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赵言:“…………”
  是什么?
  他不是他没有!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穿过来的直男,要不是小皇漫工作室给的太多了,他估计这辈子都接触不到耽美。
  “倒是我多想了,”男人不等赵言回复,自顾自说了起来:“我闻到沈兄身上有体香,而金陵文人骚客大多是效仿南宫氏,南宫氏的男儿又多有断袖之癖,时间愈久,整个南方断袖之风兴起。”
  雍少阑嘴角压了压:“抱歉。”
  赵言听男人说话惊的一愣一愣的,随后仔细想想,金陵的断袖确实挺多的。
  “没事,”赵言活络了一下脖颈,突然觉得身上的酸意更甚了,尤其是后腰上,酸溜溜的感觉顺着尾椎骨一阵阵往上涌:“阑兄,我有些乏了,能躺下休息一会儿吗?”
  “嗯,”雍少阑应了一声,“睡吧,到了我喊你。”
  少年说罢,片刻便发出了平稳的喘息,彼时雍少阑刚刚驶上前往镇子的路,暮色沉沉、凉风习习甚至连空气中的湿度都刚好。
  他轻倚在牛车上,动手将身上的鹤氅褪下,轻轻搭在少年身上。
  ……
  “沈兄弟,到了。”
  “嗯?”赵言睡的很沉,但睡醒了之后不但没有解乏,反而觉得身上那股子酸劲儿更严重了。
  赵言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他,视野直接聚焦,见萧阑的手落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困?”
  说着,雍少阑抹了把少年的额:“你又生热了,一会儿拿了药,回客栈再睡。”
  男人的掌心带着薄茧,冰冰凉,甫一碰上,赵言身子不由地缩瑟了一下,随后尾椎处一阵酥麻,不由地轻哼了一声:“唔……嗯?”
  “到……到了?”赵言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支着身子起来,见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四周也不再是荒芜的村落,宽阔的小道前头还有打着灯笼叫卖的小贩:“抱歉,我太困了。”
  雍少阑将目光从少年腰身上挪开,随后扶着他坐了起来:“我已经开好房了,你先进去等我一会儿,将牛车送走,我便回来带你去看大夫。”
  “好,”赵言下了车,随着男人走到镇子上一处客栈,随后坐在楼下休息了少顷,没多大会儿,雍少阑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些麻绳捆着的书,交给了小二保管。
  “走吧,前头不远就是药堂。”
  ……
  赵言的头昏昏沉沉,走路也走不快,跟个小鹌鹑似得追着雍少阑,走了没两步,前头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随后将身上的大氅搭在了他肩头:“夜里凉。”
  赵言感动的无以言表,正好他觉得有些冷:“多谢了。”
  说话之间,两人走到一处药堂,雍少阑上前简单交代了一下赵言的症状,随后一个青年大夫便唤他进去,先把了脉又看了他的舌头和眼珠,随后便开始摇头。
  脑袋晕乎乎的赵言:“……”
  “这位小公子不像是寻常的风寒啊?两位公子先等一下。”
  说罢,那青年大夫关上了药堂的门,朝着里头喊了一声师父,少顷一个耄耋老人从里头慢悠悠走了出来,“臭小子,一天要喊多少次?”
  年轻大夫:“老师,这次情况真不一样!”
  老大夫嘴上数落年轻大夫,但还是很负责任走了过来,先给赵言把了脉,又重复了一下方才的流程,随后白须一蹙:“啧,小公子这脉象确实不像寻常感冒。”
  说着,老大夫又扫了一眼站在赵言身边的雍少阑,思忖少顷,眸子微微一亮,随后踱步在架子上取来一本医书,翻看几页,最后将目光重新放在赵言身上:“两位是否有断袖之癖?”
  赵言:“……?”
  老医生看了眼赵言的反应,随后将医书放在两人面前:“这医书上有记载,南方多制香丸内服,用过之后身上便会由内而外散发奇香,那香丸多是效仿金陵南宫氏麒麟儿的症状所研发的,症状也和麒麟儿长成之后的症状一样……两位只需回去同房几日,便可缓解药效。”
  赵言:“????”
  小皇文的设定这么夸张吗?
  赵言正想要解释,突然想起来些什么,但来不及开口,一旁站着的雍少阑便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多谢大夫了,那我们便先开一些祛热的药。”
  ……
  两人沉默着从药堂出来。
  赵言心里默默回忆起来文中关于麒麟儿的设定,好像就和abo的设定差不多,待成年之后身带异香还能生孩子,且每月都有那么几天比较敏感……
  不过,原著里为了体现赵言滥情,特意设定了这种敏感程度尚可忍受。
  所以说,他只需要忍过去就好。
  这时候伴随着赵言的男人突然开了口:“其实沈兄弟不必觉得难堪,”
  “啊……?”赵言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男人:“阑兄什么意思?”
  “我是。”
  雍少阑说着,步子停下,微微转身侧向身边的少年,喉结微微滑动:“断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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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理性喜欢
  第4章 落云间
  彼时,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雾气稀薄,徐徐晚风吹过,少年简单束着的马尾被风吹的遮住了少许视野,巴掌大的小脸又白又惨,宽大的鹤氅在他身上,更显得人娇小无助了。
  雍少阑看不清赵言的脸色,但他说罢,少年没有回应,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他滚了滚喉,追问:“沈兄弟很意外吗?怎么不说话了?”
  赵言:“…………”
  男人冷不丁说这么一句,他竟然想不到怎么回答……要不安慰安慰他?可是是男同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要不自己也装一下,好让他也显得没那么特殊?
  “啊……嗯。”赵言揪了揪身上的鹤氅,垂头默默往前走,含糊不清道:“这种事,知道的人多了,不好。”
  少年自顾自往前走,雍少阑目光落在那清隽模糊的身影上,唇角不自觉往上抬了些。
  他不是。
  但不排斥。
  或许,只是不排斥他。
  “嗯,沈兄弟说的是,”雍少阑跟上少年,与他并排走,手里拎着少年的药:“这件事,我只与你一人说过。”
  赵言:“…………”
  ……
  两人回到客栈,雍少阑给少年点了一碗牛肉粉,送到了房中。
  关阳距离玉京不过百余里地,北方的不能再北方,想找到做粉的实属不易,雍少阑磨摸黑走了半个时辰才找到。
  瓷碗被烫的烧手,洁白的粉条搭配卤好的牛肉,阵阵酱香从食屉里飘出。
  雍少阑把粉放在房间的小桌子上,随后去床上喊了睡着的少年:“沈兄弟,我方才去买药炉子的时候,瞧见附近有卖牛肉粉的,便给你捎了一碗,起来吃一些。”
  “啊?”赵言身子不舒服,昏睡的厉害,而且天色也不早了,他还以为晚上就不吃饭了呢。
  少年模模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小桌子前,看着那碗牛肉粉,嘴里立马就有了滋味:“这里竟然也有卖牛肉粉的?”
  来玉京的这一个月,他吃的都是顺天府的厨子做的饭菜,虽然合口味,但却很难吃到金陵地道的街边小吃。
  赵言吃了一口粉,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雍少阑眼睛上还带着遮眼的布条,却让他有一种被视-奸着的感觉,“那个,阑兄你吃了吗?”
  “吃过才打包回来的,”
  雍少阑没吃,意外来到关阳之后,他身无细软,又不能随意暴露身份,只能将穿着的软甲拆卸掉,用上等牛皮当了换了几十两银子,大多都买了桌椅板凳和书本、文房四宝,手里还剩下不多,今后他身边多了一个人,银子得花到刀刃上。
  卖粉的摊主见他是个瞎子,还多要了几文钱。
  不过也不会委屈少年太久,最多一个月,元武帝寿宴前后无论找不找的到他的人,他都得回玉京。
  “哦,”那就好,要不然赵言都有心理负担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不过等他打听到母后的下落,他能好好补偿一下。
  半碗牛肉粉下肚,赵言撑得肚皮溜圆,又开始犯困。
  雍少阑见少年身子不舒服,便主动给他倒了漱口水,“吃饱了就去睡,我去给你煎药。”
  赵言心里实在过意不过,怎么能一直使唤瞎子做事,有种让铁生守门的既视感:“要不我陪你……”
  “不用,你病了,好好休息。”
  说罢,雍少阑把少年没吃完的牛肉粉放回食屉中,方才怕粉凉了,他找老板借了食屉,压了银子,把药煎上他还要走半个时辰去送食屉和碗。
  ……
  雍少阑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到了亥时,将煎好的药端进门发现少年已经睡醒了,正在房间里看他买的书:“阑兄回来了。”
  赵言来时睡了一路,方才又睡了一两个小时,现在一点都不困,雍少阑走了没多久,他就醒了,闲着无聊就拿着白天买的书看,都是一些小孩儿学认字的册子《论语》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