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门外之人语气颇为无奈。
  “并非师姐执意固执,但师尊说过了,你在,宗门才在……”
  白云书听见这话,闷声不语。
  见房间里久久没有动静,陶忆晔知晓今日没有相见的可能,慢慢转身。
  “罢了,师姐就先走了,你若是有空的话,可以到不欲峰一叙,我们是同门,把关系闹得那么僵作甚?”
  陶忆晔似乎还带了点说教味道,白云书冷哼了一声。
  “你也知道我们是同门,那你当年为何不放我离开?我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叙的,你能站在这,全凭师尊的面子罢了,请回。”
  陶忆晔面上都是难过,看了看远处的山峰,略显悲凉道:“你对谁都是一副好脸色,唯独对我恶语相向,云书,你我相识千年……”
  白云书扶额,忍着将书丢出去砸在她身上的冲动开口。
  “够了,我没空听你说什么同门情深……宗主大人日理万机,还是不要在我这里浪费口舌,早些回去吧,你那些弟子许久没见你,想必想念你的紧,没必要来我这里找不痛快。”
  她话语带刺,陶忆晔沉默半晌。
  自己这师妹自小天赋过人,得师尊独宠,但脾气一直是顶好的,但自她当上了掌门之后,便对她没有好脸色,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
  陶忆晔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放下一些物件后,抬脚离开。
  白云书听外面没了动静,打开了门。
  她在里面的时候就没了看书的兴致,整个人都烦闷得厉害。
  看见地上有东西,她慢慢走了过去。
  是一颗上品补灵丹,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生辰礼。
  看着那三个明晃晃的大字,白云书想了想。
  生辰?修仙者百年才过一个生辰,自师尊死后,她便没有过生辰的习惯,渐渐淡忘了,而且算来,这百年的生辰日还没到呢。
  前几百年,陶忆晔来送,也是放在门口就走,这一次她还同自己说了几句,仗着闭关出来就想要自己出去见她。
  做梦。
  白云书捡起那补灵丹,丢去了偏房中。
  里面也有不少如此的丹药,她不屑要,而且每百年送的都是补灵丹,是在变相提醒她提高修为罢了。
  什么师尊说过她在宗门才在,狗屁胡话,她同陶忆晔置气,气的也不是这件事。
  眼见心中越发郁闷,白云书去了凝竹屋中。
  她打开了衣柜,把里面花花绿绿的衣服拿了出来,全部丢在床上后,自己躺了进去。
  熟悉的味道将她包裹,她眷恋得厉害,缓缓闭上了眼。
  这些都是戚凝竹的衣服,颜色花哨是因为她本身就很明媚,什么色都能驾驭,而且好看。
  是的,很好看,少时像个小团子,后逐渐苗条,出落的亭亭玉立。
  “你是否会怪我呢?你的师尊真的很没用呢,怨谁都怨不得,最后只能怨自己……”
  她自责自己不能恨,自责自己无所为,同时自责自己对隐欢的关注。
  昨日隐欢拽住她袖子时,竟让她有一瞬的恍惚,仿佛一回头便能看见那张言笑晏晏的脸,娇俏的唤她:“师尊!”
  待反应过来,她匆忙的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拽了出来。
  白云书异常痛恨自己那一瞬的恍惚,她似能看见凝竹站在不远处,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自己。
  此刻,白云书将那些衣衫扯过,其中不乏小衣内衬,全都盖在了自己脸上。
  在衣物的作用下,她的声音发闷。
  “小凝竹,你师尊要给你收师妹了,可是你看不到了,不过无事,她还是会喊你一声大师姐,你永远都是我第一个徒弟,永远特殊。”
  白云书忽然笑了一下。
  “不过,有些事我得确认一下……一旦确认了,那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怎么会那么凑巧呢,能念出未曾教授过的法诀,她可不信话本里会写这些。
  她低喃着进入梦乡,至于为什么知道是师妹,是因为她压根没打算收男弟子。
  第25章 心思故意寻关照
  如今隐欢已经在宗门里,根据昨日隐欢的话来看,她想成为自己的徒弟。
  先前白云书也有过收她为徒的打算,后一听她身子不好,便寻思让她跟着耿寄欢吧。
  白云书直直睡了过去。
  下午的课钟响起之时,白云书被吵醒。
  每次烦闷,她都会如此,就好像她一直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似的,给予她无限宽慰。
  白云书始终觉得自己是个混账。
  她将脸上的衣物扯下后,整整齐齐的叠了放进柜子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前去授课。
  是混账又怎么样呢?反正又没有人看见。
  她自是不记得做了什么梦,或者压根没做梦。
  她刚刚在想,隐欢同凝竹长得相似,若她再收隐欢为弟子,怕有心人说些什么。
  现在在白云书这,收谁为徒都行,总要有人来继承自己的衣钵。
  若隐欢不愿,还有其它人在,根据现在的天赋来看,姓颜的那个小姑娘便不错。
  昨日她说给隐欢听那话,是故意的。
  不会只有一条路可走,她已然寻到了他法。
  昨日隐欢夸赞自己之时,她心中泛起些许波澜,
  若确定下来,那隐欢,只能是自己的徒弟。
  由于早上月黛远的加练,弟子们更加有气无力了,甚至站着腿都会发抖。
  白云书依旧教他们汇聚灵力,不过今天要做的是让种子生长,至少要长到一截,手指那么长。
  隐欢和颜未晚很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坐到了一旁。
  白云书正教授着其余弟子诀窍,隐欢就那么静静的盯着看。
  隐欢基本都是咬着牙没有说一声苦,任月黛远如何练。
  看见她望着白云书发呆,颜未晚贱兮兮的一拳敲在了她腿上。
  “嘶!”
  隐欢轻嘶出声。
  她看向罪魁祸首颜未晚。
  颜未晚憋着笑,整个人都损到了极点
  “见你一声不吭,还以为你是铁做的,看样子,你有血有肉,也是有感觉的,还以为你不会痛呢。”
  隐欢直接白了她一眼。
  “我当然有所感觉,我只是不愿说苦罢了,我告诉你,我这个人睚眦必报。”
  她面露凶光,颜未晚不怕死的拍了拍她的背。
  “哎呀,有些痛肯定要是说出来才会好受一些,憋着干什么。”
  她还想讲点大道理,隐欢趁着她不注意,用她的方式进行反击,一拳敲到了她腿上。
  颜未晚也哀嚎起来。
  “嗷,疼疼疼!”
  这酸爽!她真的是受不住。
  她眼里噙满了泪水。
  “隐欢,冤冤相报何时了?”
  隐欢回她。
  “那就不了。”
  远处,白云书又在把别的弟子的手拉起来,软声细语的教学。
  隐欢看了看手里的种子,计上心头。
  她拿了过来,引灵气入体,全部渡在手掌上,还加入了一点本身怨气。
  那花水灵灵的在她手掌里又糊了,变成了一堆灰。
  “你做什么?”
  颜未晚不解,心道那颗种子跟着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少管美女的闲事。”
  隐欢说完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白云书而去。
  颜未晚赶忙跟上。
  在白云书又要拉起一个弟子的手讲解的时候,眼前再次出现了那黑黢黢的一坨。
  “盈夙长老,抱歉。”
  隐欢一脸歉意的站在了她面前。
  白云书眼皮一跳。
  “又是怎的了?”
  隐欢懊恼的坐在了她旁边,把先前坐在那的人挤开,开始了专业诉苦。
  “可能是今日早上的训练太苦了,身子吃不消,我刚刚还在掌握着诀窍呢,现在又不会了,又把它给烧糊了,长老可不可以再给我一颗种子,能否再教我一遍?”
  站在她旁边的颜未晚一整个震惊住了。
  不是,姐们儿,你要不要那么双标?
  你不是说你这个人向来不轻易说苦吗?你现在在说什么东西?
  她看透了,隐欢在白云书面前,两眼一闭就是开始装。
  白云书一听,忍不住笑起来,隐欢就那么愣愣的盯着她看。
  别说,白云书笑起来是真好看,如晨曦微光,温暖而不张扬,像是旧时光里的呢喃,让人心情极其愉快。
  “这样啊,今日上午的课程很辛苦吗?”
  白云书故作不经意的问着,从袖子里重新拿种子。
  种子她这里倒是多的很,多给几颗也无所谓,但是像她这种时不时就烧糊的,还真是少见。
  隐欢点头。
  “对,多加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好生累,我太笨了,总是做不好。”
  她语气真挚,白云书看着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