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剧透我是太宗 第7节
  灭国屠岛,若是所料不错,不就是屠了一个岛国?
  武将还好,反正有军功就行,文臣一个个的,哪怕是老尚书们,都一个个摇摇欲坠的,尤其是两位丞相,看起来快要碎了。
  “不是圣天子吗?”
  “开疆拓土的圣天子,不应该是对外施以王化吗?”他们文臣,其实很懂变通的,也不是反对扩张领土,只要天子有能力,国库能承担。但是吧,屠国又是另一个性质了啊,我们是礼仪之邦啊殿下!你想要收权,咱们慢慢拉扯啊,谁不是这样来的?您损伤自己和我朝的名声算什么回事儿啊!
  【别说屠国,屠城都是令人诟病的,偏偏鹤仙如此做了,可见当时他的环境有多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鹤仙哪里来的人,能让鹤仙如此信任,直接交予屠国的密令呢?要知道一旦提前被其他人知晓,能不能发兵,都还是一个问题。】
  【所以我们这一期,我们从几个代表人物,来分析鹤仙前期是如何挖掘培养,属于自己的人才与心腹的,而这期的代表人物,均与黄河一案有关。(特别提示:昆将军与林相等人不在此列,他们属于提前批)】
  第8章 武定侯(1)
  昆将军?是小九口中的昆石?
  林相?目前他的两个丞相和前丞相,可都没有姓林的,小九手下姓林的,难不成是那个林朗?
  【既然都讲到武定侯了,那我们就从武定侯说起。】
  满朝公卿不由自主点头,没错,就该这样,讲清楚点,怎么就到了要屠国这种地步。
  【武定侯许本,原为被逼上梁山的山匪。】
  【“百姓对朝廷信任,故能有血书进京告御状,被逼反走入歧途的山匪,同样对朝廷抱有期望,故而愿意护送二柱,但他们的信任却正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他们需要朝廷的态度。”宁王对元泰帝如此说道。
  作为官逼民反的代表,又有护送王二柱之功,许本被招安,封正六品昭信校尉,二当家方舒安,任正七品房县知县。】
  众人思索着这两个职位的用意,对朝廷而言,出兵镇压不难,的确不用封太高的官职,但官职向来不会随意乱封,一般虚职就行,这两个职位……
  【招安任务是鲁王去往山东,大多都是一个山头的打散,互相分开,给个虚职或者低阶编制,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么许本与方舒安特殊在哪儿呢?方舒安,被安排在了房县做父母官,房县是哪儿,在湖北郧阳府,郧阳府知府是谁?林朗。】
  【林朗,举人出身,灵霞观与鹤仙初遇,相谈甚欢,林朗举官郧县知县,如今已升任郧阳府知府,更是在弘德一朝,丞相汪洪倒台后,便连任二十四年左丞相,在任期间无一疏漏。】
  多少年?
  官员惊呆了,老天爷,你不是说宁王殿下登基后讨厌丞相讨厌得要死吗?合着只是讨厌丞相不是自己安排的?
  可你这24年是不是太久了?弘德一朝好像一共才四十七年吧,他一个丞相占了一半?凭什么啊!
  还在郧县的林朗同样震惊了,随即感动得落泪,殿下待他,当真至诚至信,他何其有幸,能得殿下关照。
  姜衡则是立马做出决定,林朗得回京了,地方基础的经验林朗已经不缺了,现在缺的是与众多官员势力周旋的经验。
  【林朗是鹤仙一手提拔的实干型心腹,将方舒安放在房县,何尝不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是用是教是抛,主动权全然在鹤仙手中。】
  还没有逼上梁山的秀才方舒安,彻底松了口气,稳啦!都混到编制了,他肯定会好好干的!他是断然不可能乱来被抛弃的,去皇城,现在就去皇城!他要去找他的陛下了!
  “娘!我们快收拾细软,投奔宁王殿下去!”不要小瞧一个山东人对编制的渴望啊!
  【那许本呢?许本进了京,却没有被安排任何差事,许本被放置了。】
  其他官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在他们看来这很正常,毕竟山匪出身,总得观察观察,杀一杀锐气。
  唯有姜衡,脸色陡然怪异了起来,不是这阿婆主是演都不演了吗?不正经,一点也不正经!
  【带他到皇城的鲁王就像是完成了任务,扔给他一个住处便全然不管后续,许本茫然后,先是通过家丁了解了情况,而后来到宁王府拜谢宁王,又询问了一番王二柱的消息,得知王二柱因家中无人,宁王感慨王二柱忠勇,如今在宁王府鉴正堂学习。】
  不少官员摸着胡须点了点头,还有点脑子,知道拜码头,也没有拜错。
  【这鉴正堂是何处?黄河一案后,鹤仙在日记中感慨,为何前秦以前,能有都江堰,灵渠等传承千年的水利设施,到现在,怎么治河治水的人才越来越少了呢?
  于是,鹤仙决定自己培养人才,全方面授课,根据学生天资,再挑选方向进行专业培养。元泰廿二年,在宁王府原本供戏班子识文断字的基础上,又增设鉴正堂,由宁王亲自整理或撰写教材,左长史胡少卿做先生,教授天文,历法,地理,农政,兵法,算学等各科内容。先通学,后根据各人天资进行专精,相较于国子监而言,学习范围更广,但招新更单薄,也更低调。】
  “天文历法?”
  “地理农政?”
  “兵法算学?”
  “殿下亲自编写教材?”官员齐齐看向袁老尚书。
  袁老尚书已经不是以前的袁尚书了,老尚书仍旧一派风轻云淡,半点没有当初仰卧起坐的惊慌,“看老夫干嘛?殿下课业都是表达了思乡之情,老夫怎么能知晓殿下的进度?”
  谁知道殿下偷偷学了什么?不过殿下爱修道,了解天文历法地理,合情合理,就算不懂,殿下也还有钦天监可以薅。
  钦天监,众人面面相觑,“我们……没有给殿下讲过家学吧?”
  “怎么可能,哪怕是殿下,也不能插手我们钦天监,殿下根本没来找过我们好吧?”
  【许本得到消息了,然后……走了,对,就是走了,还是跑走的,据后来武定侯自己回忆过去,说:平生最怕读书了,宁王府简直可怕得很。当然,这也是他最后悔的一次。】
  啊?
  这一出反转,差点折了大臣们的老腰。
  “武夫!武夫!”
  就连武将都差点没忍住想骂人,他们武将只是莽,不是真的文盲,也不是真的傻,这武定侯,年轻时就这样?
  【还是宁王的鹤仙是怎么做的呢?让人带着许本在皇城吃喝玩乐潇洒了一个月,纯玩儿。直到许本自己再次来到宁王府,向宁王请教,自己怎么还没有任职。】
  【鹤仙不答,只反问,“任职?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询问本王呢?”许本迟疑片刻,不确定道:“臣,昭信校尉……”
  “哦?你既要以朝廷命官的身份来询问,那许校尉,请问,你这一个月,在做什么呢?”】
  先被殿下派去人带着吃喝玩乐,再被腐蚀,然后被罪魁祸首问责。一众老狐狸眯了眯眼,已经看到了结局。
  【“本王看中你,故而请旨将尔等招安,但你忘本得很快呐,许当家。”】
  “这绳子一松一弛,殿下这是在把许本当狗训呢。”李延爻和其他两兄弟碰了碰酒杯。
  “山匪与为将,是两种思维,他能一开始就找准殿下,说明有脑子,可调教,可偏偏殿下都把饭喂他嘴里了,他却跑了。”张定宽笑着摇头,“殿下这人,虽然重视人才,但心眼儿小得很,这许本若脑子清醒了,那他在鉴正堂的日子定然水深火热,如果脑子糊涂了,那这虚职也别当了,回山里去吧。”
  唐季山挑了挑眉,“人家是武定侯,肯定是想清楚了的,不然殿下以后也不会让人家灭国。”
  对此,他们倒是不酸,勋贵人家和底层爬起来的思维是不一样的,灭国功勋的确不小,但他们公侯之家,更讲究平稳,灭国屠杀带来的负面效应,他们家族不会想要承担的。
  【鉴于弘德一朝文娱行业的兴盛,大部分高官都有了写自传的默契,毕竟你不写,那你在同僚口中是什么样,你死了就没人辩驳了。】
  重视清名的一众文臣眼神一凛,好有道理,看来,他们也要动笔了,可不能被政敌给污蔑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武定侯老年也给自己写了一本自传。】
  武将神色愈发探究了起来,武定侯老年,这个武定侯,有灭国屠岛的功绩,那之后呢?功绩还会继续增加吗?能安享晚年,武将求的是什么?不就是安度晚年,后代无虞吗?
  【武定侯写道:
  我茫然而浑噩地在皇城潇洒了一月,像极了我以前讨厌膏粱子弟,不事生产,花天酒地,我隐隐觉得不对,却说不出哪儿不对。
  那天我碰到了二柱,二柱见到我一身酒气很诧异,我问二柱还在读书吗,二柱说在读,殿下仁慈,没有殿下,他早已生死不知,便是活着,也不过重新地里乞食,他不能辜负得之不易的读书机会……还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我脸色一定很难看,对比二柱,仅仅两三天就沉醉温柔乡的我,我有些抬不起头,我深觉难堪。】
  “赌一把,这二柱是殿下安排的。”
  “不赌,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花天酒地在什么地方,读书的老实二柱又在什么地方?哪儿有那么巧。
  【第二天,我去了宁王府见宁王殿下,我不该糊涂地过下去了,我求问殿下我的职责,殿下反问我这一个月在什么。
  这一个月,我在花天酒地,可这一切不是跟着殿下府里的侍卫一起的吗?
  我抬头,却在殿下那一双看透一切的双眼中,说不出话。殿下说我忘本,唤我许当家,是啊,我忘本,我连是非真假都分不清,连本心都把持不住,我能做什么?
  殿下就那样事不干己地哼着曲,一身红衣光鲜夺目,衬得我自惭形愧,殿下是高高在上的太阳,我不过是卑贱的匪寇,我因殿下仁慈得以跨越台阶,实现抱负,太阳照亮我的前路,我却转头奔入黑暗,太阳如何还会照亮我这个自贱之人?】
  【我再一次以卑劣的心思忖度了太阳,太阳普照世间,哪怕是走入歧路的愚者,太阳依旧愿意照亮,我抓住了太阳的光……】
  不知为何,天幕下,除了部分文娱创作者格外兴奋,大部分人都沉默了,不仅沉默了,甚至莫名有点起鸡皮疙瘩,姜衡这个“太阳”,更是快要抠出一棵扶桑树了,武定侯,你是一个武将啊,你写的什么肉麻东西,这东西放到后世,清白还要不要了!
  第9章 武定侯(2)
  天幕很快告诉了他答案,天幕都沉吟了几秒,才语气复杂道:
  【嗯……怎么说呢,你说武定侯有文采,全是大白话,你说没有文采,武定侯自传中的修辞啊情感啊,比老大人们斐然的文字更具有冲击,不顾旁人死活的感情。】
  【在当时,武定侯的自传销量并不好,古人讲究的是含蓄之美。但如今,姜许解靠着蒸煮自己的自传,一度反超姜李姜魏姜张,成为弘德一朝帝将组中的top。】
  同时,天幕的背景也变了,是一张画风很是……难以形容,与如今画风完全不同,又格外鲜明的一张图画,只见王椅上斜倚的青年一身红黑相间的红袍,如一轮金乌,耀眼矜贵,眉眼却似笑非笑,平添一抹风流,手持折扇,轻挑起下跪之人的下巴……
  嘶……
  【自古名将如美人,偏生许你共白头!想看更多鹤仙与许将军的相处日常吗?姜许解圣经《武定侯自传》种花书局版暑假特别促销活动限量秒杀价……】
  天幕打起了广告,姜衡心情复杂,我说这一期风格变化怎么这么大,合着是这一期是为了广告啊,说得我们这边能买一样,要是能买,武定侯自传中能获取的信息量……可惜了。
  姜衡在这儿可惜,一众武将应激炸毛了。
  “好一个武定侯,来阴的啊,竟然想到了法子贿赂后世子孙!”
  “那什么自传,我们也能写!不就是把殿下当神吗?”谁还不会拍马屁啊!
  “呸!一个山匪出身,也敢和殿下并列!帝将组合,最前面的一定是姜李!”他们不懂什么cp,但他们懂什么是并排放一起!
  “你个老东西,你都多老了,要我说,姜张才是第一!我家孙儿可是殿下伴读,感情非比寻常!”
  “伴读又怎么了,你家小子能有我家延爻的本事吗?我家延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样样通样样松吧?不然你怎么不让他上战场?毛头小子一个,有什么本事?”
  “我*****”
  武将们,其中以被提及了姓李,张,魏的武将最为激动,已经动起了手,其余没被提及的,也一个个酸不溜秋,瞧瞧天幕的形容,许你共白头,武将能白头到老,凭什么不能是他们?
  文官们一边口头上叫着不要打了,一边眼神交流,思索着以后自己的自传风格。
  他们已经老了,殿下还小,但和陛下也有感情啊,能和陛下并列,想来也不错,至于这个并列有没有花边新闻,这不重要,有帝将,肯定有帝相之类的嘛,指不定在自己的努力润笔下,哪怕没有鱼水君臣的真情,能相似个几分,也不错了啊!
  元泰帝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些冷。
  直到天幕打完广告,回归正题,现场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许本是有野心与抱负,但在外野蛮生长的孤狼,与文人士子,朝廷官员,侯爵勋贵,膏粱子弟完全不同,所以,鹤仙在第一次见面,察觉许本性格后,便果断换了一种方式。
  他让许本奢侈,享受百姓口中官老爷的潇洒挥霍,他让许本放纵,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他让许本空虚,除了玩乐人生再无意义,他在恰当的时间,在给予许本一个锚点,许本清醒,可用,许本继续沉迷,便放弃。
  许本清醒了过来,鹤仙却也没有礼贤下士,许本要想在朝堂混,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有人去提醒他,许本是他选中的利剑。
  也是因此,在其他人眼中,鹤仙哪怕真的给许本下了密令屠岛,君主依旧无辜,毕竟——为尊者讳,君主依旧高高在上,庇佑四方,是纯洁无瑕的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