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这孩子无论怎么算,都不可能是王爷的骨血。
  “都出去,你们都出去,好乱,容我捋捋思绪。”此刻楚娴思绪纷乱如麻。
  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她绝不会糊涂到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只会是那人的骨肉。
  兀地,她想起曹婶给的药丸,当时曹婶面色凝重询问她是否有孕,她矢口否认。
  定是在那时,已怀上孩子,因药物影响,造成脉息混乱,穗青才诊出错误的喜脉。
  怀这一胎并未有任何不适感,只除了食欲不振。
  若非那人在房事折腾过头,加上婉凝出事,牵连她动胎气,说不定她仍未察觉已有身孕。
  孩子...她腹中怀的会是弘历吗?楚娴悲喜交加,也不知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
  若今日能保住孩子,她定要求那人给孩子取名弘历。
  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
  那人气喘吁吁冲入屋内:“叶天士,为福晋诊脉。”
  “别..福晋并无大碍。”穗青慌忙拦住叶天士。
  “滚开!”胤禛目眦欲裂,目光死死盯着床榻刺红的血迹。
  “我没病,我只是来癸水而已。”
  楚娴心下慌乱,就怕叶天士诊脉的结果与穗青一致,到那时她定百口莫辩。
  “娴儿,不准讳疾忌医。”胤禛急步走到床榻前,握紧她冰冷手掌,愈发心悸不安。
  楚娴挣脱不开手腕上的天丝,见叶天士蹙眉那一瞬,登时胆战心惊。
  “王爷..”叶天士欲言又止:“可否屏退闲杂人等。”
  胤禛心下一沉,扬手屏退奴才。
  叶天士冷汗涔涔,曲膝匍匐在地:“王爷..福晋..福晋已四个月身孕,是..是个康健的男胎..”
  叶天士甚至不敢说是康健的小阿哥,算算月份,四个月前,王爷尚未与福晋团聚,福晋又如何受孕?
  福晋腹中的孩子,绝无可能是王爷的骨肉。
  此刻叶天士浑身抖如筛糠,他得知王爷的家丑,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房内一阵死寂之后,站在门边的春嬷嬷与穗青,苏培盛俱是如丧考妣,曲膝匍匐在地。
  “王爷,若我说怀的是王爷骨肉,您愿信我一回吗?”
  楚娴目光定定,仰头与面色铁青的男人对视。
  “不如你我打个赌,若我腹中骨肉并非是王爷的子嗣,待小阿哥降生之后,我以死谢罪,若小阿哥是王爷骨肉,王爷放我离去,可好?”
  第65章
  被那人怀疑不贞,楚娴失落之余,又觉欣喜。
  以他吹毛求疵的性子,若笃定她失贞,今后定不会再靠近她半步。
  “乌拉那拉楚娴!为何要如此践踏本王的尊严!爷何时沾过你的身子,你我心知肚明!”
  “我吃了曹婶给的药,定是那药物影响脉息,你去信曹家一问便知。”
  楚娴百口莫辩,眼下只有曹婶能证明她的清白。
  只要让曹婶将那养荣丸带来,交给太医查验,定能还她清白。
  胤禛失望至极,事到如今,她还在满口扯谎。
  为保护陈清彦的遗腹子,甚至将孽障扣到他身上。
  “呵
  ,即便你指鹿为马,曹家与梁九功也会与你沆瀣一气,即便叶天士诊脉有误,穗青是你的奴婢,她难道会扯谎?”
  “你到底是找曹家求证,还是想暗中联系曹家,勾结梁九功,达成和离目的?别以为爷会再被你玩弄于股掌。”
  楚娴无助质问:“若王爷笃定我腹中的孩子是孽障,再多解释也是徒劳,烦请王爷休妻。”
  “福晋三思啊!”
  “福晋慎言。”
  春嬷嬷与苏培盛吓得面色惨白。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难道要让尊贵的雍亲王殿下戴绿帽子?认下旁人的孩子?”楚娴阴阳怪气。
  “王爷,事已至此,您还会要我这残花败柳之身吗?呵呵呵..”
  楚娴决定闭嘴,反正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将成为他眼中的污点。
  “立即准备落胎药。”胤禛压下滔天耻辱,咬牙切齿怒喝。
  楚娴仓皇捂着肚子,若今日服下堕胎药,将彻底坐实她不贞的事实。
  为了她的尊严与名声,她绝不能妥协。
  “我不喝,若我腹中孩子有三长两短,我定给他陪葬。”
  “乌拉那拉楚娴!你宁愿为孽种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就如此爱慕陈清彦?爱得宁愿一死保全他的骨血!”
  “爷绝不会让你一家三口在地狱团聚,若你敢死,我定让你兄长一家下去陪你。”
  “我定让...弘晖一道去陪你。”
  闻言,楚娴惊恐瞪大眼睛:“你...晖儿是你的亲骨肉,他是无辜的!”
  “呵,爷的子嗣谁都能生,不稀罕你的孩子。”
  “若想晖儿好好活着,你就乖乖听话,服下堕胎药,否则..”胤禛目露讥诮:“你们都去死吧。”
  “我早该有自知之明,你连我都瞧不上,又如何会真心善待我所出的子嗣。”
  “我早该知道,你不会善待晖儿。”
  “啪!”
  楚娴气得狠狠扇他。
  她早该料到,她并非那人心心念念的挚爱年氏,他绝不会善待晖儿。
  虎毒不食子,他甚至连禽兽都不如。
  到底是她瞎了眼,对白眼狼动心。
  胤禛错愕捂脸,怒不可遏摔门离去。
  怒气冲冲回到书房,气得砸碎镇纸。
  岂有此理,她背叛在先,与旁人珠胎暗结,竟还有脸理直气壮打他。
  胤禛吃痛揉着脸颊,越想越气:“苏培盛,让那..那谁进来伺候!”
  笑话,她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真以为他非她不可?
  他的子嗣给谁都不会再给她,他此生绝不会再让自己的子嗣在那拉氏肮脏的身体里孕育。
  苏培盛纳闷,见王爷目光落在廊下的小奴婢身上,登时会意。
  王爷身边安排了两个小奴婢,是底下人从江南送来的美人儿。
  平日里两个小美人为王爷捶腿唱曲儿,松快松快。
  但也仅仅是捶腿唱曲儿,再无更亲密的举动。
  苏培盛一招手,将两个娇滴滴小美人唤到跟前。
  “锦春,芝秀,二位姑娘大喜啊,今儿若能哄的王爷开心,你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两个少女都是经过专门调教过的好苗子,岂会不知苏公公暗示,当即满眼喜色。
  苏培盛让二人下去仔细梳妆打扮一番,这才领着两个美人儿去书房伺候王爷。
  “小得子,准备避子汤。”苏培盛从书房内踏出,小声提醒道。
  温婉秀美的汉女比泼辣彪悍的满女体贴千百倍。
  胤禛被两个秀色可餐的汉女尽心伺候,却依旧无法压下满腔怒火。
  “王爷,锦春伺候您更衣~”
  胤禛仰头躺在床榻,默许二人继续伺候。
  二人对视一眼,欣喜宽衣解带,爬上床榻侍寝。
  美人玉体横陈,胤禛却心不在焉,门外时不时传来那人痛苦低吟。
  晃神之时,脸颊传来一阵恶寒濡湿感,一张精致秀美脸庞趋紧,眼前那女子不知羞耻凑上前亲吻,胤禛蹙眉,下意识别开脸。
  脑海里不合时宜浮现那人娇憨承欢之时,娇滴滴求他,让他许下此生只吻她一人的承诺。
  胤禛气恼扯过一个女子,凭什么她在外风流快活,他却像傻子似的为她守身如玉。
  报复性地捏住那女子的下颏,即将吻上去那一瞬,竟莫名心慌意乱。
  此时一双温热无骨的手掌肆意游走在胸膛,胤禛涌出无名火,一脚将那不知廉耻的奴才踹下床榻。
  “滚!”
  胤禛懊恼扶额,一定是这两个扬州瘦马太过轻浮,明日定让内务府送端庄些的大家闺秀入后宅,他定能对她们起兴致。
  他到底要什么,他心知肚明,却不想承认。
  偏那人狼心狗肺,捂不热的石头,冥顽不灵,竟还撺掇梁九功送美人。
  他看到那三个奴才第一眼,就压不住满腔怒火。
  她怎么敢,竟处心积虑挑选与她容貌神韵酷似的女子。
  他怒火中烧,却荒唐的不忍心杀她们。
  只是有几分她的影子,他竟心软得下不去手,着实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将那三个女子退还给梁九功后,又辗转难眠,担心那三人被梁九功送给旁人,沦为玩物,过得凄苦。
  第二日,竟鬼使神差,将那三人要回来,赐给尚未成婚的心腹奴才。
  确保她们衣食无忧一生顺遂,才勉强安心。
  只是与她有几分神似,他也不能容忍她们过得不好。
  他真是疯的无可救药,这些荒唐的心思,绝不能让那人知道。
  她若知道,定会嘲讽他自甘堕落,定会踩着他的尊严蹬鼻子上脸。
  “王爷息怒,奴婢该死...”
  书房内的动静传到内室,娇滴滴的女子啜泣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