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温瑾发现她赢了时的表情,走着走着笑出声来。
  然而,当她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时,笑声猛然顿住。
  温瑾就站在酒店门口,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景非昨大叫:“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你睡着后,我实在无聊,研究了三个小时的地图。”
  景非昨:“……”
  她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巧合,深呼吸了几口,恶人先告状:“你作弊。”
  “不,”温瑾否认了这个指控,她凑近了些,俯身在对方耳边低语,“我只是比你更认真。”
  景非昨呼吸一滞。
  温瑾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声音带着蛊惑:“按照赌约,今晚我说了算。”
  ……
  景非昨的背脊抵上酒店房门的瞬间,温瑾的唇就压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蜂蜜的甜腻,却是不容拒绝的力道,景非昨的后脑勺准备撞在门板上时,被温瑾及时用手垫住,发出一声闷响。
  她下意识想推开,手腕却被温瑾单手扣住,举过头顶按在雕花门框上。
  “等会……”
  景非昨终于等到了换气的间隙,她喘息着叫暂停,而温瑾的唇已经以一种更猛烈的攻势探进了自己的齿间。
  她还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温瑾闷哼一声,一丝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她的牙齿不小心磕破了温瑾的下唇。
  温瑾抵着她的额头低笑,手指蹭过她湿润的唇角,控诉:“你咬人。”
  景非昨喘息着挑衅:“不喜欢可以结束。”
  温瑾的眸子暗沉得像暴风雨前黑压压的乌云。
  她扒下了景非昨的外套,随意扔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带着薄茧的手抚过怀里人腰间的肌肤,在听到对方情难自禁的细微呻吟时,力道大了几分。
  景非昨的呼吸乱了。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危险。
  “姐姐……”她难得示弱地撒娇,却换来更凶狠的亲吻。
  “宝贝,”温瑾喘息着笑,“愿赌服输。”
  落地窗外,运河倒映着摇晃的灯火。
  套房的地毯上,则散落着本该在桌面的所有东西。
  景非昨被抱起来放在那张宽大的书桌上,实木的冰凉透过单薄的裤子渗入皮肤,激得她在温瑾怀里的颤抖更加剧烈。
  “等等——”景非昨抓住温瑾解她衣扣的手,“我还没洗澡。”
  温瑾停下动作,目光缓缓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汗湿的颈线,最后定格在微微发抖的指尖上。
  “待会儿有的是时间洗。”她说着,用唇触碰景非昨的耳垂,“但是今天再说一次等等或者结束,晚上就多加一个小时。”
  景非昨没有回应,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应。
  脑海里仿佛有烟花在炸开,亮得煞白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而温瑾还在她耳边继续:“宝贝,这家酒店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每面镜子都是十七世纪的古董。最适合艺术家欣赏自己的表情。”
  后来景非昨无数次想起这个夜晚,记忆最清晰的却是那面落地镜。
  镜中的温瑾像对待某种易碎品般托着她的后腰,唇却凶狠地碾过她每一寸皮肤。
  最可怕的是她自己的眼神。
  那种陌生的、失控的渴望,仿佛她是个被赌约束缚的猎物。
  镜面映出她们交叠的身影,景非昨在晃动的视野里看见,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抓着温瑾的头发,像坠崖者抓住崖边的树干。
  天光微亮时,景非昨在浴缸里醒来。
  温瑾正用沾湿的毛巾擦拭她的小腿,几乎一整个夜晚,她的腿间都处于干和湿的循环之中。
  蒸腾的雾气里,她闻到了熟悉的茉莉香。
  “醒了?”温瑾拨开她额前潮湿的发丝,“待会去床上再睡会儿,早餐十点才到。”
  景非昨闭上眼,假装没注意到对方颈侧新鲜的抓痕。
  第27章 开车
  展会最后一天的午后,景非昨到底还是带着温瑾去见了luna。
  倒不是后者要求的,而是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撇开温瑾。
  温氏的董事长精明得很,一旦察觉到景非昨有想独自溜走的苗头,就开始念叨“我们的合约”,直到嗅到端倪消失,她才会关掉念经的开关。
  景非昨也不能真的一直不去看望老师,那样太不知感恩。
  所以现在,两个人身在前往luna休息室的电梯里。
  温瑾又问了一遍:“luna有什么爱好和忌讳吗?”
  景非昨斜睨她一眼:“我们不是去见家长。”
  在来之前,温瑾几乎想买下整座商场来当见面礼,幸而她发现及时、拦截得当,才没让如此离谱的事情发生。
  景非昨:“而且老师不太喜欢这些东西。”
  温瑾仿佛没听见,继续问:“你的前任们有见过luna吗?”
  景非昨哼的一声:“没有哪个人和你一样厚脸皮。”
  温瑾没有应声,而是突然伸手,把她一缕不知何时翘起来的头发别到耳后。
  景非昨下意识想躲,反而让对方的指尖擦过她的锁骨,那里还残留着前几天晚上暧昧的痕迹,在触碰之下泛起一阵酥麻。
  她顿时僵在原地。
  与此同时,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展馆顶层。
  温瑾收回手:“走吧。”
  luna的专属休息室门没关。
  景非昨推门走进去,她的老师正背对着门口插花,银灰色的发髻一丝不苟。
  luna听见门口的动静,头也不回地嗔怪:“来了这么多天,终于舍得过来看我了?”
  景非昨把手上的见面礼物放下:“毕竟老师已经帮我弄到展会名额,可以不用再巴结了。”
  luna转身,手里还拿着锋利的大剪刀,目光有些诧异地落在温瑾身上:“这个是?”
  “我的女朋友。”景非昨早已想好了介绍词。
  她明显感觉身侧的温瑾呼吸一滞。
  温瑾顺势:“老师您好。”
  “你好。”luna有些八卦地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景非昨,“专门带来给我看的?”
  此话刚落地,景非昨瞬间从温瑾身上捕捉到类似紧张的罕见情绪。
  集团董事长专属的松弛感已经消失殆尽,站姿挺拔得倒像个等待面试的毕业生。
  她故意答得模棱两可:“是吧。”
  luna放下剪刀,示意她们坐。
  茶几下压着景非昨这次展出的评论剪报,最上面那张用红笔圈出了“天才的克制”几个字。
  luna递来两杯水,询问弟子的近况:“你还没有签约公司吗?”
  “偶尔接个商单足够了。”
  “你的物欲不强。”luna欣赏地点头,“像我。”
  景非昨假笑,不赞同道:“我要是像您一样出名,早就自己开公司了。”
  “……真是懒得跟你说话。”luna瞪了自己学生一眼,但眼里到底是掩盖不住的慈爱,所以在转向温瑾的时候,后者也沾光感受到了一把长辈的柔和,“展会结束就马上回去了吗?”
  突然被提问到的温瑾受宠若惊,但还没反应过来回答,景非昨已经立即接话:“再玩几天。”
  luna似笑非笑地看向二人:“还是年轻人精力旺盛。”
  与luna告别后,景非昨和温瑾并肩走在熙攘的人行道上。
  下午的城市街道是繁荣又散漫的惬意氛围,微凉的风里裹着人们兴奋的交谈声和街头艺人手风琴的旋律。
  温瑾忽然:“luna给我的感觉和想象中不一样。”
  景非昨记起温瑾之前的话:“发现她没有那么严肃古板?”
  “不是,”温瑾摇头,“是比我想象中冷静。”
  景非昨侧头看她,发现温瑾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她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一会:“是因为觉得展厅的那幅画风格太张扬吗?”
  温瑾没有否认。
  “那幅画的笔触确实足够愤怒。”景非昨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抬头看向远处,“但也足够冷静。是冷静的愤怒,才能让画里想表达的东西被人看见和理解。”
  温瑾的脚步微微一顿:“看来对于艺术的欣赏,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景非昨大笑:“你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我也没想着去学习管理公司。”
  说着,路过一家甜品店,景非昨突然拉住温瑾,“等一下。”
  三分钟后,景非昨手里多了一个纸袋,里面装着欧包。
  她咬了一口,甜香立刻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温瑾看着她因为满足而眯起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望进这双眼睛,换了个话题:“我怎么没听你说要继续多待几天?”
  “你看起来很想回去了?”景非昨挑眉反问,“是终于要开始忙工作了吗?”
  温瑾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我只是怕又遇见你另一个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