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躺平开摆 第149节
  解瑨认真反驳,“你不是客人。”
  汤婵对他露出一个假笑,懒得理他。
  把解瑨赶去上班,汤婵回到了自己院子。
  自她离开已经有段时日,今日回来也很突然,但院里却半点不像久未住人的模样,一看便是时常打扫,随时等着汤婵回来。
  “母亲来了!”
  徽音和佳音快步迎了出来,两人听到汤婵进府的消息,便第一时间等在这里。
  万一母亲想来看看呢?
  没想到真等到了汤婵,两人激动地围了上来,“母亲要回家了吗?”
  看见鲜花一样的小姑娘,听着两人如银铃般的清甜声音,汤婵因小于氏而唏嘘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笑眯眯应声,“出了点事,我回来住几日。”
  两个小姑娘听了,不由十分失望,不过很快便又振作起来。
  有了一回,说不定以后就有第二回 第三回呢,总归是个好兆头。
  留守解府的紫苏来给汤婵请安,连宛姨娘也来问安了。
  汤婵便顺口问起了府上诸事。
  有紫苏在,汤婵本就不担心,接手中馈的徽音和佳音更是成长迅速。
  父母吵架闹分居,两个孩子也跟着心情不太好,这个节骨眼跳出来作妖的,通通被俩姑娘拿来开刀,下头人见状哪还敢有别的心思,都十分兢兢业业地做事。
  见诸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汤婵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两个姑娘,“真不错,长大了。”
  徽音内敛些,只红着脸谦虚,佳音的高兴写在脸上,自豪得不得了。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
  自汤婵走后就被父亲赶到外院独自居住的解桓也终于得了消息赶来了。
  他气鼓鼓跑进了屋,看到汤婵的一瞬间,解桓用质问负心汉的语气道:“你还知道回来?”
  汤婵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过来我瞧瞧。”
  解桓梗着脖子来到汤婵面前,汤婵上手捏捏量量,“嗯,还行,就瘦了一点儿。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睡得好不好?功课多不多?”
  解桓没硬气多久,就被汤婵撸顺了毛。
  听他抱怨功课多,汤婵笑道:“那你还过来?今天没有功课要做?”
  “看母亲重要,功课可以晚些时候再做。”解桓挤到汤婵身边,“母亲母亲,您还会走吗?”
  汤婵实话实说,“嗯,我只待两三天。”
  解桓表情一垮。
  “母亲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啊?”解桓撅起嘴巴,“是因为生我的娘亲回来了吗?”
  解桓这个年纪也懂不少事了,汤婵没承认也没否认,“谁跟你说的?”
  见她不答,解桓嘴巴撅得更高了,“又敷衍我。”
  他凑近汤婵,一副要谈心的架势,“那母亲讨厌我的娘亲吗?”
  “讨厌说不上。”汤婵想了想,“你娘人本身还可以的,可惜被她爹娘,也就是你的外祖父母教得有些问题。比起你娘,我更讨厌你外祖家。”
  “可我不太喜欢她。”解桓有些发愁地小声道,“我能不能不要她啊?”
  “呃……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因为我跟她立场有冲突,说什么都不好。”汤婵低头看他,“不过有两个娘照顾你还不好?以后过生辰都能收两份礼物呢。”
  解桓拄着下巴,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缺礼物啊……算了,我也知道不行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嘛。”
  说着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汤婵看他这副小人儿装大人的模样,又忍不住莞尔。
  孩子们都有在好好地长大。
  汤婵没有等多久,第二天,小于氏就出现在了汤婵面前。
  短短一夜,小于氏竟像是变了个人。
  曾经她看人的眼睛熠熠生辉,现在,她的目光死寂,找不到一丝光亮。
  “小婶婶……”
  汤婵没有说话,只向她伸出了手。
  小于氏一怔,再也忍不住情绪,她向前两步,将头埋在汤婵肩膀上,泪如雨下。
  汤婵松了口气,能哭出来就好。
  “好孩子。”她轻轻拍了拍小于氏的背,低声温柔地安慰,“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
  算算年纪,小于氏还不到二十岁,放在后世,也不过是刚上大学的小姑娘。
  “小婶婶,”小于氏哭着问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样的事?难道是我前世不修,才有此报应吗?”
  汤婵沉默一瞬。
  “怎么说呢,”她慢慢组织语言,“人生不如意事常□□,有时候你什么都没做,但不好的事情就会落在你头上,有时候拼尽全力,你也仍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她认真看向小于氏,“但你要记住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是你的错。”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错……小于氏听到这一句,心弦一松,嚎啕大哭。
  汤婵没再说话,只静静由着小于氏宣泄情绪。
  直到她和缓下来,汤婵才柔声问道:“要随我去别庄散散心吗?”
  小于氏一怔,汤婵对她笑了笑,“人力终有穷,这世上大部分事情,都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咱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快乐生活,过好每一日。”
  小于氏被说得有些意动,出去散心,至少能够暂时逃开这个家。
  她面露犹豫,“可是垚哥儿……”
  “他爹又不是死的,再说垚哥儿也不小了,再过不久也要搬到外院,没事的。”汤婵劝道,“发生这种事,我猜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如先避开一段时间再说。”
  小于氏听到她的话,鼻子又是一酸。
  她知道垚哥儿无辜,连她的奶娘都在劝她,害人是嫡母,不干孩子的事,但她一时半会儿真的做不到毫无芥蒂地面对垚哥儿。
  这世上也只有小婶婶会跟她说,你可以怨,可以暂时逃避,可以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小婶婶一定不知道,自己从她身上得到了多少包容和支持,又学到了多少豁达和勇气。
  小于氏红着眼眶,对汤婵点头。
  她都不敢想,如果没有小婶婶,自己绝望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
  汤婵等着小于氏收拾好行李就出发,徽音姐弟三个听说了这件事情,各自对视一眼,跑到汤婵面前。
  “母亲,我们能不能也跟着您去?”
  佳音揪着汤婵的衣摆,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求求母亲了,带我
  们一起去吧!”
  汤婵哭笑不得,“刚夸你们长大了,你们就这样表现?”
  “不管多大,在母亲面前我们永远是孩子嘛。”论脸皮厚,没人比得过佳音,她拽着汤婵的袖子轻轻甩来甩去,“母亲,母亲行行好嘛……”
  汤婵被她们磨得不行,只好松口道:“去问你们亲爹,他同意就行。”
  “太好啦!”佳音振臂发出欢呼。
  嗯,就跟父亲说,她们会跟母亲说好话,父亲亲近母亲还来不及,肯定不会拒绝的。
  她又开始吹汤婵的彩虹屁,“您就是我最温柔美丽的亲娘!”
  “快拉倒吧,你们都是我祖宗。”汤婵把她们赶了出去。
  姐弟仨跑到书房求见父亲,果然如同佳音所料,解瑨很快就同意了。
  解桓还得寸进尺,跟解瑨商量,“爹,我们住到过年之后再回来行不行?”
  得,这小子干脆想把亲爹留在家里自个儿过年。
  解瑨揉了揉眉心,看向自己的孝顺儿子,“你母亲同意就行。”
  姐弟仨压抑住欢呼,乐颠颠去收拾行李去了。
  出发这天,解瑨提出要护送一行人过去,但被汤婵拒绝了。
  解瑨跟解桢叔侄俩站在门口,目送车马离去,相顾无言。
  解桢看着马车的背影,心头像堵了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得知真相当天,小于氏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被嫡母暗害这样大的事,没有上头的令,得知内情的翠喜和小于氏的奶娘都不敢乱说乱传。
  被语焉不详的下人叫回家的解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得在外头抓耳挠腮。
  直到小于氏打开门,语气平静地告诉他,姐姐的亲生母亲、垚哥儿的亲外祖母,下药毁了她的身体。
  这话如同惊雷,解桢震惊地大脑一片空白,脱口反问:“怎么会?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他想到自己的岳母,不敢置信那位素来热情慈和的长辈会做出这种事。
  小于氏定定看着他,想到梦里那个不信自己的丈夫,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日后我不能为您诞育子嗣,犯了七出之罪,您会休了我吗?”
  “当然不会……”解桢下意识答道,旋即反应过来不对,“谨娘!我刚刚没有别的意思……”
  小于氏却已经不想跟他多说,“妾身身体不适,请恕妾身近日不能照顾您了。金姨娘有孕在身,很是辛苦,您去探望一下她吧。”
  说着她就关上了房门,解桢再次被拒之门外,懊恼地捶了捶额头。
  他担心小于氏出事,一直守在门边,直到被冻得手脚僵硬,才不得不离开,然后转天就收到了妻子要跟小婶婶一同出门的消息。
  愿意出门,情况应该就不是最糟……解桢稍微松口气的同时,不由对解瑨生出三分幽怨之情。
  都是小叔叔惹了小婶婶闹和离,现在倒好,眼见着他的媳妇也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