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就说,没有他在旁边盯着,薛长松就是把持不住啊!
  柯时来拉着薛长松在走廊里絮絮叨叨:“你这几天就在这儿住的?这么可怜?”
  “你看看,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唉,你要是听我的,你当时就不会跟明堂表白,就不会打草惊蛇,一时沉不住气,这下可没招儿了吧?”
  “你到底干了啥?明堂又怎么说的?”
  薛长松跟他解释不清楚:“我什么也没干,你能不能去学习啊。”
  “不行,我着急啊。”柯时来团团转。
  “你现在也租不到房子了吧?要不先在我们家打地铺?诶,”柯时来一拍手,“对啊,有你这个状元苗子在家里,我爸肯定舍得把那些烦人的小孩儿轰走了!”
  薛长松喝了口水,四处看着来往的人:“你死心吧,明堂没轰我走,他才几岁,我能做什么?我又不是变态。”
  薛长松难得心虚。
  柯时来哪里知道其中隐秘:“那怎么了?你和他能差几个月?这年轻人干柴烈火的……”
  “嘘。”
  薛长松紧盯着刚刚从电梯里出来的人,这人的鸭舌帽压到最低,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
  是张临派来的?
  不大像,怎么有点像……
  薛长松还没想到那个名字,那人先掀了帽子冲过来:“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
  明堂刚冲过来,就看见了被挡住的柯时来。
  明堂猛地刹住车:“真有辅导班啊?”
  他看向柯时来:“那你回消息的时候含含糊糊的干什么?”
  薛长松也看他:不是让你帮忙圆谎的吗?
  柯时来:“啊,哈哈。”
  这谎他能圆吗?这违规辅导班的问题可关系到他爸清清白白的职业生涯啊。
  再说了,柯时来才想起来一件事,他回瞪薛长松:当时你让我帮你圆谎的时候可是说去兼职挣点钱的,两头骗啊你小子!
  薛长松转开眼神。
  “怎么没看到秦昭啊?她没来吗?”
  明堂四处望着,一班的好多人他都不认识,但是……那个已经络腮胡子一大把的人真的是高中生吗?
  “这也是你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薛长松捂住了嘴巴,往对方怀里带了带。
  明堂:“?”
  这大庭广众的,薛长松怎么突然就开始了?
  柯时来也想问。
  但看到对方忽然凝重的神色,柯时来没问出声。
  薛长松转过身,把明堂挡住,柯时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玻璃上的倒影。
  电梯里出来了一个装束跟明堂差不多的人。
  跟薛长松跟柯时来对上目光的一瞬间,对方抬手压低了自己的帽子,转进自习室,过了一分钟,对方又走了出来,走进了消防通道。
  ——自习室是需要刷会员卡的,没卡进不去。
  “这谁?”柯时来在这儿也有一个多星期了,还没见过这么神秘的人物。
  “张临。”薛长松对柯时来做了个口型。
  “谁呀?”明堂也问。
  薛长松:“没谁,那人穿了一身豹纹,你要看吗?”
  “不要。”明堂露出嫌弃的表情。
  “嚯。”柯时来抚掌:看我们薛这一脸正宫范儿。
  感情是碰见情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碰见什么杀手了呢。
  柯时来翻了个白眼。
  “等会儿,”薛长松叫住他,“帮我把书包递出来。”
  “嗯?干嘛?”明堂疑惑,“这就走了。”
  “嗯,”薛长松信口胡编,“刚刚结课了。”
  柯时来在心里偷偷骂人:编,接着编。
  明堂指着柯时来:“那他怎么还回去?”
  薛长松:“他比较努力。”
  明堂怒了:薛长松还好意思说出口?这都激不起他的危机感吗?
  “刘叔送你来的?”薛长松又问。
  “对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快点回去学……”
  话音还没落,柯时来已经把薛长松的书包隔着闸门扔了出来。
  薛长松抬手一接,挂在肩上:“走吧,回家。”
  明堂:“……”
  真是的,柯时来拿那么快干什么?
  薛长松本来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他要确认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他找的人已经找了三天了,都没有找到吴远的影子,后者简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现在看来,吴远,或者至少吴远的手机还在张临的手里。
  那事情就好办很多,就是不知道徐明珠女士那边怎么样了。
  第48章
  小年那一天, 徐明月包袱款款地开着她的粉色玛莎拉蒂带着徐蓝住回了徐家老宅。
  回来之前特意打电话让张妈把家里所有的晾衣架都收起来。
  张妈很为难:“这有点困难吧?”
  徐明月可怜兮兮:“那您要看着我挨打吗?”
  明堂幽幽飘过:“那你也是活该。”
  幸好,徐明月对她姐的脾气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她回来的时候,徐明珠女士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没有闲心打她。
  然后她就蹬鼻子上脸。
  一直到大年二十九, 她已经凭借一人之力把整个徐家老宅都装扮一新。薛长松房间里被她贴了两张相当不搭的年娃娃, 明堂屋里被她硬塞进去几盆年桔。
  已经被明堂吃秃了一半, 每天扒橘子扒得手黄黄的。很丑。
  所以现在是薛长松替他剥。
  毛毛脖子前面挂了个铃铛, 走到哪儿响到哪儿。铃铛装饰的丝带比毛毛的腿还长, 毛毛一走一趔趄。
  被明堂以“虐待动物罪”指控,幸得徐明珠青天大老爷公正断案, 才解救了毛毛。
  “我们毛毛都磕疼了是不是?”
  薛长松路过的时候,就看见明堂夹着嗓子对毛毛说话。
  一看到薛长松过来,他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粗声粗气对薛长松:“有事?”
  唉,薛长松叹气,人的待遇有的时候还不如狗呢。
  徐明珠女士每天下班回来看到家里又多出来的一大片红色就觉得眼睛痛:“徐明月,过完春节你要是不把这些玩意儿都清理干净我就让你回味回味小时候被我打是什么感觉。”
  徐明月缩了缩脖子, 分外窝囊地:“哦。”
  然后第二天继续往家里搬各种各样红色的装饰品,还顺手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一套红色的羽绒服。
  明堂皱着脸说:“好丑。”
  徐明珠女士说要是闲得慌就去上班。
  到了年关,徐明珠女士比以往还要忙, 一直到大年二十九这天, 她才算彻底地闲了下来。
  她闲了, 张临爸爸就要忙起来了。
  元旦春节这种节日, 向来是中央反腐督导组严查隐形变异腐败的时候。
  钟表指针跳到五点半,张家别墅里一片寂静。
  就在刚刚,张志军,也就是张临的爸爸, 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某位一向跟他交好的官员被从家中带走。
  连续打出三四通电话,仍然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的信息。
  张志军并未显得多么惊慌。
  他上面多的是谁,倒台了一个,总还有另一个。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张志军看向身旁的妻子:“你弟弟名下的那些散股……”
  话还未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股市已经闭市了。
  张志军的冷汗瞬间落了下来,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故意针对他的局:“把周律师找来……”
  当然是针对他的局。
  徐家人正在站在厨房的操作台上包饺子。
  徐明珠女士负责擀面皮,她戴着耳机,时不时向对面做一些简短的指示。
  在场一个接触过这些事的人都没有,她也就放心大胆地跟对面通话。
  薛长松正在握着明堂的手教他包饺子,敛着眸好像真的听不懂徐明珠女士在说什么。
  大年二十九,徐明珠女士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股市已经闭市,张志军手里的股票全部无法出手。
  不过这种级别的人物,肯定不止一处“备用资金”。
  就看国家防止资金外流的雷霆手段到底能快到什么地步了……
  “然后呢?”
  薛长松愣神的功夫,明堂已经拿起了一块新饺子皮,放上馅:“这些够不够?”
  “太多了。”薛长松拿起筷子,给他拨下去一些。
  “哦。”明堂低下头给饺子捏褶。
  薛长松跟在他后面,把松松散散地快要咧开口的饺子重新捏一遍。
  一个人的活两个人干,反而速度还变慢了。
  直到徐明珠女士挂断电话,冷冷来了句:“谁包的丑饺子谁吃。”
  明堂把包到一半的饺子塞到薛长松手里,蹭过去:“那我要学擀面皮。”
  徐明珠女士不理他,她才没薛长松那种耐心:“边儿去。”
  她一个人就能供应整场的饺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