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里 第24节
  她松开被谭斯京抓着的手,踮脚,稍稍仰头。
  动作之间,拉近她与谭斯京的距离,几乎是差点就能触碰到他的鼻尖。
  这样暧昧的距离,呼吸相互交融,谭斯京稍微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
  唇与唇之间,是逐渐在上升的气氛,温度。
  谭斯京没动,苏祈安却闭上眼,轻轻拉扯谭斯京的衣领。
  她再一次吻上那唇。
  谭斯京配合着俯身,夺去她的呼吸。
  苏祈安根本没有吻过人,一星半点的技巧都没有,有的只是胡乱地动唇。
  但谭斯京也只是轻吻,没有什么大肆掠夺的气势。
  明明只是比蜻蜓点水更加着重了一些,苏祈安却仍然失了神。
  谭斯京的手扶在她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
  像引火,苏祈安浑身肌肤都开始发烫。
  即使这吻轻柔,但松开时,苏祈安依旧失了力气,整个人气息不稳地软在谭斯京的怀里,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谭斯京抬手擦过苏祈安水盈盈的唇,整个人好整以暇。
  “占回去了。”
  面上温度还没下降,被他这么一句话弄得又娇又羞。
  分明成了出水芙蓉。
  夜色更加浓墨,这会苏祈安哪还想着要回去。
  只软声问他:“谭斯京,今晚我不想回去。”
  谭斯京心情不错,起了逗趣她的心,“又停水停电了?”
  苏祈安气的轻拍他的手。
  谭斯京失笑。
  .
  无人的海滩独剩下小店歌声。
  早已不知道切换到第几首,苏祈安却还记得那句歌词。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也许这就是她孤注一掷的答案。
  落地窗的帘子被拉上,遮去世界外所有的声音,独独剩下满室皆宜。
  她的帆布包还搁置在黑色的沙发上,从前她没注意到,这会仔细看,竟然意外的突兀。
  她笑,像是闯进了什么。
  谭斯京从冰箱里拿了瓶怡宝,握时瓶身上的水雾染上长指,漫过掌心,再到那食指以及上头的素戒,竟是意外的视觉蛊惑。
  放在茶几上,苏祈安拿过时,稍稍把手放在他碰过的地方,心不在焉。
  放完水,谭斯京开了落地窗,又去接电话了。
  几个小时内的第三次。
  苏祈安起身,在他房子里乱转。
  之前来时总是局促,只在客厅,没好意思多看。
  才发现他有间书房,除了必要的法学类书籍,没几本书,零零散散的,清冷空旷得很。
  还有盆放在桌上的永怀素,雍容华贵,显眼夺目。
  苏祈安站在书房门口,没进去,只安静地瞧着。
  他家的地理位置当着选得好,即使是书房,外头的落地窗也能看到海。
  “怎么在这儿?”
  背后传来的音惊了苏祈安一瞬。
  下意识地转身,脚跟的快,哪知不太稳,快要跌倒。
  谭斯京稳稳扶住她,“胆子是真不大。”
  一晚上第几回在他怀里?
  苏祈安不服,“明明是你吓到我了呀,怎么还说我呢。”
  说话也软声软气的。
  谭斯京散漫看她:“怎么说话总带着语气词?”
  这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却叫苏祈安内心窒了一瞬。
  从前,周雨喆总教她女孩儿应该是软的,是轻的,是乖巧的,轻声细语的。
  这样总不叫人讨厌,招喜。
  “你不喜欢吗?”
  谭斯京捏了捏苏祈安的腰,笑了。
  那样不经意地笑了:“撒娇,要人命。”
  散漫又撩人的音是缓慢的,悠悠落进苏祈安的耳里。
  听得极其着迷。
  苏祈安总觉得谭斯京对她而言有些致命的吸引人,还带着蛊惑人心,容易犯罪,也容易越界。
  事实上确实如此。
  她再次踮起脚尖,摸了摸谭斯京的喉结:“谭斯京,我要贴近你了。”
  做事还带着通知的。
  那喉结就在苏祈安的指尖上下滚动,溢出低沉又清冷的腔调:“那你试试。”
  一系列的动作之下,她吻在了谭斯京的喉结上。
  唇是软的,是轻的,他的温度是偏冷的。
  明明是她主动,掌控权却又在谭斯京手上。
  三两步,他就把人抱在了书桌上。
  俯身,和她亲吻。
  就在那儿素净又洁白的永怀素旁。
  谭斯京的瘦削指节扣在苏祈安那盈盈一握的腰上,真叫人一只手就能掌控。
  一只手扣在她的下颌,苏祈安被迫仰头,只能承受着他不同于海边时的汹涌,掠夺,侵占。
  她几乎是任由自己接受他的节奏,忘记呼吸,忘记此刻的理智。
  也没有理智。
  暧昧缱绻,缠绵悱恻之中。
  苏祈安微微睁眼,她看到那落地窗之外的景色。
  浪潮迭起,汹涌的海在这一刻接踵而至。
  这样融洽炽热的氛围,理智稍微回过一些。
  吻过,过夜,这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关系呢?
  她不知道,也没法继续思考了。
  稍稍松开一些,苏祈安略喘气,那气息遐想十足,比海水柔,足够叫人
  浮想联翩。
  再看谭斯京,衣冠整整,面色一本正经,倘若不是那神色带笑,薄唇微扬,恐怕苏祈安会以为他在做什么正经事儿。
  偏偏,他的手从按压着她的下颌,稍往下,放在她的脖颈,一下接着一下。
  摩挲着,像带电,酥酥麻麻。
  他好整以暇,痞坏了,就这样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却也不继续了。
  这分明就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到底要叫她怎么办?苏祈安羞赧死了,贝齿咬着唇,脸上的红荡出一片。
  最后用着悬空于地面的脚轻轻推搡他,小小声地喊他名字,说别这样。
  谭斯京是真的笑出了声,那笑声真是悦耳,他说:“苏祈安,还有什么本事儿,嗯?”
  瞧,他真的坏透了,透透的坏!
  这一刻,足够叫人醉生梦死。
  但也就到这儿了。
  那晚,苏祈安睡在谭斯京的床上。
  她不清楚,为什么谭斯京到了这样一步,还是没有继续呢?
  苏祈安想不明白,是她的心思太明显了吗?
  她辗转难眠,不禁看向阳台上的那抹背影。
  阳台门没关,谭斯京洗过澡换了身纯黑浴袍,站在走廊上。
  他双手撑着栏上,指尖的烟升起袅袅烟雾。
  背影落拓清冷,疏离像海,越靠近,越发觉那不是海,是雾。
  却又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