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快递站[快穿] 第43节
  而这已成了帝国内人尽皆知的共识,这是贱民窟中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卑贱身份,是刻进骨子与基因里的低劣,他们甚至已不能称作为人,更像是被资本抛弃、圈养放逐的原始动物。
  电梯一声清脆的叮咚响,他重新回到了贝萨金邦的边界。
  那两个看守岗哨的卫兵早不知去了何处逍遥,只留下空旷无人的哨亭。毕竟人尽皆知,峡谷之下就是荒凉萧寂的贱民窟,没有谁会平白无故跑下去找罪受。
  黑色重卡静静停在岗哨边上,陆桁踩动油门,满意地看到论坛订单链接中的报酬已更改成了六万币。
  又行驶了近三个小时,车停在班加罗尔邦对应的p出口岗哨旁,他找了个不起眼的拐角将车停稳。
  陆桁下车去旁边小商店买了床薄被和枕头,又给商店老板添了一百币,教老板遇到查车的只管说这卡车是自家店里的。老板见钱眼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连忙点头应承下来。
  卡车驾驶室的座椅后方留了张硬床,他返回车内铺上床垫、理好被子,将遮光帘拉下,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多钟。
  这侧出口果然如鲁德明所言并不一般,不同于贝萨金邦岗哨的闲散,此处悬崖边密密麻麻封着栅栏,足足列了两队卫兵巡逻查看。方圆百米内停靠着的所有车辆全被查验了一遍,亏得商店老板将卫兵依言支开,这辆重卡才得以继续停在原地。
  卫兵们严阵以待,一刻也不松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八点一刻,卫队中领头那人进岗哨操作一番,整台电梯瞬间解体,展开成三乘四的十二平方米金属平台,随着平台慢慢降下,卫队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趟任务如往常般顺利,四辆皮卡依次通过平台从贱民窟的激化工厂返回班加罗尔邦地面,卫队长打开车后箱清点好数目,对手底下人比了个手势示意启程。
  陆桁右手闲闲搭在方向盘上,双眼似鹰般紧紧盯着尾号为2301的那辆银红色中型皮卡,它缀在整支车队的后面,透过车窗能看到司机是个相貌颇不起眼的平凡中年男人。
  中型皮卡油门轰响,卫兵也接连登上军用车准备护送,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冲天的火光从打头那辆皮卡车上传来,紧接着是声势浩大的爆炸,巨响震得在场每个人心中都是一颤,卫兵们迅速反应过来,对着四周便是一通胡乱射击。
  那辆银红色皮卡上的司机见状打开车门,双手持激光枪,皱着眉头对着这群卫兵准确地扫射。
  卫兵们掉转枪|口,子弹打到那司机身上,竟发出一阵金属碰撞声。不是子弹贯穿血肉的血水,而是金属碰撞产生的火花。
  也就卫兵们这一愣神的功夫,激光射线所到之处已倒下了一队人。
  而那领头的卫队长见情况不对,则猫身从侧面靠近那辆银红色皮卡,在司机的视野盲区内,手中紧紧捏着一把反着光的锐利匕首。
  陆桁拉下车窗,指节叩了叩保险箱,在系统内部交流频道缓缓道:[棠棠,给我枪]
  第53章 劫货
  随着保险箱中一把伯-|莱塔92f手|枪的出现, 陆桁迅速拉开保险,对着那领头的卫队长就是一枪,子弹从对方左下腹进入, 后脊下方射|出,生生将人打了个对穿。
  这陌生的枪响令在场人动作愣怔一瞬,可战斗并未随着第三方的加入而稍有停歇, 一梭又一梭的子弹打在那辆银红色皮卡上, 将整个车身透得如筛子一般。
  激光射线在车辆间穿梭不止, 等最后一声枪响结束时, 军方车辆与几辆皮卡皆已被枪线与爆炸毁成了一团团铁皮,空气中挥发开金属熔化的焦臭味。两队十余名卫兵已没了战斗能力,但银红色皮卡车的司机状况也并不好。
  那司机沿着车侧门慢慢滑下, 跪坐在地上, 血液从伤口涌出,在身下迅速积蓄起一大滩血泊。
  确保司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足够完成货物交接后,陆桁便不再插手。
  他冷冷等待双方交战完毕, 才拉开车门,黑色皮靴踏在黄土地上, 扬起轻微一阵尘土。
  “我来拿货。”
  司机闻言缓缓抬头, 他虽替换了金属颅骨, 但眼球却未经保护。一颗子弹在刚刚的争斗中顺着右眼擦了过去, 将他右眼炸得血肉模糊, 只剩下个空洞的血窟窿。他拖着伤腿站了起来, 从兜里摸出两把刻着复杂纹路的钥匙。
  “车厢里有十二只格|-洛克密闭箱, 都是b级和c级的顶尖货。密闭箱刚刚被子弹打破了, 现在空气倒灌坚持不了多久。把箱子搬到你车上后, 立马用这个小一点的钥匙把密闭箱打开,东西放出来后还能坚持八个小时,卡在时限内把货送到就行。”
  能看出司机已尽力交待得细致了,陆桁皱皱眉,没追问每个名词背后的含义,一把拉开了银红色中型卡车的后厢门——
  车厢内如言整整齐齐放着十来只印着灰黑棱条、外置新风机的大箱子,箱子被子弹打得凹进去了几个大洞,边上的新风机早在爆炸的震荡中掉落。陆桁将箱子一一搬运到自己那辆黑色重卡上,转身去拉那躺倒在血泊中的司机。
  166号见状感动道:[宿主,你最近越来越善良了]
  陆桁冷冷回复:[别想太多,做这种卖命生意的人账户里往往都存着不少现钱,救他一命少不了我的好处]
  [……]166号沉默片刻,愤怒地在界面中打出一行乱码。
  那司机空洞的右眼球早已无法视物,斑驳的血泪在脸颊上弥散开,左眼静静地望着那正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兄弟,你别白费功夫,我已经没救了……”
  司机咳嗽了一声,双手将自己衬衫撕开,藏在衣服下的是一具早已被替换成金属的肢体。此时这具身体正上下频闪着诡异的红光,胸口滚动着大大的警告标语。
  陆桁站定在离对方两米远的距离,面色如常。
  用机械改造来形容这具肢体都并不准确,他从头到脚只剩一颗大脑还属于生物学人类的范畴。
  “如你所见,我早已不配被称作为人,连贱民都算不上。”司机苦笑一声,胸腔中痛苦而剧烈的震动不是心脏跳动的余震,而是来自帝国卫队的催命符。
  随着撕裂般疼痛的加剧,他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
  车队坐标迟迟不变,随队的几名卫兵生命体征又在网络中消失,任谁都能想到这趟运送出了变故。
  上面已经发现端倪了,怎可能留自己活下来。
  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悬崖边界,其下滚滚青紫色乌云间放着闪电。他多想再看一秒,让眼前的画面永远停留在儿时玩闹的小巷间、定格在干了一天活的父亲带回来的新奇玩意上、驻足在总滴着雨的帐篷雨帘尖,可惜已不能够了。
  从十六岁那年,他与其他适龄同伴一样被点进贱民窟管事处的激化工厂时,命运的残忍如永不歇止的车轮,带着纷扬的黄土载他无情地向前滚动。
  “从能力觉醒的那一天,我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我是像草木虫豸般卑贱的东西,是被人践踏侮辱的奴隶,我的肢体被上等人当成向上攀爬的垫脚石,灵魂被扔进炼狱里炙烤,成了刺向昔日同胞的利器。我的手上早已血迹斑斑,双手沾满了同族家人的鲜血,连这具可悲的机械身体都成了上面恩赐下来自我羞辱的工具。”
  “我苟活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复仇,为了反叛。为了有朝一日向所有人证明,我们也配活,我们也有心。”司机仅剩的左眼映照着远处几辆卡车间燃烧的火光,无尽的愤怒和慨然在他胸腔滚动。
  在陆桁淡然的注视中,司机缓缓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你听不懂,这没关系。我只是想说,有人生下来就在高高的金字塔尖,有人出生就注定是条卑微的贱命,巨大的鸿沟从父辈母辈世代传承下来,这又何尝不是上等人的原罪呢……”
  说到最后,司机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笑着摇了摇头,整张脸早被血泪淌得模糊,这具身体已到了强弩之末,胸口的金属碎块已开始崩裂瓦解。
  警告字符闪烁的频率愈发加快,他的身体如同被一道道符咒紧紧锁住,生死不由己。
  司机用全身最后的力量握住那把激光枪,猛地将手抬起,枪口顶住上颚,一道激光射线从口腔射入、上下贯穿整个大脑,一簇小小的血花从颅骨顶端迸射而出。
  人造心脏停止跳动,他死了。
  陆桁双手插兜,默默旁观着一切发生。
  先前接二连三的爆炸已惊跑了周边小贩和住户,倒为处理残局行了个方便。他站得远了些,从随身工具栏中掏出巨大的激光炮,对着已烧成焦炭的几辆中卡铁架子和十几具尸|体开了一炮。
  炫白的轨迹从炮口炸出,巨量激光扫射到的一切都被瞬间燃成了一团灰烬。
  其他皮卡后车厢内还有少数几个格|洛克密闭箱残留着些许碎片,陆桁冷静地操纵重力将地面所剩的残片通通扔到了万丈悬崖之下。整个岗哨连着四辆中型皮卡,仿若从来没在这片大地上出现过一般,前后不过五六分钟功夫就全没了痕迹。
  开出三四公里外,他找了个荒无人烟处将车停下,按照司机的嘱咐用钥匙打开密闭箱,箱内货物的全貌终于展现在他眼前——
  里面装着的是活人。
  那是些全身上下被黑色胶衣紧紧包裹住的活人,胶衣上用白色墨水大字写着能力种类与等级,如同屠宰场待宰的猪崽一般明码贴上编码标签,只要用皮下芯片自带的扫描功能一扫就能刷出这人的全部身份信息。
  格|-洛克密闭箱中装着不多不少十二个人,其中一人因为先前中了流弹失血过多已经气绝,活着的还剩十一个。
  他们被牢牢禁锢在全身塑封的胶衣中,只有鼻孔处留了两个孔还能透气,膝盖紧贴着胸口被绳索在外捆起,丝毫动弹不得。被封在新风机失灵的密闭箱中久了,这些人的脉搏心跳已十分微弱,四肢也因捆绑导致的长期供血不足变得冰凉。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货。
  这些人在贱民窟中觉醒了能力,被层层打包塞进皮卡车中,由帝国亲卫队派遣人押送,本来究竟是要送往何处?
  将重卡顶棚天窗打开一角,透进来些新鲜空气,陆桁抱臂贴着车厢站着,冷冷看着这些倒在地上气息微弱、无法动弹的贱民。
  他不禁联想起司机死前绝望而悲愤的眼神,和那含义不明的一长段话。
  心底慢慢浮现出一个荒唐的猜测,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一把重新拉上车门。
  卡车穿过四个大邦,在第二天凌晨到达了夕阳酒馆门口。
  清晨的酒吧街行人稀少,酒馆大门前门可罗雀,穿着礼服的矮胖子坐在台阶上无聊地打着瞌睡,远远望到卡车停靠还摆了摆手,敷衍道:“先生,上午歇业,您先回吧。”
  陆桁没理他,从驾驶室出来后径直拉开后车厢门,里面静静躺着十一具黑胶包裹住、绳索捆绑着的人体。
  矮胖子的眼睛瞬间睁得滚圆,顾不上拍掉屁股上的灰尘便忙不迭跑进酒吧,没过几秒又一脸谄媚恭敬地推着个金属推车小跑回来,弯着腰道:“给您开了贵宾通道,进酒吧后按右手边第二个红色按钮下行。”
  凌晨时分的地下交易所不如夜间热闹,仅余的寥寥几个铺子也是过半夜还没来得及收摊的。
  陆桁将这些人挨个放入推车中叠好,在一路摊贩惊异的目光里,敲响老滑头所在的f-02号房门。
  老滑头躺在隔壁间睡得正香,猛然被人推门而入,吓得一趔趄险些从床上摔下去。
  见到熟悉的面孔,他这才捋了捋胡子瞪起了眼,鞋都顾不上穿,绕着推车走了两圈,又伸出右手食指探了探推车内贱民的鼻息,打了个电话通知手下人来处理货物。
  “本来十二个,死了一个。”陆桁平静道。
  “那没事,上次那批猴子只活了个残次品。”老滑头从抽屉里掏出个药丸大小的薄荷味烟弹,塞进鼻孔边狠狠吸了两口。从下置的保险箱中取出整整六万币现金。
  他又另外从垫板下面抽出一沓钱来,往上另添了两千币:“做得不错,这是你应得的,等下再送你份大礼。”
  厚厚一沓现金被陆桁收进随身保险箱中,恰好房门被敲响,是来验货的伙计。那伙计身量并不高,脸色黝黑,背靠着交易所中央的光源,一时看不清脸。
  等那人终于探头探脑钻进来,陆桁才意识到这人是谁——正是之前被要债者困在喀拉拉巷的黑蛋。
  黑蛋见了老熟人,眼睛狡黠地眨了眨。
  “贱民窟那老不死的医生跟你说了些什么?”房间内弥漫开尼古丁的焦香气,老滑头摆了摆手示意皮蛋出去,转头对陆桁道:“你知道多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预收《老太太,但无限副本清道夫》
  文案:
  王丽萍为三个儿子奋斗了一辈子,给他们留下了拆迁补助房和二十万现金。
  到头来,她得到的却是儿子们贪婪的指责和孙子嫌弃的白眼。
  王丽萍被逼无奈回到乡村老家,穷困潦倒无人照顾。
  再睁眼,她回到了二十年前。
  这时房子还没拆迁,她的身子骨还硬朗,王丽萍果断和儿子们断亲,带着现金入住市里最好的养老院。
  在养老院同房间的老姐妹们打完招呼的当天,王丽萍捡到一张意外的招聘通知——
  【岗位:副本公司清洁员】
  【月薪:两万五千元】
  【福利:班车接送,带薪年假,副本内遗留的道具可自行带走】
  【招聘要求:胆大心细,心理素质过硬,有垂直经验者优先】
  【无年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