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啧,谁说没有冤大头,这不就来了?
  这冤大头还是周公转世,专门成全美梦。
  邢燃又拿一串烤鸡翅吃,嘎嘣嘎嘣嚼着鸡脆骨:“不知道,我问了他没说。”
  “必须是租的!”虎子心说他爷爷的那套房挂中介三年无人问津,张耀祖凭什么啊!
  邢燃纠正道:“他不是小孩,已经工作了。”
  打听新搬来的邻居的八卦是基操,虎子迫不及待的问:“干什么的?”
  邢燃给他复制黏贴的回答:“不知道,我问了他没说。”
  虎子瞪眼:“这孩子不合群啊!还是啥保密单位?”
  这时,又有俩哥们儿过来,都是附近住的邻居,跟邢燃和虎子交情都不错。
  “吃这么好不叫我们?聊啥呢?”哥们儿随手拿一串豆腐卷吃,转头朝两眼发直的田小蜜嚷道,“别看了,哈喇子都淌地上了!”
  虎子笑问咋了,不等哥们儿解释,田小蜜激动欲狂的说:“看到一超级无敌爆炸好看的小哥哥!简直是白月光级别的!”
  邢燃喝啤酒的动作一顿,鬼使神差的拿“不合群的小屁孩”对号入座,忍不住问:“什么时候?”
  “就刚才,在公交站那,上出租车走啦。”田小蜜一脸遗憾,邢燃反问帅哥长什么模样,田小蜜形容的绘声绘色,听得虎子直咧嘴说“又犯病了”。
  邢燃心说一点都不夸张,甚至被妹子词汇量匮乏而拖累,只形容到小屁孩风采的千分之一。
  “如果你说的是我心目中那个人,那就没跑,咱的人。”邢燃翘着二郎腿说,这个“咱”,是邢燃的口癖,只要是住在景阳府的人,那就是一家人,有事招呼,咱燃哥罩你!
  田小蜜失声尖叫,动作大的差点掀翻桌子,上下嘴皮一开一合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追问:“住哪栋楼,他叫什么呀,他今天刚搬过来吗,他是不是明星啊?”
  像只小蜜蜂嗡嗡嗡的邢燃头都疼了。
  虎子冷哼道:“好看有屁用,住这地方的都是穷逼。”
  同住景阳村的邢燃田小蜜以及左邻右舍的街里街坊:“……”
  邢燃拿一块烤馒头堵住小蜜蜂的嘴:“别犯花痴了,上班别迟到。”
  邢燃喝了一瓶啤的,几串小烧烤,回家睡觉。
  次日凌晨三点半,他在闹铃第五次响起时挣扎起身,凉水泼脸,顺势把头发也洗了,随便套件短袖出门。
  小区对面街是包括“烤什么”在内的一排门市,店铺五花八门,有奶茶店理发店小卖店和水果店。而在楼头的位置,也就是把角的十字路口处是一家名叫“元气早餐”的早餐店。
  邢燃是店老板。
  把卷闸门推上去,双开门大玻璃敞开,邢燃直奔后厨,系上围裙开始和面做包子,肉馅是昨天晚上提前弄好的,等面醒发好直接包就行。同时,邢燃开始煮粥,磨豆浆,再熬一锅豆腐脑的卤汁。
  厨房里四五台机器同时运作,忙碌的过程中,几个钟点工和服务员田小蜜也陆陆续续到了。
  大家各司其职,熟练的包包子,做葱油饼和酱香饼,还有茶叶蛋和麻团等,种类十分丰富。
  一直忙到五点半,所有食材新鲜出锅,客人也开始来了。
  七点到九点钟是高峰期,趁着才六点钟,邢燃招呼大家先吃饭,忙碌一早上的牛马、就算是田小蜜这样的苗条妹子也胃口大开,秃噜着豆腐脑配上油滋滋的酱香饼,吃的津津有味。
  虎子也哈气连天的来了,邢燃懒得伺候,让他自己拿。
  田小蜜调侃道:“起这么早,相亲啊?”
  虎子容光焕发的说:“没错,它已经洗白白等着跟我回家啦!”
  虎子说的是车。
  之前路过一家车行,虎子对一辆丰田一见钟情,思念到夜不能寐,逐下定决心省吃俭用,终于攒够钱能把梦中情车带回家了。
  虎子兴奋的连今天的麻团都觉得特别甜,特别筋道,吃着吃着,麻团“啪叽”掉豆浆里,虎子都顾不得被溅起的豆浆烫到手,两眼聚光,呼吸急促:“卧槽?!这也太酷了吧!!”
  众人被他嚎的转头看,只见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行驶而来,宛如从清晨薄雾中纵跃而出的一批猎豹。
  晨光洒在它华丽的车身上,折射出耀眼的粼粼波光。
  车子缓行,靠边停下,从驾驶座走出一个人。
  剪裁整齐的衬衫勾勒出平直的肩,劲瘦的腰和单薄的蝴蝶背。
  江诗丹顿的腕表,爱马仕的上衣,lv的长裤和迪奥的鞋。
  田小蜜惊喜,虎子欲狂,走过路过的人们不由自主的侧目。
  男的看车,女的看人,分工明确。
  邢燃既看车也看人。
  卧槽???
  第3章
  林涧雪喉咙发痒,咳嗽几声,感觉好些了,从货架上拿一盒感冒灵去结账。
  收银员正对着电视里的男神心花怒放,转头看见走到收银台前的客人,只一眼,扫码枪差点掉了:“不不不好意思……”
  收银员面红耳赤的算好钱,再把药包好递给客人。
  林涧雪:“谢谢。”
  嗓音清澈,如灵泉溅玉。
  目送客人离开,收银员再看向唱跳俱佳光芒万丈的男神,瞬间索然无味。
  *
  林涧雪坐回车里,顿时后悔买感冒颗粒了,还得冲,麻烦,该买胶囊的。
  有电话打进来,正考虑把颗粒倒嘴里用水漱下去的林涧雪没注意,本能摁一下蓝牙耳机接听。
  “涧雪。”
  林涧雪心口一紧,猝不及防被水呛到:“咳——”
  水混着尚未溶解的颗粒全糊在嗓子眼,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更有少许水呛进气管,林涧雪咳了个死去活来,险些把肋骨震碎。
  耳机里传出年轻男人担忧的声音:“你怎么了,没事吧?”
  林涧雪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肺部都隐隐作痛:“没事。”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吃辣条呛着了。”
  耳机里传来一声轻笑:“你从小就不能吃辣,偏偏还总是不服气要挑战。”
  因为他崇拜的哥哥很能吃辣,所以他也想学,不甘落后。
  林涧雪整理好凌乱的呼吸,问:“有事吗?”
  “涧雪,亲兄弟还记仇啊?”
  林涧雪的哥哥比他大五岁,他学走路时,他哥已经在奥数赛场上崭露头角,凡是参加比赛,必得第一。
  他哥在数学领域内极具天赋,一路跳级上大学,还擅长钢琴国标舞马术冲浪等等,多才多艺,天资过人,是爸妈用心栽培寄予厚望的家产继承人,更是林涧雪从小到大的榜样。
  爸妈工作忙,林涧雪的童年都是保姆照顾,哥哥作伴。
  比起粘爸妈,他更喜欢追着哥哥。而哥哥也宠着他惯着他,帮他偷懒,替他挨家庭教师骂。
  哥哥是家中长子,毅然决然放弃了数学,念起了工商管理。可他精通数学,却在做生意方面逊色不少,在接连几次投资失败后,这个从小就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大受打击,连续几天买醉,就在林涧雪担心哥哥身体去找时,哥哥猩红着眼大骂道:“你来看我笑话是不是?”
  林涧雪从未见过这样的哥哥。
  哥哥斯文,儒雅,是温柔的绅士,他酒量不好,所以很少喝酒,更没有耍过酒疯。重点是哥哥一向疼爱自己,宠惯自己,别说失态怒吼了,就连对自己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林涧雪无措的去牵哥哥的手,却被哥哥狠狠打开。
  那一瞬间,林涧雪看清哥哥眼中浓烈的厌恶:“我带你逃课,让你不用太拼了,快乐就行,真以为我是宠你惯你心疼你啊?我是怕你学的太快,学的太多,会超过我!”
  “我想把你养废,可你根本不废!我连跳两级,你就连跳三级,我25岁拿的博士,你23岁就拿到了,我会的你也会,我不会的你却会!”
  “爸妈为什么生你,为什么派你来跟我作对啊!”
  *
  耳机里的嗓音充满无奈:“涧雪,你没站在我的角度不知道我的压力,有这样一个出类拔萃才貌双绝的弟弟,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多累吗?”
  林涧雪冷笑一声:“所以是我的错吗?”
  “哥那天喝多了……”
  所以才酒后吐真言。
  “我很忙,挂了。”林涧雪把耳机摘下来。
  站在他哥的角度……
  本该是家产唯一继承人,爸妈的独宠,却在一夜之间冒出个竞争对手。
  所以什么兄弟齐心,血浓于水,不过是多出来个抢夺家产顺便瓜分父母宠爱的死强盗,臭小偷!
  林涧雪嗤笑,可这是我的错吗?
  他设身处地能理解哥哥的愤怒和焦虑,可如果哥哥能以真面目示他,把讨厌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自然不会讨人嫌再去追着哥哥粘着哥哥。
  可哥哥“疼爱他”、“宠溺他”、“主动照顾他”、“陪他吃陪他玩”,总是把“有哥在”三个字挂在嘴边,让他误以为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是远超爸妈最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