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邱澄也不好拒绝了,嗯了一声,拿着给穗穗擦了擦头发。
  棚子里云绕雾缭,工人们都在抽烟喝酒讲荤段子。酒是啤酒,正是邱澄在镇上看卓越买的那种。这就说的通卓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老板视察来了。
  雨彻底的下大了,远处的青山笼在一片云雾里,邱澄看外面的男人冒着雨快步走来。
  “刚还想让小伟拿伞去找你呢,都说你撒个尿跑这么远。”黑叔笑道。
  卓越瞥了一眼边上的邱澄,随口道:“我在附近转了转。”
  原来在小竹林上厕所啊,邱澄无语片刻,雨看着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天还没黑,但是周围已经一片蒙蒙。
  邱澄掏出手机给张巧兰打电话,说在山塘的工人棚子这里躲雨,等雨停了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看一眼旁边肩膀湿了一大块的卓越,便把手上的毛巾递了过去。
  “你擦擦吧。”邱澄说。
  卓越愣了下,接过毛巾,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想起来了,这是之前留他吃饭那家人的儿子,好像叫什么小山。
  正想着,听旁边的林伟搭话,“小山。你上街买什么去了。”
  小山。是小名,还是大名。这名字起的够随便的,卓越想着便笑了笑。又听青年回道:“给穗穗买点东西,还买了两个柚子。你们吃吗?”
  林伟连忙说:“不用不用。”
  邱澄没听他的,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柚子,找黑叔要刀。黑叔跟他比较熟,没跟他客气,递过来一把弯弯的柴刀。
  邱澄接过刀,这东西怎么使啊。他在那里比划,林伟看不过去了,忙说:“我来吧。”
  邱澄乐的轻松,把怀里的柚子递给他。
  棚子角落里有张旧沙发,黑皮上面布满裂纹,也不知道工人哪来搞来的,邱澄让小侄女在沙发上坐着,拿了手机给她开动画片看。在一片熊大熊二光头强的叫声中,工人们起哄着说要打牌。
  卓越原本打算走的,他开了车来,雨大雨小无所谓。
  几位大叔硬拉着不让他走,之前跟工人打过几次,都知道他手气烂。更是不可能让他走了。
  输点小钱无所谓,卓越说:“行,打就打吧。”
  邱澄把那个柚子在工人手里分分,分到最后剩下两片,还有三个人。他把其中一片掰成两半给两个工人,剩下最后一片大的给卓越递了过去。
  卓越接过时看了他一眼,说谢谢。
  邱澄嗯了一声,转身到沙发那边坐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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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土豪的乡村爱情
  邱澄看他们打了会牌,发现卓越手气确实烂,一路输着输着基本没赢过,他也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外面天彻底的黑了,雨还没停。邱澄考虑不等雨停了,他自己一个人倒没什么,就是小孩在这里,山塘这地方能成为鬼故事的发源地,还是有那么点邪门的。
  邱澄想着便问黑叔这里有没有雨衣。
  黑叔说有一把伞,他扭头看外面,“雨还大着呢,伞不管用的。你再等等。”
  邱澄摇摇头,他其实也不想找雨衣,之所以那么问不过是想找个话头。前面还有好长一截山路呢,天黑路滑,别说回去了,就是随便想象一下都很吓人。
  他哎了一声,说:“那个,卓老板你什么时候回。能不能顺我一程。”
  卓越嗯?了一声,扭头看他。这路无论如何也是不顺的,一个在镇上,一个在山窝里。
  林伟把牌放下,站了起来,他去角落里翻了一把折叠伞出来,“小山,我开摩托车带你们吧。”
  邱澄想也是可以的,正犹豫。
  卓越也把牌放下了,“坐我的车吧,一车可以挤五个。走两趟就回去了。”
  邱澄马上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啊。
  牌局自然就散了,邱澄把电动车锁好,抱着穗穗上了车。黑叔块头大坐在前面,后面除了邱澄,还挤上了三个工人。
  剩下几人卓越原本说再回来一趟,那几人纷纷罢手,“就这点雨,我们开摩托车回。”
  车子走了一会,出了山塘。经过一所废弃的小学,经过石碑桥,拐个弯就到了。
  工人在岔路口下去了,卓越把车开到邱澄家的院子里。
  张巧兰把门廊上的灯按开,撑着把大伞过来。她笑呵呵地先跟卓越道了谢,邱澄让穗穗先跟着进屋,然后扭头跟驾驶座的男人道:“在我家吃个饭再走吧。”
  卓越说:“不用。”
  张巧兰把穗穗送回屋,又过来接儿子,正好听到他俩对话。忙热情道:“对对,吃个饭再走嘛。”
  卓越还是拒绝。只是张巧兰没听他的,一连又说了好几句吃了饭再走,就差没过来拉他下车了。没一会王启明也撑着伞过来了,加入了留客吃饭的大军。
  邱澄坐在后面看他窘迫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
  卓越最终还是下了车,进了屋里,满屋子的饭菜香。菜都已经摆上桌了,邱澄进厨房去,把镇上买的卤菜拿出来,张巧兰给加工了一下。
  王启明招呼卓越上桌,又问他喝不喝酒。
  卓越说:“喝一点。”
  王启明便很高兴地从电视柜下面拿出一瓶酒出来。桌上有鱼有肉,鱼是河鱼,村里有人专门打鱼的,王启明买了不少养在水池里。鸡自然是自己养的,一般是卖的,但是自己也舍得吃。
  桌上多了三个酒杯,邱澄拉开凳子,“爸,我不喝。”
  王启明没勉强他,张巧兰说:“那喝点老酒,甜的。”
  邱澄翻了翻冰箱,没找到饮料。便同意了喝甜的老酒。
  只是他没想到这酒甜的,度数还挺高,喝了半碗,感觉有点上头。
  反观那两喝白酒的,一点事都没有。王启明问了点山上的事,卓越虽然人挺冷淡的,但是有问必答,桌上的气氛还蛮和谐。
  吃到后面,邱澄先离了桌,他头有点晕。拿衣服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来,看到饭桌都收了,王启明和卓越在客厅坐着喝茶,边上还多了一个人,是黑叔。
  黑叔并不是外地工人,就是本地的。从这里出去过了石碑桥第一栋两层的红砖房就是他家。两家是邻居自然经常的串门。
  黑叔喝了口茶,“那水大概到小腿吧,深是不深,就是车过去够呛。”
  邱澄拉了个小凳子坐下,听了一会才听出黑叔说的是石碑桥被淹了。刚刚他都没开摩托车,就走过来的。
  石碑桥因为修的很矮,随便下点雨都会被淹掉。但是水退的也快,只是看外面雨还没停,今晚估计是不会退了。
  “那要不去我家住。跟我儿子挤一挤。”黑叔说。
  王启明抽了两口烟,说:“哪用得着挤,我家好几个空房。”
  卓越沉思片刻,“只是到小腿应该没事。”
  “怎么没事。上个月涨水的时候,我们这有个邻居小伙硬要往外开,车子直接在石碑桥被淹了。人倒是没事车泡坏了。”
  王启明说完这话,卓越也不好再推辞了。
  说是有好几个空房间,真的就是空房间而已。一楼一间房是张巧兰带着穗穗睡的,二楼主卧王启明在睡。剩下三个房间,有两个没放床放了点杂物,只一个有床的,上个月老猫在里面生了四个崽,邱澄严重怀疑里面有奶猫的跳蚤。
  邱澄自己是睡三楼。三楼是个阁楼套间,整一层就一个房间。剩下是客厅加上前后的天台。
  邱澄想着便说:“晚上还是跟我睡一屋吧,二楼那个房间好久没住人。”
  王启明才想起来的样子说也行,卓越的住宿问题就这样被安排了。
  黑叔喝了几杯茶就回去了,王启明喝了不少,也上楼睡去了,客厅里只剩下邱澄和卓越。
  八点多的时候,外面的雨渐渐的停了。
  “我出去看看。”卓越站起身道。
  “看什么?”邱澄剥一个桔子吃,酸的表情皱成了一团。
  “看水退了没有。”他说。
  邱澄哦一声,也站起来,“跟你一块去吧。”
  外面的雨是真停了,邱澄还是拿了一把伞,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沿着两旁是果树的土路往外走。
  刚下完雨,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邱澄点开了手机电筒。出了小路走到大路上,路边隔着五十米远会有一盏路灯,亮度十分的有限。
  卓越说:“有路灯,手机关了吧,开着反而看不清前面。”
  邱澄小声说:“我不关。”
  卓越侧头看他,见他捏着手机目视前方,眼睛都不敢往周围瞟一眼,便觉得有些好笑:“你还怕啊,你不是就在这长大的。”
  邱澄挨近他小声说:“这跟我怕不怕有什么关系,我平时晚上又不出来。”
  两人胳膊挨着胳膊,卓越不自在地移开了些。
  邱澄哪管的了这么多,要不是两人现在还只是刚认识的阶段,他恨不能直接拉他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