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剛上到三楼那间议事厅门外,就见屹儿正从门里跑出来,小男孩一见到她就笑了,举着手里的荷包给她看:“阿凝,看,银子。”
  议事厅里的祁璟宴,穆雲,穆山,穆江等人全都笑了。
  孟羽凝蹲下去接住屹儿,捏了捏荷包:“哇,这么多银子啊。”
  屹儿点头,把荷包往孟羽凝手里塞:“阿凝幫屹儿收着,屹儿以后的钱也都给阿凝收着。”
  孟羽凝看了一眼祁璟宴,就见他正对着她们笑,便想着屹儿一个孩子能有几个钱,他让她收着就先收着吧,回头再给他就是。
  于是接过荷包,笑着说好,屹儿开心地拍拍小手。
  祁璟宴他们围着桌子而坐,桌上还摆放着一张舆图,看样子是在商量事情,孟羽凝便牵着屹儿回了二楼。
  穆风和粟央喂完了雞,两人又不知从哪弄了根竹竿出来,正绑了绳子,挂了钩子,往江水里甩,说是要钓鱼。
  屹儿好奇,拽着孟羽凝跑过去:“屹儿也要钓鱼。”
  穆风便把他手里的吊杆递到屹儿手里,蹲在他身后耐心教他:“小殿下,抓稳钓竿,不要松手。”
  屹儿点头说好,又问:“要抓多久?”
  穆风:“等到鱼竿动了,那就是有鱼上钩了,再用力拽上来就行。”
  正说着呢,就见鱼竿剧烈晃动了一下,屹儿跺着脚驚叫:“鱼!鱼!有鱼!”
  穆风也很激动,死死抓着鱼竿:“抓住,小殿下抓住。”
  一大一小在那拼命用力,屹儿的小脸憋得通红,穆风也是,两只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可那鱼竿还是剧烈晃动,还把两人拽的往前踉跄了一步。
  吓得屹儿又惊声尖叫:“好大的鱼。”
  孟羽凝和粟央都以为穆风是为了逗小殿下开心,在故意陪着他演戏,顿时笑出声来,心道这家伙演的可真像。
  两人正笑着,穆风就说话了,“阿央,快帮我,真的拽不住。”
  两人这才发现,穆风是真的拽不动了,已经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往后仰。
  屹儿也躺在了他身上,小奶音都破音了:“救命,救命!”
  穆风虽然年岁不大,可习武之人,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连他都拽不动,可见这鱼是真的大。
  粟央和孟羽凝急忙上前,粟央一把抓住鱼竿,跟他一起往后拽。
  孟羽凝则一把将屹儿抱了起来,退出去几步,轻轻拍着他:“屹儿别怕。”
  底下这一番动静,在三楼议事厅的祁璟宴等人全都听到了,几人走出门来,站在三楼露天平台那往下看。
  祁璟宴出声问:“发生何事?”
  屹儿搂着孟羽凝的脖子,有些兴奋地指着江里:“哥哥,有鱼,大鱼。”
  鱼字剛剛落地,就见绳子断了,粟央和穆风两个齐刷刷往后仰倒在地。
  众人皆是一惊,听到动静赶来的其他护卫们快步上前,嘻嘻哈哈嘲笑着将两人扶起来。
  可当穆风把绳子拽回来一看,这才发现那铁钩上,竟然挂着一塊布料,拿近了些,竟然发现钩子上还挂着一塊皮肉。
  几人齐齐变脸,看向祁璟宴,穆风说:“殿下,勾到的是人,不是鱼。”
  一听是人,孟羽凝紧张起来,抱着屹儿赶紧往后退,退了两步看着四周毫无遮挡的甲板,觉得待在这里不安全,快步奔着楼梯而去,直接上了三楼。
  祁璟宴目光追着孟羽凝,嘴上说:“去瞧瞧。”
  穆雲應是,点了几个水性好的,“你们下去看看,注意安全。”
  几人應是,衣服也不脱,各自拿了把匕首在手,从甲板上一跃而下,穆风也在其中。
  “停船。”穆雲高声吩咐,底下有人高声應喝:“停船~”
  穆雲又说:“穆山,穆江,你们留下,守着殿下。”两人應是,手按在腰间刀柄之上,戒备地看向四周。
  穆云从三楼露台上一跃而下,先拿过那片布料查看一番,“这是寻常布料,并非潜水用的,应该不是刺客。”
  粟央在一旁附和:“穆大哥言之有理,天底下应该没有这么愚蠢的刺客,大白天的躲在水底下,还被鱼钩给钩住了。”
  穆云又查看了那塊皮肉:“这是死人身上的。”
  粟央也上前仔细看了一眼,继续点头:“我瞧着也不是活人的。”
  两人刚说完,就见穆风从江水中冒出头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道:“勾到的是一具死尸,脚上捆了石头沉在江底,像是刚死没多久的。”
  孟羽凝抱着屹儿刚爬上三楼,一大一小正靠在祁璟宴轮椅旁,望着穆风他们跳下去的那邊,此刻一听穆风这话,孟羽凝脸色一白,忙伸手把往前头栏杆那凑的屹儿给抱了回来。
  穆云习惯性吩咐:“捞上来。”说完,反应过来不对,又看向祁璟宴。
  果然,祁璟宴看了一眼孟羽凝,吩咐道:“别把这弄脏了,抬到小船上去吧。”
  孟羽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穆云应是,改了命令,穆风说好,带着几个护卫把水底下的尸体捞上来,抬到了跟着大船的一艘小船上去了。
  祁璟宴伸手把屹儿从孟羽凝怀里接过来,抱在怀里,又让穆山给孟羽凝搬来一张椅子,伸手先把椅子往自己这邊拽了拽,这才牵住孟羽凝的手腕:“阿凝,坐一会儿。”
  孟羽凝哦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了,有些忐忑地问:“殿下,你说死的是什么人?”
  虽说她觉得死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可大家高高兴兴钓鱼呢,却遇着这种事,到底是心里不愉快。
  别人她是不知道,但她自己的话,在这一片江上钓上来的鱼,她是不会吃的。
  至于往前走一段再钓上鱼来的话,那就该吃吃吧。
  不然的话,从古至今,这地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要是忌讳的话,岂不是连菜都不能吃了。
  她这样东想西想,没注意到祁璟宴一手抱着屹儿,一手搭在她的椅子背上,将她虚虚环住了。
  穆山和穆江低头看了一眼他们殿下那宣誓领地一般的动作,默默对视一眼,都移开了视线。
  不多时,穆风回到船上,就站在二层甲板上汇报情况。
  “死尸是个男子,四十岁左右年纪,身高八尺,身形瘦削,死于后脑重伤,面部也受了重创,已看不出本来面貌,看身形和手上的茧子,应该是个长期握笔的文人。”
  “除了左手小臂上有一塊烫伤的伤疤,搜遍全身,再没发现任何能证明身份之物。”
  “尸体被泡过,看不出具体死亡时间,但看情况大概是昨夜被抛至江中。”
  穆风汇报完,众人都看向祁璟宴。
  祁璟宴看向右侧江岸:“那邊可是南下的官道?”
  穆云答:“正是,若是我们不走河道,也会经过此处。”
  祁璟宴:“再验一遍,详细记录下来,再以郁小侯爷的名头送到最近的衙门,让他们调查,回头结果如何,上报郁小侯爷。”
  穆云应是,吩咐下去,护卫们照办,穆风也回房沐浴换衣裳去了。
  屹儿一直乖乖巧巧靠在祁璟宴怀里,见哥哥处理完事情,便问:“哥哥,还能钓鱼吗?”
  三岁的孩子对死人没什么概念,可谓不知者无畏,当然不觉得江里刚捞出个死人,和他钓鱼又有什么妨碍。
  祁璟宴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在战场上,要是饿了,哪怕周围都是死人,照旧要掏出怀里的饼子该吃吃。
  于是便点点头:“自是可以,不过你要问问阿凝。”
  屹儿便歪着小脑袋看阿凝:“阿凝,你要去钓鱼吗?”
  兄弟两人无所畏惧,可孟羽凝心里还有点儿忌讳,想了想说:“屹儿,现在阿凝要去做饭饭了,你要不要陪着阿凝一起去?等咱们吃完饭,咱再钓鱼好不好?”
  等那时候,船也开出去一段距离了。
  屹儿一听要去做饭,想到昨天晚上那好吃的肉肉,便点点头:“屹儿和阿凝去做饭饭。”
  孟羽凝和祁璟宴说:“殿下,那我去做饭了哦。”
  祁璟宴点点头:“去吧,别太累,能让他们干的活,就让他们干。”
  孟羽凝说好,抱着屹儿下楼,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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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孟羽凝今天又要下厨,昨天终于吃了一顿美味,今天仍旧回味无穷的黑瘦护卫们又开心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厨房跑。
  昨天帮厨的那些人今天压根没捞着机会进厨房,硬生生被挤出去了,穆风他们这些白胖护卫那就更不用说了,连门都没摸着。
  孟羽凝看着挤了一屋,等着分配任务的帮厨,笑得不行:“大家先不要着急,让我先看看咱们今儿吃什么菜。”
  大家伙笑着说好,乖乖站在一边,让孟羽凝查看食材。
  屹儿牵着孟羽凝的手,指了指那一盆泡在冷水里的牛肉:“阿凝,还吃肉肉吧?”
  这牛肉是昨天早上护卫们从岸上扛来的,放了有一天了。虽说船舱在一楼,底部挨着江水,肉又泡在冷水里,可放久了毕竟不新鲜,还是尽早做了的好,于是孟羽凝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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