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五百年前在魔渊口设置过往生阵,当年的我没有用上,但我徒儿用上了,没想到后面这次,我跳进去之后还能有效果。”
  毕竟当年的阵法,是她以血所绘制,如今她跳入,阵法跟她本人共鸣,产生的效果更为强烈一些。
  白云书脸上并不在意,可眼神始终都看着那些画面,眸底带上丝丝疼意。
  “在进入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做好了打算跟魔君同归于尽,天下归于安宁的打算,那时候,我是无悔的,我未曾对不起我所修之道。”
  画面中,白云书一手握长剑,浑身是血,单膝跪地强撑着献祭自己,而另一只未曾握剑的手掐着魔君,将魔君按进了地里,脸上挂着嗜血神情。
  无数灵力从她身体中喷涌而出,像是羽毛一般往上而飘,絮状的灵力里,伸出无数双手,将逃出魔渊的魔都扯了回去。
  白云书猛的灌了一口酒,伸手抚上那画面,
  身体似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难以忘记。
  她也曾怕,但真正跳下去的时候才发觉并没有什么可怖的,甚至在杀伐中,将自己真实性情展现。
  她就是这般,表面霁月清风,实则阴暗难安,甚至偏执狂躁。
  每每快要坚持不住时,只要脑海中浮现出徒儿的脸,还有自己那未曾出世的孩子,就不怕了。
  看见白云书盯着自己压魔的画面,南乐知抬手,把那画面打散了。
  画面像是镜面一般破碎消散在空中,白云书看向罪魁祸首南乐知,南乐知却只是一脸无所谓的开口。
  “别看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想看这无趣画面,毕竟我可不会心疼你。”
  南乐知这做法让白云书笑出了声。
  南乐知不想白云书重看记忆伤怀,亦不愿看到自己好友受尽苦难。
  还好,所得到的结果,都是最好的。
  “南乐知你在你徒弟面前也是这般嘴硬吗?你还得好好感谢感谢我,若是我当年不给你留两张纸条,你跟她恐怕还得多来几年。”
  白云书寻求她的感谢,南乐知“切”了一声,并不回答。
  白云书也不逗她了,一五一十的开口。
  “当时我也觉得我死定了,我的意识已经飘散,我陷入黑暗中沉睡,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忽然间有了些许感知,睁眼发现我居然有魂魄。”
  是的,魂魄。
  透明的,无形的,囿于原地的残魂,哪里也去不了,甚至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白云书只能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自己要做什么?
  她想了很久,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修为什么都没有了,当年的一片狼藉也被生长出来的绿草鲜花覆盖,只剩往生阵闪着光。
  白云书坐在阵法里,一点一点的把飘散在空中魂魄抓过来。放在自己的身体中。
  原本白云书低头看着没有脚的魂魄,还有些害怕,但是发现只要将空中朝着自己而来的一团团白色的,像灵力一样的东西抓过来放置在自己体内,自己就可以长出脚。
  她坐在那,一点一点的修复自己,记忆也在魂魄回来的日子里全然记起。
  当魂魄集齐的时候,塑造肉体什么的就会变得简单。
  她靠着往生阵塑造肉身,最终回来了,至于修为,在这八年的修补中,也没有忘记往上提升。
  “原是这样,也算是当年的你救了现在的你,不过说来,若是当时魔君未曾消散,你也打算无限往生,无限镇压,永生永世堕入痛苦之中,以一人换苍生。”
  第254章 受邀前往玄英宗
  南乐知看向白云书,白云书撇嘴。
  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谁让自己太强,永压魔君,这能吹一辈子。
  “谁知道还能睁眼呢,毕竟当时我已经碎成无数块了,后肉身回来,又在这里休养了几个月才能下床。”
  由于灵力不足,还惹上了嗜睡的毛病,只得造一个人偶来照顾自己。
  她寻着记忆中那个人的模样,刻画了一个相似的,取名为小欢。
  虽然确实乖巧听话,但是人偶毕竟是人偶,没有丝毫感情在,只会循规蹈矩,只会按照设定命令做事。
  它没有跳动的心脏,有的只是没有感情的木块。
  不过还好,自己身上的这些小毛病,都在小徒儿的修补当中恢复了。
  “真好,还能再见到你,当年你去往魔渊,我和月黛远在外面想要拉你回来,但是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你进去献祭自己,时常会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又在想还好有你。”
  南乐知感慨着,忽然好奇白云书这个恶趣味还要持续多久。
  “不过,你还要瞒你那徒儿多久?”
  南乐知侧过头来问她,白云书喝了酒,脸上红红的,眨了眨眼道:“就看她什么时候能发现吧,我还挺馋她这一口,亦也算是回来后的随心所欲。”
  毕竟很早之前就说过,要做一回真正的白云书,想玩就玩,想闹就闹。
  不被责任所束缚,不被期许所牵绊,现在的自己只是自己。
  由于当年跳魔渊时小徒儿嘴硬,狠狠的伤了自己的心,她肯定是要讨回来一些方才觉得公平,再者,看小徒儿哭闹着要她想起来,很有意思。
  南乐知了然。
  “你这徒儿,当真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过……我有一事想要请教一下,我同我徒儿早已结成了道侣,这双渡果什么时候能摘?”
  南乐知忽然那么问了一句,白云书“噗呲”一下就笑出了声。
  见白云书这般,南乐知不好意思的偏头。
  “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问一句……”
  “是吗?是吗?是吗?你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吗?南乐知……我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你那么闷骚呢?”
  白云书直接一个五连问,南乐知轻咳一声,脸上泛起尴尬的红。
  “闭嘴!不问了,我自己翻书去。”
  书上什么都有,只不过自己同小徒儿的双渡果迟迟不熟,让她奇怪。
  白云书挑眉,一语点破。
  “得了吧,为什么没有熟,还不是因为你徒弟年纪太小了。”
  南乐知一听,蹙起了眉头表示不理解。
  “这个东西不是只看情不看年龄吗?而且我徒儿及笄了……”
  她可是看着颜未晚及笄了才敢下手的。
  白云书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自己看看你多少岁,你再看看你徒儿多少岁,她才二十多,你快将近两千多岁了,加上你俩修为很有差距,怕是还得等上个几百年。”
  至于自己和凝竹,凝竹的年龄也将近千岁,双渡认定为心智成熟之人,加上当时她将自己的修为压的和凝竹差不多,才让其成熟。
  南乐知一听,有些垂头丧气道:“那么久?我倒是更怕她离开我,所以有些着急双渡果的成熟,她未曾见过太多的人,怕她觉得我古板无趣……”
  白云书难得听见她自嘲,有些好笑。
  以前南乐知被情所伤,在受尽折磨之后痛感全失,所以选修忘情道。
  现在居然还能选择去心悦一个人,将所修之道融合,由于被伤害过,有所害怕也是正常的。
  白云书让同碰了一下酒盏,给她建议。
  “双渡果不熟,是为了给年幼者一个保护,害怕她是被骗一类,加之修为低,孕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没有特定的机遇和时间,双渡果便不会选择成熟。”
  南乐知点头表示了解了。
  “我明白了,等待便好。”
  见她呆板,白云书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的痛觉可有所恢复?”
  南乐知想了想。
  “有,但是不算多,不过并不影响我同徒儿之间的相处。”
  毕竟除去痛觉,还有别的感受,都不会被影响。
  白云书思索了两秒。
  “给你一个真诚一点的建议,实在不行你就种在自己的体内,那样会熟的快一点,她也不会很辛苦。”
  南乐知一听,抿唇道:“正有此意,想来双修可助其修为增长更快。”
  白云书点头回了一句。
  “确实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互相指了指对方。
  双方眼里都是笑,异口同声的来了一句。
  “下贱,居然馋徒弟。”
  随后,两人共同碰了碰酒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讲完句玩笑话,酒吞进肚子里,南乐知才提起来这里的正事。
  “来,请帖,就在月底。”
  她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桌上,白云书接过来收下。
  “行,一定来,话说,我师姐她最近如何了?”
  南乐知酒喝的有点多,开口调侃。
  “你问的是坟里的那个还是坐在宗主位那个?”
  白云书直接一脚就踹在她身上,丝毫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