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好，既然是特地来关心你的，那你好好招待，你爸爸的事我们改天再聊。”
纪闻岚走出两步又回头补了一句：“禹霏对吧，我跟你舅舅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你的哥哥也很有才华。”
看着纪闻岚走进电梯，纪云白没着急回去吃饭，气急败坏中清掉了密码锁的指纹记录，并把禹霏的8位生日换成了新密码。
纪云白把扫兴挂在了脸上，但还是很耐心向禹霏解释：“我家是不大和谐，高三回丽宁就是为了不打扰他们打离婚官司，等他们真正分开的时候我本科都毕业了，当时有机会保研，但我放弃了名额，也想过留在国外发展。”
禹霏认真聆听，第一次在纪云白的脸上看到了丧气和委屈。
“我昨天跟我爸大打出手，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听着他的自我嘲讽，禹霏没多想别的，只想分出一点精力多了解他一些，她虽然国内朋友不多，但起码彼此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
她没办法评判纪云白和父母之间的恩怨，说：“我哥小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他不是真的好欺负，是不计较，可是他认识了小鱼姐这样宁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女孩，小鱼姐告诉他受了欺负就一定要打回去。”
纪云白笑了，那就是说他打架也没错喽。
“事已至此我们就先吃饭吧，”禹霏夹了一只大虾到他碗里，“其实我也是这种人。可我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一次亏，连害我的人都找不到，本来我应该可以去中央美院的。”
高脚杯葡萄汁很应景，纪云白举杯与禹霏碰杯，“去意大利的几年，未必是失，欢迎禹总回家，也感谢禹总大老远的特地来安慰我。”
禹霏噗地笑了，“那你可以以后不叫我禹总吗？”
“那叫什么，霏霏还是feya？”
“都行啊，随你喽。”
“那就人前feya，其他时间霏霏？”纪云白故作正经问她。
禹霏没意见，只是叫禹总让她觉得有压力而已，再说了情侣之间哪有互相称“总”的，虽然是合约的假情侣。
“那你呢，叫我什么？”纪云白问得很认真。
“叫你的名字啊，纪云白？”禹霏咬了一口三文鱼，等到芥末的刺激消失，又说，“但在你公司还得叫你纪总，我希望在酱园这件事情上我们是正常的合作关系，王经理他问了我项目合同的事情，所以这次我想跟你正式签个合同，可以吗？”
“可以，但丽宁分公司还在走流程，等执照和公章下来我们就签，现阶段的事我会跟项目组说清原因，”纪云白解释，“其他项目从调研到正式签约中间三五个月交涉期也都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两不相误。”
禹霏又举杯，这趟来得太值了，有纪云白的口头承诺她很放心。
“那我明天开始可以进入项目组吗？王经理说我直接参与会加快效率，时间紧任务重，我最多能待一周。”
“好，你自己安排，我让司机接送你。”
“不不，不用不用……”禹霏将长发拨到耳后，“太麻烦了，我自己也想体验一下白领的生活。”
明明就是怕人说闲话吧，纪云白顺势指指身后窗外，“那边14号线坐3站，2号口出去左转直走300多米，别迷路了啊。”
“那开车呢？”禹霏问。
“比坐地铁早出门半小时。”
好吧，她也不是很懂申城的早高峰。
第14章 外公外婆
禹霏第一次正式和项目组成员见面。一共七人，都很年轻，最资深的组长王海京也还不到30岁。
纪云白换完药特地进公司看了眼，禹霏正在会议室跟组员开会，聊得很火热，于是便没打扰，交代江珂给大家准备午餐。
“老大您是准备回家吗，我送您？”
“不用，我约了设计师挑家具，你忙吧，那个等禹总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纪云白走之前又朝会议室看。
这回禹霏看见他了，朝他晃晃手里的钢笔。
“我走了。”纪云白对她做口型，指指门口的方向。
整整两个小时的会议，从销售策略、销售渠道、行业分析、品牌宣传几个板块切入探讨，禹霏觉得自己像上了好几堂课。王海京还给她布置了任务，限她两天之内交出托特袋和产品外包装贴纸的画稿，其他的文案和宣传计划等组员完成后再交给她审定。
“禹总，您跟纪总合同聊得怎么样了？因为公司流程规定必须有合同才能正式立项，然后才能依据预算向财务申请项目备用金，您看我们这不是马上就要花钱了嘛。”
“这样啊，我回去问问他，谢谢
啊王经理。”
贾乐昕在一边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他们聊完，赶紧带着打印的画稿去找禹霏签名，“feya你好，我们见过的，那天在酒店，大学的时候我去意大利交流了一年，去之前还是从你的微博找的攻略。”
“嗯嗯我记得，乐乐对吧？”
“对对对！”贾乐昕开心坏了，“江老师准备了午餐，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
吃过午餐禹霏回了纪云白家，她出门没带画板，她的工作也更适合在安静的环境下完成，而且必须要重新跟纪云白谈一下合约的事。
可是家里没人，禹霏正想给纪云白打电话，发现纪云白在十分钟前就给她发了信息：【密码是你的八位数生日，我可能还得一两个小时才回】
神经啊，干嘛用她生日当密码？
但是独自一人待在他家是不是不礼貌？禹霏还是决定去外边溜达两小时之后再回来，刚转身电梯门就开了，是保姆宋阿姨。
每天下午2点宋阿姨都准时来，“禹小姐要出去呀？”宋阿姨问。
“不是……”禹霏淡定按下密码开门，“我刚回来。”
宋阿姨进门先去吧台翻工作记录本，念叨：“今天消毒碗柜和浴缸，整理卫生间用品，补货联系小江。”
“这是什么啊？”禹霏好奇。
“小纪做事很有条理的，家里太大他就给我分区块，有些像马桶啊咖啡机这种他天天要用的我就天天清理，有些他就叫我一周或者半个月清理一次，他都会给我写好的，怕我忘记啊。”
记录本是打印好的表格，制表人纪云白，执行人宋阿姨，核检人纪云白。
“做完还要写花了多久，签上名字？”禹霏佩服纪云白的管理方法。
“这是我的讲究，有些东西他自己不做就不知道有多难，那我得让他知道啊。”宋阿姨说，“签字就代表我完成了，他回家是要检查的，不合格明天要接着做。”
禹霏张了张嘴，只剩讶然。
“他已经很好说话了，我老闺蜜那家有个富太太，跟在屁股后面盯着她做事哦！”
可真是钱难挣那啥难吃，禹霏问：“那怎么受得了。”
“小纪他知道我老闺蜜辛苦，那家又抠门给的少，他说要花一万把她挖过来，还叫物业帮他高薪招聘，很快就拉高了这块地方的保姆平均工资。”宋阿姨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伊港个叫劫富济贫。”
确实好笑，纪云白还真是老狐狸，办法是多啊。
“他照顾我，我肯定也不叫他吃亏，虽然他一个人住，但我得让他觉得这里是个家，他偶尔头疼脑热的时候我就陪他，他要是出去应酬我就给他温好醒酒汤。”
禹霏不知道暗地里打听不好，但是还是问了：“那他妈妈平时不来吗？”
“他妈妈我一年见不到几回，他外公外婆倒是每个月都来，他不出差的话每周五去那边吃饭。”
周五……那不就是后天！
叮咚——
“我去开门，等会儿我给你切水果吃。”
门刚开就传来一道年轻女声：“纪云白，纪云白？”
“老板不在家，”宋阿姨叫禹霏，“禹小姐，纪先生的客人秦小姐来了。”
“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在家？”
“哦呦秦小姐，老板的事我不过问的”宋阿姨说，“要么你问问禹小姐。”
来人身着短款齐肩浅色碎花雪纺衫，下身开叉紧身喇叭牛仔裤包裹细腰和翘臀，配上亚麻色的大波浪长发很有港熟女风韵味，看着不到30。
她一点也不诧异纪云白的公寓里有异性，饶有兴致地围着禹霏转圈打量。
“我叫秦芊，跟云白哥算是青梅竹马，你呢？”
带着宣示主权的挑衅。
禹霏知道商场之上利益关系复杂，任凭她审视，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逞口舌之强，淡淡回答：“我姓禹，大禹治水的禹。”
“哦，岚姨说你是云白的女朋友，我怎么那么不信呢？”秦芊红唇嘴角上扬，似笑非笑，“所以我亲自来问问他。”
“那你坐，他没那么快回来。”禹霏看宋阿姨迟迟没有上茶水，自己走去了厨房，听见宋阿姨在用申城方言打电话。
“侬快点回来啊，那个秦小姐瞎讲八讲的话侬今朝就要恢复单身了！”
纪闻岚走出两步又回头补了一句：“禹霏对吧，我跟你舅舅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你的哥哥也很有才华。”
看着纪闻岚走进电梯，纪云白没着急回去吃饭，气急败坏中清掉了密码锁的指纹记录，并把禹霏的8位生日换成了新密码。
纪云白把扫兴挂在了脸上，但还是很耐心向禹霏解释：“我家是不大和谐，高三回丽宁就是为了不打扰他们打离婚官司，等他们真正分开的时候我本科都毕业了，当时有机会保研，但我放弃了名额，也想过留在国外发展。”
禹霏认真聆听，第一次在纪云白的脸上看到了丧气和委屈。
“我昨天跟我爸大打出手，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听着他的自我嘲讽，禹霏没多想别的，只想分出一点精力多了解他一些，她虽然国内朋友不多，但起码彼此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
她没办法评判纪云白和父母之间的恩怨，说：“我哥小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他不是真的好欺负，是不计较，可是他认识了小鱼姐这样宁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女孩，小鱼姐告诉他受了欺负就一定要打回去。”
纪云白笑了，那就是说他打架也没错喽。
“事已至此我们就先吃饭吧，”禹霏夹了一只大虾到他碗里，“其实我也是这种人。可我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一次亏，连害我的人都找不到，本来我应该可以去中央美院的。”
高脚杯葡萄汁很应景，纪云白举杯与禹霏碰杯，“去意大利的几年，未必是失，欢迎禹总回家，也感谢禹总大老远的特地来安慰我。”
禹霏噗地笑了，“那你可以以后不叫我禹总吗？”
“那叫什么，霏霏还是feya？”
“都行啊，随你喽。”
“那就人前feya，其他时间霏霏？”纪云白故作正经问她。
禹霏没意见，只是叫禹总让她觉得有压力而已，再说了情侣之间哪有互相称“总”的，虽然是合约的假情侣。
“那你呢，叫我什么？”纪云白问得很认真。
“叫你的名字啊，纪云白？”禹霏咬了一口三文鱼，等到芥末的刺激消失，又说，“但在你公司还得叫你纪总，我希望在酱园这件事情上我们是正常的合作关系，王经理他问了我项目合同的事情，所以这次我想跟你正式签个合同，可以吗？”
“可以，但丽宁分公司还在走流程，等执照和公章下来我们就签，现阶段的事我会跟项目组说清原因，”纪云白解释，“其他项目从调研到正式签约中间三五个月交涉期也都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两不相误。”
禹霏又举杯，这趟来得太值了，有纪云白的口头承诺她很放心。
“那我明天开始可以进入项目组吗？王经理说我直接参与会加快效率，时间紧任务重，我最多能待一周。”
“好，你自己安排，我让司机接送你。”
“不不，不用不用……”禹霏将长发拨到耳后，“太麻烦了，我自己也想体验一下白领的生活。”
明明就是怕人说闲话吧，纪云白顺势指指身后窗外，“那边14号线坐3站，2号口出去左转直走300多米，别迷路了啊。”
“那开车呢？”禹霏问。
“比坐地铁早出门半小时。”
好吧，她也不是很懂申城的早高峰。
第14章 外公外婆
禹霏第一次正式和项目组成员见面。一共七人，都很年轻，最资深的组长王海京也还不到30岁。
纪云白换完药特地进公司看了眼，禹霏正在会议室跟组员开会，聊得很火热，于是便没打扰，交代江珂给大家准备午餐。
“老大您是准备回家吗，我送您？”
“不用，我约了设计师挑家具，你忙吧，那个等禹总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纪云白走之前又朝会议室看。
这回禹霏看见他了，朝他晃晃手里的钢笔。
“我走了。”纪云白对她做口型，指指门口的方向。
整整两个小时的会议，从销售策略、销售渠道、行业分析、品牌宣传几个板块切入探讨，禹霏觉得自己像上了好几堂课。王海京还给她布置了任务，限她两天之内交出托特袋和产品外包装贴纸的画稿，其他的文案和宣传计划等组员完成后再交给她审定。
“禹总，您跟纪总合同聊得怎么样了？因为公司流程规定必须有合同才能正式立项，然后才能依据预算向财务申请项目备用金，您看我们这不是马上就要花钱了嘛。”
“这样啊，我回去问问他，谢谢
啊王经理。”
贾乐昕在一边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他们聊完，赶紧带着打印的画稿去找禹霏签名，“feya你好，我们见过的，那天在酒店，大学的时候我去意大利交流了一年，去之前还是从你的微博找的攻略。”
“嗯嗯我记得，乐乐对吧？”
“对对对！”贾乐昕开心坏了，“江老师准备了午餐，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
吃过午餐禹霏回了纪云白家，她出门没带画板，她的工作也更适合在安静的环境下完成，而且必须要重新跟纪云白谈一下合约的事。
可是家里没人，禹霏正想给纪云白打电话，发现纪云白在十分钟前就给她发了信息：【密码是你的八位数生日，我可能还得一两个小时才回】
神经啊，干嘛用她生日当密码？
但是独自一人待在他家是不是不礼貌？禹霏还是决定去外边溜达两小时之后再回来，刚转身电梯门就开了，是保姆宋阿姨。
每天下午2点宋阿姨都准时来，“禹小姐要出去呀？”宋阿姨问。
“不是……”禹霏淡定按下密码开门，“我刚回来。”
宋阿姨进门先去吧台翻工作记录本，念叨：“今天消毒碗柜和浴缸，整理卫生间用品，补货联系小江。”
“这是什么啊？”禹霏好奇。
“小纪做事很有条理的，家里太大他就给我分区块，有些像马桶啊咖啡机这种他天天要用的我就天天清理，有些他就叫我一周或者半个月清理一次，他都会给我写好的，怕我忘记啊。”
记录本是打印好的表格，制表人纪云白，执行人宋阿姨，核检人纪云白。
“做完还要写花了多久，签上名字？”禹霏佩服纪云白的管理方法。
“这是我的讲究，有些东西他自己不做就不知道有多难，那我得让他知道啊。”宋阿姨说，“签字就代表我完成了，他回家是要检查的，不合格明天要接着做。”
禹霏张了张嘴，只剩讶然。
“他已经很好说话了，我老闺蜜那家有个富太太，跟在屁股后面盯着她做事哦！”
可真是钱难挣那啥难吃，禹霏问：“那怎么受得了。”
“小纪他知道我老闺蜜辛苦，那家又抠门给的少，他说要花一万把她挖过来，还叫物业帮他高薪招聘，很快就拉高了这块地方的保姆平均工资。”宋阿姨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伊港个叫劫富济贫。”
确实好笑，纪云白还真是老狐狸，办法是多啊。
“他照顾我，我肯定也不叫他吃亏，虽然他一个人住，但我得让他觉得这里是个家，他偶尔头疼脑热的时候我就陪他，他要是出去应酬我就给他温好醒酒汤。”
禹霏不知道暗地里打听不好，但是还是问了：“那他妈妈平时不来吗？”
“他妈妈我一年见不到几回，他外公外婆倒是每个月都来，他不出差的话每周五去那边吃饭。”
周五……那不就是后天！
叮咚——
“我去开门，等会儿我给你切水果吃。”
门刚开就传来一道年轻女声：“纪云白，纪云白？”
“老板不在家，”宋阿姨叫禹霏，“禹小姐，纪先生的客人秦小姐来了。”
“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在家？”
“哦呦秦小姐，老板的事我不过问的”宋阿姨说，“要么你问问禹小姐。”
来人身着短款齐肩浅色碎花雪纺衫，下身开叉紧身喇叭牛仔裤包裹细腰和翘臀，配上亚麻色的大波浪长发很有港熟女风韵味，看着不到30。
她一点也不诧异纪云白的公寓里有异性，饶有兴致地围着禹霏转圈打量。
“我叫秦芊，跟云白哥算是青梅竹马，你呢？”
带着宣示主权的挑衅。
禹霏知道商场之上利益关系复杂，任凭她审视，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逞口舌之强，淡淡回答：“我姓禹，大禹治水的禹。”
“哦，岚姨说你是云白的女朋友，我怎么那么不信呢？”秦芊红唇嘴角上扬，似笑非笑，“所以我亲自来问问他。”
“那你坐，他没那么快回来。”禹霏看宋阿姨迟迟没有上茶水，自己走去了厨房，听见宋阿姨在用申城方言打电话。
“侬快点回来啊，那个秦小姐瞎讲八讲的话侬今朝就要恢复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