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像是什么安眠药,谢知之打了个哈欠,不作他想就闭上了眼。
  然后他会发现alpha在易感期说的好听话全他妈是放屁。
  谢知之是被舔.醒的。
  当锋利的犬牙咬过下巴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痒时,大脑先是睡意朦胧的空白,然后很迟钝地反應了一下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好像有狗在舔他。
  黑亮的眼睛缓慢地下行,看见一双迷离的烟灰色瞳眸,连焦距都没有,全凭本能在向他索吻,像是察觉到动静,舔咬下巴的动作短暂地停了两秒,随即稍微低侧了少许弧度,用左眼抬起来望住他。
  英挺的鼻子被稍微抬起了几寸,露出鼻尖不明显的红色暗痣。
  身下人被强制唤醒后的惺忪表情像是起到了什么正面鼓励,猩红的舌尖带着暗示意味重重刮过脸侧,封闻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难耐的低哼,像是在求谁可怜。
  很难复述一睡醒就看到这种神似p站gv时谢知之的心理活动。
  他躺在床上放空了半分钟,察觉到封闻没有因为被晾着而稍有收敛,手反而探入衬衫内不断揉捏腰间软.肉,谢知之终于抬手抓住那颗得寸进尺的后脑勺,施力时不自觉发出一声带顫的叹息。
  热源从身上扒离,皮肤开始泛冷,谢知之打了个顫。
  都不需要向下看他就能知道身上的衬衫应該已经被解开了一一大半,只剩最底部的蝶贝扣还未遭毒手,滑腻的绸质衣料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要遮不遮。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其实早有预料,只是两个人都不大信邪。
  事实证明,相信易感期alpha的嘴不如相信路边一条。
  谢知之定定地和那双烟灰眼瞳对视,平复了会儿呼吸,片刻后声音轻轻的:“封闻,我回家了。”
  空气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悬停。
  在此之前,哪怕刚刚被以非常规的方式上了一堂极速版生理课,谢知之对alpha易感期的理解也仅限于口头或书面。
  有什么热热濕濕的东西砸在锁骨上。
  谢知之抽身而出的动作于是很突兀地僵住,看着锁骨上的水迹两秒,诧异地抬起了眼。
  平日里从容矜贵的alpha在此刻像一只认識到遗弃命运的大型犬,深邃的烟灰色眼瞳氤氲着一层清晰的水光,连睫毛都在轻顫。
  那句“我会哭的”和念咒似的绕在耳边,谢知之扯了扯唇角,心说明明要受害的应该是自己,你哭什么,又不是谁哭谁就有道理。
  抵住alpha的肩膀,谢知之借力把身体支起来,alpha不拒绝也不耍赖,乖乖地跪坐在床上,连委屈都安安静静。
  “好。”语调向下垂,像是接受了被遗弃的命运。
  如果不是又一滴眼泪顺着动作啪嗒一下正巧砸在手背,谢知之真的会这么想。
  眼泪像是还带着体温,他被烫得一抖,动作稍顿,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谢知之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在玩地球online。不然那滴眼泪怎么会正中靶心,刚刚好砸在留置针针眼。
  叹了口气,心想从开始到现在,封闻连掉眼泪都好有心机。
  “你完了,我会拍下来的,你身败名裂了封闻。”谢知之慢吞吞地说。
  他把alpha勾过来,紧张到连手都在抖,声音颤颤的:“你不许动,也不能咬我。”
  下意识摸过脖颈,医疗抑制颈环还在工作,应该不至于又过敏被送进医院。谢知之咬唇将手探下去。
  ……而已,谁没……过?
  心理建设轰然起立,手指碰到封闻绷紧的腰腹时,谢知之甚至有心情和余力抬了抬眼,想去看封闻的脸。
  湿红的,谢知之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好色,他们beta就不会这样,beta好像是世上最人性的性别,突然好平衡……
  “听到了吗嗯”
  颤动的手摸索着向下探,磕磕绊绊,直到指尖轻轻勾住了裤腰。
  谢知之脸都在烧,刚打算继续深入,手腕却被猝然扣住,紧接着不容抵抗地把他带起来,摁回床上。
  封闻伏在他身边不正常地急喘,很没说服力地说了句:“够了。”
  “?”
  挣了一下没挣脱,谢知之冷嗤,什么意思?给脸还不要。
  抬脚踩了上去,封闻闷哼了一声,垂头,白皙圆润的脚趾踩在上面状似很不耐烦地磨了两下。
  “哦,那我走了?”
  眉毛挑起,被无意识咬得殷红的嘴唇还在肆无忌惮地拱火,很不满地“啧”了一声。
  “不要弄湿我的脚,好脏的。”
  妈的。
  封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行。”
  捉住脚踝,强硬地扯离。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谢知之甚至能识别出这是什么玩意发出来的动静。
  冰凉的管状物挤入手心,谢知之斜眼,看清后嗤笑了一下,漂亮的眼睛故作不解地看回来:
  “你是不是不行?”
  封闻脖颈青筋一跳,似乎从beta的脸上幻视到不知死活四个大字。
  他不满地咬住被扣住的小臂,舔过一小块软肉,哑声提醒他:“手会很痛的甜心。”
  被舔过的地方湿湿的,谢知之打了个颤,很缓慢地眨了眨眼,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
  除了生理课,谢知之自认学习态度还可以。
  比如此时此刻,alpha只是带着他演示过一遍,他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能做得蛮漂亮。
  牙尖咬开外包袋,取出针剂,轻扭,耳尖捕捉到悬液混合激活的轻响,咔的一下像是弹在心尖。
  锋利的针尖抵住体温过热的皮肉时,谢知之不自觉皱眉,封闻见状气息不稳地安抚:
  “骗你的,其实不痛。”
  谢知之眼底带着浅浅水光瞪他一眼:“又不是扎我。”
  针尖稳稳没入。
  推管,注射,带出一声极轻的喟叹,拔针。
  谢知之偏头,瞥见封闻烧红的湿润眼睛,和平时从容矜贵的模样大相径庭。
  对视上后,alpha猩红的舌尖舔了舔下唇,尝试和他讨点甜头:
  “可不可以亲亲我。”
  谢知之眸光微闪。
  放在一个月前他死都想不到一个alpha立着和他说这种话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冷笑一声再附赠一脚。
  用空的针管被随手丢下床,咕噜噜地滚了一段,没人顾及他没能去到该去的地方。
  缠着医疗绷带的手松松搭住alpha的双肩,谢知之俯身在对方颤抖的眼睫上落吻。
  唇肉触到一点不安定的湿热。
  谢知之小小声说:
  “可以。”
  第36章
  恃宠而骄本质上是仗爱行凶。
  当安慰吻落下时,同时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钻出来,连带着感官都开始无限放大,beta落在他眉额上的吐息好濕,似乎带着一点不由自主的颤抖,封闻在那时候想,好像在一个易感期内打完三十支抑制劑也没什么关系,虽然生理书上白纸黑字多次强调——过量使用抑制劑可能会药物抵抗,严重时会导致腺体受损。
  放在以前,封闻面对这种情况会完全置身事外,用嘲讽的语气说:“让这个beta打包回家不就行了。”
  事实是人甚至没法共情以前的自己。
  回家?
  别搞笑了,回家了他怎么办。
  易感期是有救了,那下半辈子呢?还过嗎?这么多天外面守着的狗有几條他都不敢数,毕竟流浪猫的花语是手慢无,他的意思是謝知之的花语也是。
  眼睫上的吻一触即分,但在合同上盖戳也只是咔哒一声一触即分的事,这两者有什么不同?
  甚至謝知之的吻比合同上的公章更权威。
  封闻几乎在两秒钟内就做好了一个决定——来都来了,得想办法从这人嘴里捞点什么出来用以补充合同的各项條例才行。
  写的越多越保险,有依有据有出處才是他们这类人该干的事情。
  垃圾桶里抑制剂和营养剂几乎是按一定的比例增加,謝知之有些忧心地看了一眼,拨弄alpha环抱在腰间有一下没一下撩闲的手指。
  他已经很习惯这种带着强烈薄荷味的拥抱。
  “你真的没事嗎?”
  封闻吝啬地向垃圾桶投去目光,一句没事在嘴邊滚了一圈变成了:“……有事。”
  謝知之信以为真,连声线都紧张起来:“有事?哪里不舒服?”
  封闻懒洋洋地说:“亲我一下甜心,我感觉刚刚心好像没有在跳。”
  肚子上挨了忍无可忍的一拳,封闻吃痛时还有心情想,这是嘴贱的坏處嗎,那好处呢?不给的话收支也太不平衡了。
  下一秒谢知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扯了过去,仰头给了一个迄今为止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舌头舔到唇瓣时血液好像在倒流,封闻有些晕眩,慢半拍地和人交换了一个濕漉漉的吻,将人压到床上时腦子里的想法几乎只剩下一个——再这样硬了軟軟了硬他可能真的会有事,谁说过量注射只会有腺体疾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