点了点头,接口道:“一个完整的家,固然重要。但为孩子提供最优的成长平台,同样是父母的责任。夕桐是个明白事理的母亲,她不会只顾着自己,而忽略小止的未来。”
  虞母最后总结道,眼神中充满了智慧和信任:“所以啊,你们去w市,我们支持。就当是陪小夕去完成她的一个重要的阶段目标。公司的事,不用你操心。家里,有我们看着。我们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一起回来的。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听着父母这番深谋远虑、充满理解与支持的话语,虞思邪心中百感交集。
  他原本以为需要艰难争取的事情,却在父母这里得到了如此轻易的应允。
  他站起身,对着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爸,妈,谢谢你们。”
  ……
  雪迎住进虞家后,并未安分。
  她仗着“孕妇”身份,偶尔在虞母面前流露出几分脆弱,试图博取同情,但虞母态度始终保持着礼貌的疏离。
  她更多的时间,是焦灼地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个孩子获取最大利益,以及如何进一步离间虞思邪和夕桐。
  然而,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变数出现了——虞子彻突然结束了出差,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从佣人闪烁的言辞和虞父虞母凝重的神色中,拼凑出了雪迎住进家里以及她声称孩子是虞思邪的惊天消息。
  虞子彻先是难以置信,随即一股被愚弄、被背叛的怒火猛地冲上了头顶!
  他一直以为雪迎对他若即若离是矜持,是他还没彻底打动她,他甚至还在为之前“连累”了她而愧疚!
  结果呢?她竟然爬上了他哥的床?!
  还怀了孩子?!
  那他虞子彻成了什么?一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笑话?一个她用来接近他哥的垫脚石?!
  嫉妒和屈辱像毒火一样烧光了他的理智。
  他甚至忘了自己之前的混账行为,只觉得是雪迎给他戴了一顶硕大无比的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