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躺平开摆 第140节
  孔氏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茹娘还是脸皮太薄,也太天真。
  即便有一些念头,茹娘也会第一时间压下,不敢细想。
  然而这是大事,可由不得茹娘任性!
  第110章
  经过考虑,解瑨允许许茹娘每个月来探视徽音姐弟一次。
  许茹娘十分珍惜这个机会,她数着日子,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次探视日,一清早便来到了解府。
  依旧是双巧招待了她,二人走在抄手回廊,恰好撞见了一位十来岁的少年。
  许茹娘一开始没有在意,然而瞥见少年的长相后,许茹娘的视线不由再次落在少年的脸上。
  她脚步一顿,惊讶不已,“锦平侯世子?”
  双巧没听清,“许娘子说什么?”
  许茹娘看着越走越近的少年,疑惑道:“锦平侯世子来府上做甚?”
  双巧这才明白许茹娘的话,“许娘子怕是认错人了,这位是程徵少爷,乃夫人旧友之子,如今借住在府上,与锦平侯府并无关系。”
  说到这里,她也很是疑惑,“据奴婢所知,锦平侯府还未立世子,不知许娘子话中的锦平侯世子从何说起?”
  “什么?”
  许茹娘闻言一阵恍惚,锦平侯府还没有立世子?
  可她分明记得,前世,锦平侯世子幼年流落在外,直到立太子这一年才被锦平侯府认了回去,后来更是因为天资极佳,哪怕生母身份低贱,依旧得了
  宫中戚太妃青眼,被请立为了世子。
  锦平侯世子姓戚名程徵,刚刚双巧也说,这位少年名叫程徵,许茹娘觉得自己没有认错人。
  那么这辈子出了什么差错?
  唯一的不同,就是汤氏不再是锦平侯夫人……
  许茹娘心里一紧,难道这件事跟汤氏有关?
  “许娘子?”双巧轻唤。
  许茹娘回过神来,压下纷乱的心思,勉强笑道:“是我认错人了。”
  说话间,程徵已经来到二人跟前。
  “程少爷。”双巧笑着跟程徵介绍,“这位是许娘子。”
  程徵知道解大人前妻上门看望孩子的事,原来这位就是徽音小姐和桓少爷的生母。
  双方行礼问好,随即礼貌告别。
  许茹娘跟着双巧离开,程徵眯眼望着许茹娘的背影,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
  “徵哥儿?”汤婵疑惑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程徵刚刚来内院给汤婵请过安,没想到走了不一会儿,人又回来了。
  程徵面色严肃往汤婵面前一跪,“婵姨,孩儿有话要说。”
  汤婵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跟他娘一模一样,动不动便跪地吓人,她伸手将他扶起,“出什么事了?有话慢慢说。”
  等汤婵屏退众人,程徵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汤婵。
  他低声道:“母亲病重时,将这块玉佩给了我,并交代我到锦平侯府认亲。”
  汤婵接过玉佩的动作一顿,“你是说,你的生父是锦平侯?”
  程徵抿唇,“我并无其他凭证。”
  冯纨并没有跟程徵细讲过她早年的往事,只是拿出玉佩这个信物,让程徵去锦平侯府认亲。
  程徵知道娘亲早年过得艰难,何况若与锦平侯这种人沾上边,必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不愿揭露娘亲的伤疤,从来没有细问,故而程徵自己也不知道他真的是锦平侯的孩子,还是娘亲得知自己时日无多,想给他寻一条最好的出路。
  程徵对锦平侯府没有丝毫好感,并不想搏这个前程,幸而在山穷水尽之前,汤婵派去看望冯纨的人先到了,冯纨才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向汤婵求助。
  汤婵仔细打量过玉佩,上等的羊脂白玉,确实不像一般人家能有的好东西。
  她将玉佩还给程徵,“既然你当初没有照你娘亲的话去做,想必是不愿认祖归宗的,怎么今天突然跟我说起了你的身世?”
  “我刚刚遇到了那位许娘子,”程徵微微皱起了眉,“却未想到她见我第一眼,便叫我‘锦平侯世子’。”
  许茹娘说出“锦平侯”几个字的时候,耳聪目明的程徵将她的话听了个正着。
  他看向汤婵,“我担忧我的身世已经被外人知晓,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对付您便不好了。”
  小少年担心自己的模样让汤婵心里一暖,她不由莞尔,“你的身世有什么可对付我……”
  说话了半截,汤婵突然皱了下眉,下意识感觉到不对劲。
  “等等,你说她像是认得你,第一眼见到你就叫你锦平侯世子?”
  程徵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奇怪,“是,而且她像是十分笃定,可锦平侯还未立世子,说是认错人了又说不通……真是怪哉,总不会是她预见我日后做了锦平侯世子吧?”
  最后一句程徵是随口说的,自己都未曾当真,汤婵却是心中一动。
  她眯起眼睛细细思索。
  锦平侯……怎么又是锦平侯?
  上一个把她和锦平侯凑成一堆的人是谁?
  是庞雅!
  在庞雅的预知里,自己应当是嫁进了锦平侯府。
  若没有解瑨提亲横插一脚,汤婵会嫁进锦平侯府,或是依旧在寻找琴师时认识了冯纨和程徵,或是在程徵找上侯府认亲的时候与程徵相识,总之二人达成协议,汤婵认程徵为子,并且让程徵继承了锦平侯府……听起来十分顺理成章。
  然而自己因为许茹娘同解瑨和离,最后嫁进了解家。
  那么变数在哪里?
  ——换句话说,在庞雅的预知里,许茹娘有没有和离?
  汤婵抿起唇,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猜测。
  ……不是吧?又来一个天选之女?
  当初她还在想,庞家姐妹里有穿越的有预知梦的,只差一个重生的,难不成这重生的没有应在庞家,而是应在了这里?
  汤婵越想越觉得不妙,她不会是穿成什么破镜重圆文里的女配吧?
  ……也许是自己想太多,汤婵吐出一口气,对一直没敢打扰她思考的程徵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这事我知晓了,不必太过担心,也许真的只是认错了也说不定。”
  程徵见她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说,恭敬告退了。
  等解瑨回来,汤婵找到书房,向他问起了许茹娘,“当初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解瑨一怔,这还是汤婵第一次问起当年的事。
  他自然不会隐瞒,将往事简单说了一遍。
  “所以你们当初分开,只是因为她娘家的事情起了争执,她选择帮扶娘家,而不是感情生变?”汤婵问。
  解瑨沉默片刻,“当初我尚且年轻,许多地方都处理得不够好。”
  汤婵听罢,轻轻叹了口气。
  “解晦之,”她说道,“和离吧。”
  “什……”解瑨一脸错愕,“你要和离?”
  少年时的解瑨怕是永远也想不到,他两次娶亲,结果两次都被妻子提出和离。
  “为什么?”他眉头紧锁,“你是担心许氏?我不可能再与她发生什么……”
  许家这个矛盾点不可调和,只要许茹娘不放弃许家,二人情分磨光是迟早的事。
  从答应许茹娘和离的那一刻起,解瑨就彻彻底底地放下了与许茹娘的过去。
  “你如今官拜尚书,不会连一个许家都搞不定吧?”汤婵道,“当年你娶我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许茹娘回来,我也功成身退,该退位让贤了。”
  “什么退位让贤……”
  汤婵平日里胡说八道惯了,解瑨每次听着都觉得无奈好笑,只有今天,解瑨半点笑意都生不出来。
  他突然想起汤婵平日里总玩笑说要“早日退休”,解瑨后知后觉意识到,汤婵是想要借着许茹娘回来这个机会,认真想要离开。
  他袖中的手不由攥紧,“你就这样迫不及待,一点情分都不顾吗?”
  “我们有什么情分?”汤婵却是反问,“当初成亲时,你要我照顾老人子女,除此之外做一个合格的摆设,我做到了,这还不够吗?”
  解瑨一僵。
  他罕见地词穷,好一会儿才道:“当初确实是这样,可后来是你主动……”
  他抿紧唇,后面的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汤婵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有些尴尬。
  两人的第一回 ,确实是她醉酒之后在美色面前没把持住……可那不是看解瑨平时还算洁身自好,也没想到许茹娘比想象中还麻烦么!
  她装作没听懂,“对徽音和桓哥儿来说,总归是生母在身边更好,解大人好好考虑下吧。”
  ……
  回到院里,双巧终于忍不住问:“夫人,您要和离?”
  “憋了一路,总算憋不住了?”汤婵笑道,却没解释太多,“天气冷了,咱们正好去温泉庄子住一段时间。”
  从古到今,女人想离婚都不容易。汤婵递了和离书给解瑨,解瑨自然不认,她也不过多纠结,先按析产分居走。
  好在徽音和佳音已经开始接触庶务,再把紫苏留下帮忙,汤婵毫无后顾之忧。
  收拾好东西出发的那天,京城正好下起了今年的初雪。
  汤婵披着狐裘,握着紫铜小手炉,正要上马车,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汤婵回头,果真是解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