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在引诱清冷夫君 第12节
  这样即使对方往窗外看去,也看不到他们就藏在外面。
  房内响起踏入的脚步声,崔宜萝后背紧贴着男人胸膛的左侧,他猛急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击打在她的后背,后背传来的热意更是滚烫。
  崔宜萝微微转头,余光看到他刻意压制呼吸起伏的胸膛,还有以极小幅度滚了滚的喉结。
  他以口型说:别动。
  崔宜萝又把头转了回去,微勾的唇角掩在阴暗处。
  “该死!人呢?不是叫你把人看好吗!”
  房内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尖细声音。
  果然是他!
  “砰”,宫女一下跪在地上,声音惊慌失措至极:“徐公公,婢子不知道啊,婢子刚把医官送走便去迎您了,谁知道这么点时间崔姑娘就不见了!”
  徐公公扬手狠狠给了宫女一耳光,怒道:“废物!主子勒令将人解决干净,你知道在外面有多难动手吗?今日失了手打草惊蛇,往后便更难动手!你没将人看住,就是毁了整个计划,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才能平主子怒火呢?”
  徐公公声音勾了起来,像是嘶嘶吐信的乌黑毒蛇,连崔宜萝都听得心头一凛。
  他口中的主子二字让人直接联想到萧璎。但崔宜萝的直觉却认为不是萧璎,从萧璎的言辞与举动来看,她只是个盛宠又不谙世事的公主,她虽特意亲近她,却并未包藏祸心。
  徐公公表面随侍萧璎,背地里却在为他人效力。自然,也有可能完全相反,萧璎实则心机颇深,纯良的表象骗过了所有人,让她也放下了戒心。
  宫女身体颤得几乎说不出话,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染着哭腔道:“公公饶命啊,看在婢子为主子办事多年的份上,给婢子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徐公公轻笑了声,声线却是阴冷:“那你还不快去把人找出来?我就不信,水芝殿都是我们的人,她能逃出天去。”
  崔宜萝缓缓握紧了江昀谨的手腕,柔软的拇指和食指握在护腕之外,直接碰到了他的手。
  身后男人呼吸猛地一乱,脚下湿软的泥土骤然松了,两个人向下滑去。
  腰间一紧,男人急急束着她的腰固定住身形,往旁一转。
  似是怕她惊叫出声,他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唇,他手掌宽大,
  她下半张脸都被他捂在了掌下,她鼻尖呼出的热气,还有唇瓣上的濡湿,都映在了他的掌心上。
  身后气息更重地喷在她颈间。
  房内徐公公忽喝住宫女:“等等!外面有声响。”
  崔宜萝咬着唇瓣屏住呼吸,他们刚刚发出的声响极其细微,竟也被徐公公收于耳中,可见他武功不低,甚至能称是高深莫测。
  宫女应了一声,走到窗边。
  “徐公公,外面是清乐湖,崔姑娘不像藏在此处。”
  徐公公也走到窗边细看,但确实不见藏人的痕迹,他细思刚才听到的那一点动静,冷哼一声:“定然是跳湖凫水逃了!信报从未查出她会凫水,连凫水都要自个偷学,真是生性狡猾。哼,也不知随了谁。”
  崔宜萝将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内冷笑。
  自是因为崔府于她而言是无法逃脱的虎狼之地,十二岁那年继母把她丢在野外后,她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想方设法偷偷学些防身之术,凫水便是那时学的。
  房内徐公公边向外走边道:“走,沿着湖往下搜!”
  二人快步离开,但不知是否有诈,崔宜萝和江昀谨皆默契地未动,甚至往墙挤贴得更紧。
  直到房中久久未传来声响,二人才彻底放下心。
  江昀谨正要收回手,却直直撞进了少女轻灵的眼睛。
  大半张脸被他捂住,她只露出双灵动地漾着一丝笑意的眼睛。
  但那笑意却像是嘲讽:你不是说,我定了亲,你我不是真正的表兄妹,不该逾矩。
  那你,又在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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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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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红酥手
  日光渐渐浮现金色,已是接近日暮,清澈湖水潺潺流动,岸边男女在水中的倒影模糊,又暧昧。
  高高殿墙下,男人背对着湖面,颀长的身形将怀中娇小的女子完全罩住,若非踩在泥土上的还有一双绣鞋,以及男人袍脚处未掩住而露出的斗篷一角,几乎以为只有一个人。
  此刻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捂着她的脸,姿势比上回在山道上还要亲密暧昧。
  江昀谨连忙将手撤回,“抱歉。”
  崔宜萝体贴地说:“事急从权,我知表哥不得已而为之,既是不得已,便不算越过男女大防。”
  她抬起头看他的表情,笑意中带着的兴致在日光下明晃晃的,江昀谨立刻别开了眼。
  不仅如此,他还稍稍向后,避开了她抬头时轻轻蹭过他下巴的乌发,不知是觉得痒,还是太过亲密。
  念及方才房中情形,崔宜萝收了笑:“表哥,徐公公口中的‘主子’是和嘉公主?”
  江昀谨微微抿唇,“不知,但不是和嘉。”
  崔宜萝轻轻皱眉,不是和嘉,能安插人在和嘉身边的人不多。那人一再出手,颇有些不死不休的味道,甚至还提前将她查了个干净。
  崔宜萝暗暗睨向江昀谨,她能借他护住性命,但怕是不会告诉她背后真相,她只能靠自己。
  江昀谨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此地不宜久留,我命人送你回府。”
  崔宜萝转了转眸子,“可是姨母让我等她回来……”
  “我会告知婶母。”
  崔宜萝皱了皱眉,一副苦恼之色:“但这样,旁人会不会觉得,是表哥担忧我身子不适,担忧到要亲自派人送我回府?”
  江昀谨看了眼她的脚,“你的脚本就是我伤的,我自当负责。且我会避开人再告知婶母,不必担心。”
  又是所谓礼义,崔宜萝心内哼笑一声。
  “我原还担心毁了表哥的清名,既然表哥如此说了,那我自然是无后顾之忧,全听表哥的了。”
  她嗓音清甜婉柔,说着,她的手顺着他的手背轻移,原先只有拇指与食指触碰到他腕间肌肤,这下将他的手掌全部握住了。
  崔宜萝的指节缠着他的手指,指尖扣在他的掌心上,清晰感受到手下登时变得僵硬滚烫。
  “你……”
  “表哥不先带我回房,怎么回府?”她无辜地眨了眨眼:“表哥可别将我摔了。”
  江昀谨不说话了,下颌紧绷勒出锋利流畅的线条。
  她感受到握着的手用力将她的腰搂紧,他带着她贴着墙面而行,从窗户又翻了回去。
  几乎是一站稳,他就立刻松开她,站离她三步远。
  崔宜萝唇角微勾:“多谢表哥。”
  江昀谨低低嗯了一声,却听她又道:“表哥放心,表哥今日说的话,宜萝都记得,方才表哥只是出于表兄妹情谊。”
  他说的话,自然是指男女七岁不同席那些。
  眼下看来,莫名讽刺。他刚因她要牵他的手便斥她逾矩,让她守礼,可未过多久,他却让她牵了手,甚至,牵手都不是方才他们做的最亲密的事。
  江昀谨手掌滚烫虚贴在腿侧,沉着脸,尽力将心思放在眼下的要事上。
  “走,难保他们不会回头。”
  点到即止,崔宜萝也未再往下说,点点头就要跟上,突然记起什么:“等等。”
  江昀谨回头,见她快步走到红木矮案边,将叠好的玄色外袍托在手臂上,随后将斗篷揽好,跟了上来。
  “表哥,可以走了。”
  “嗯。”
  江昀谨显然对宫内布局很熟悉,带着她走的尽是偏僻近道,两侧不是高墙便是郁木,一路上连个人影都碰不到。
  崔宜萝落后他半步跟着,微低着头沉思着。
  差点忘了元凌的事了。
  她试探道:“表哥,我前面看见你了,你是与元指挥使一道来的?”
  江昀谨闻言微微侧目看向她:“你认识他?”
  看来他不知道抱月阁的事。
  崔宜萝不置可否:“元指挥使做事雷厉风行,又多谋善断,深得陛下信任,声名赫奕。”
  江昀谨留意着四周,只轻轻嗯了声,看上去并不在意崔宜萝说的话。
  且他守君子之礼,更加不会背后谈论旁人,即便崔宜萝说的是褒扬之语。
  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元凌不仅未将抱月阁的事告诉他,他们也不甚熟稔。
  崔宜萝稍稍松了口气。
  江昀谨也再未说话,二人又行了一阵,忽见不远处宫门巍峨,披甲禁卫列队巡防,禁卫森严。
  江昀谨做事滴水不漏,早就安排好了车马,还派了人护送。
  崔宜萝回府的路上又将方才发生的事盘了一遍,排除了江昭月和杨静菱二人,心中有了几个怀疑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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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凉如水,华丽宫殿的檐角处挂着的紫檀八角宫灯随风轻摇,殿内寂静,空气仿佛凝滞。明亮烛火旁,一个容貌秾丽,周身华贵的女子倚靠在榻边,身旁有一宫人为其轻轻打扇,但女子紧紧拧眉,支着头的手揉着额角。
  女子缓缓启唇,声沉如水:“璎儿如何了?”
  “娘娘还不了解公主的脾性吗,公主虽现下闹得厉害,但过几日明白了娘娘爱女的苦心,还不是马上来找您请罪了?”
  琼贵妃凤眼微睁,看向宫人。
  那宫人摇扇的手一颤,连忙道:“映雪的意思是,娘娘对公主的好,公主定然能明白的。”
  琼贵妃轻笑一声:“不过是让她别与崔家那丫头来往,就发那么大脾气,看来本宫平日里真是太纵容她了。映雪,明日一早你就带尚仪局的姑姑去公主宫里吧,公主快定亲了,也该收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