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躺平开摆 第49节
  想到秋月和双巧也都饿了一天,汤婵吃完饭,便打发她们先下去吃点东西。
  两个丫鬟不肯,汤婵便示意那个来送菜的丫鬟就在门口,“有别人守着呢,没事。”
  秋月和双巧这才应了。
  新房里安静下来,喧闹声不断从外头传来,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汤婵想了想,叫来那位解府的丫鬟问道:“有酒吗?”
  丫鬟微愣,但还是很快答道:“有
  的,您要吗?”
  汤婵点头,“麻烦送一壶过来。”
  丫鬟转身去了,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壶酒回来,介绍道:“夫人,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太夫人专为喜宴找来的,您尝尝。”
  “有劳。”汤婵对她笑笑,“这里不必你伺候了,下去吧。”
  “是。”丫鬟施礼告退,“奴婢就在门口,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便是。”
  等丫鬟下去,汤婵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一入喉,汤婵眼睛便是一亮。
  果然是好酒。
  她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打量着新房的陈设。
  除去装饰用的红色之外,房里没有什么颜色特别鲜亮的东西,家具色泽深沉,风格内敛低调,铺设简单但不简朴,都是些不张扬不夺目的好东西。
  汤婵不由想到解瑨冷淡的脸,倒像是他的风格。
  随即她动作慢了下来,最后摇了摇头,没忍住失笑出声。
  万万没想到,她也有结婚一天。
  汤婵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了大半壶,解瑨回来了。
  他神色平静淡漠,若不是身上带着些许酒气,倒看不出喝了酒。
  汤婵放下酒杯,扬起一个对着甲方的完美微笑,起身迎接,“可要让人伺候您洗漱?”
  解瑨看到桌上的酒,眼里有一丝诧异,不过一闪即逝。
  他淡淡道:“先不急,我有话同你说。”
  汤婵眉头微挑,笑意不变,“正好,我也有话想问问您。”
  新房里,龙凤喜烛静静燃烧,囍字下头,独处的新婚夫妻二人没有丝毫浓情蜜意,而是一副对坐谈判的架势。
  解瑨微微抬眼,“你可是想问,我为何选你成亲?”
  “我猜,应当与我不愿生育有关?”汤婵不答反问。
  解瑨轻轻颔首,完全不意外于她的敏锐。“你需要一处安身立命,我也正好需要一位夫人打理内务,以你的聪慧,应该能领会我的意思。既应了这门婚事,我想你应当是同意了。”
  “您说的没错。”汤婵微笑应道。
  解瑨再次点头,却听汤婵继续道:“不过,这并不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是,您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解瑨再次露出了一点诧异的表情。
  但他很快恢复正常,给出答案,“不必精明强干,八面玲珑,只要谨守本分,不忤逆长辈,不苛待子女,不抹黑解家即可。”
  “只是如此?”汤婵追问。
  灯火映得她的眼睛晶亮,解瑨恍神了一瞬,颔首应道:“如此即可。”
  汤婵唇边的笑意瞬间真切了几分。
  不错,比她预想中的要好。
  新任老板比预想中的容易沟通,也没有定下什么不切实际的kpi,这份工作很有摸鱼躺平的余地,汤婵非常满意他此时的开诚布公。
  酒意似乎有点上头,汤婵噙着笑,视线从他英俊的脸和宽肩窄腰上隐晦地划过,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多了几分期待。
  ——希望等会儿他的表现也能让她满意。
  “对了,”解瑨又想起什么,平静地补充道,“你既不愿要子嗣,我自然不会冒犯于你,这点你可以放心。”
  汤婵视线一顿:?
  等会儿,我放心什么?
  他的意思是,不要孩子,就完全不做运动?
  汤婵完美的笑容略微一僵。
  这是从哪里出土的山顶洞人啊沃日!
  第42章
  汤婵麻了,真的麻了。
  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她不死心,试图挣扎,低头羞涩状问道:“可若是不圆房……长辈处要如何交代?”
  “不必担忧,”解瑨依旧是那副冷静的语气,“喜帕我会处理。”
  “……”
  思虑的可真是好生周全,汤婵气得咬了咬牙,随之而来的是哭笑不得。
  怎么会有这么一板一眼的人?
  她倒是也可以不管那么多,直接一点试试,但今天应该是解瑨第一次正眼看她,若她不管不顾,会把这个严正古板的老古董吓坏吧?
  酒意蒸出来的一点冲动慢慢散了,思索了一会儿,汤婵轻轻笑了一声,放下了心思。
  行吧,这样也好。
  ……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解瑨已经不在了。
  昨日大婚之夜,解瑨自然不好歇在别处,二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过解瑨坚守着他的承诺,躺得非常靠边,和靠里的汤婵似是隔着楚河汉界。
  没有运动可做,汤婵只想好好睡觉。美酒助眠,她卷着棉被一裹,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睡到天亮,她裹着被子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他人呢?”
  秋月告诉汤婵,“二爷去晨练了。”
  汤婵挑了挑眉,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屋外踏了进来。
  是解瑨。
  分明是冬日,解瑨穿得却很单薄,利落的短衫勾勒出一副挺拔身材,身上似乎还带着运动后的热气。
  汤婵视线状若不经意地扫过他的腰身,低头问好,“您回来了。”
  见汤婵已经醒了,解瑨冲她点了点头当作招呼,随即自然地稍微错开视线,“今日要奉茶认亲,早些起罢。”
  汤婵感觉到对方礼貌地挪开目光,垂下眼睛看了看只穿着中衣的自己,眉毛又挑了挑。
  丫鬟打来热水让汤婵梳洗,解瑨则是转到净房。
  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齐整,汤婵则是刚刚坐到镜前绾发上妆。
  解瑨没有催促,转身坐到外间榻上,随手拿了本书翻阅。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起,汤婵走到解瑨面前,“久等了。”
  “无碍。”解瑨放下书起身,“走罢。”
  不似江南园林一般的庆祥侯府,解府是个布局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共五进三跨,占地极大。
  除了西路第一、二进被修成了花园,解府的每一路每一进都是一个单独院子。太夫人本来与丈夫住在中路第二进院,谢阁老去世以后,太夫人就搬到西路花园后面的松鹤堂颐养身体,正院自此空了下来。
  解瑨的院子就在原来的正院后头,离松鹤堂不远,汤婵跟在解瑨后面缓步而行,很快就到了地方。
  儿子新婚是喜事,太夫人早早便等在正堂。没用通报,解瑨和汤婵一到,守门的丫鬟就让二人进了门。
  这是汤婵第二次见到太夫人,上一次还是在庞雅的喜宴上。
  太夫人年过花甲,身材清瘦,气质典雅,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饰品只有一支簪子、一双耳环与一对镯子,但三样成套,都是成色极为通透温润的白玉,华贵却不张扬。
  汤婵想到解瑨屋子里的陈设风格,感觉摸到了一点脉门。母子两个一脉相承,好似都比较喜欢这种低调内敛、简单精致的路子。
  丫鬟端了热茶过来,汤婵跟随解瑨恭敬跪在太夫人身前,端起茶盏敬给太夫人,“儿媳见过母亲。”
  她穿着杏黄缂丝云纹银鼠袄,群青色织金马面裙,发髻间点缀着赤金红宝鬓花,一身打扮沉稳端庄却不沉闷,礼仪规范,举止得体,太夫人看着,心里不由点了点头。
  她含笑接过汤婵敬来的茶,喝了一口表示满意,“地上凉,快起来罢。”
  随后她从任妈妈手里接过早备好的礼,递给汤婵,笑着说道:“我年轻时的一些玩意儿,拿去玩罢。”
  汤婵道谢接过。
  府中只有老夫人一个长辈,汤婵敬过茶,随即便是小辈们给汤婵见礼了。
  当年解瑨的兄长解磐夫妻意外去世,身后留下了一儿一女,儿子解桢今年二十,如今在国子监读书,这两日特意告假,回家参加小叔叔的婚礼。
  解桢已经在两年前成婚,妻子姓于。因两家母亲交好,二人自幼便相识,中间因解桢随祖母小叔回乡而分隔多年,再次相见时,两人已经从幼童长成少男少女,解桢见了于氏一面,便暗生情愫,后得太夫人成全,顺利娶于氏为妻。
  自成婚以来,二人从未有红过一次脸,感情越发要好,认识的人都说这是一对神仙眷侣,只是还未有子嗣。
  夫妻俩并肩来到汤婵面前问安,青年端正,少妇温婉,果真很是般配。汤婵笑着应了,从秋月手里拿过预先备好的礼递了过去。
  他俩之后便是解桢的嫡亲妹
  妹,她闺名德音,今年十七,已经许了亲事,过年春天便该出嫁了。
  德音相貌端秀,只是似乎很是内向腼腆,看人的眼神有些躲闪,话还没说,脸就先红透了,随即表情就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汤婵有些明悟,这姑娘,好像是个社恐……
  她主动对德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德音这才稍微放松下来,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笑,抿唇小声道:“见过小婶婶。”
  汤婵笑着回应,随即也送上了一份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