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徐潺懵逼一瞬,“他死了?他什么时候死了?”
  “就这两天的事情,我到他家的时候,那身体都硬了,过两天就得送到火葬场火化了。徐哥,你们毕竟相识一场,你知不知道小秦到底做了什么惹导演生气了?”
  徐潺沉默了会,觉得人死债消,有什么事都一笔勾销了,也没必要再说一遍。于是含糊地糊弄两句,把电话挂断了。
  他转而把这消息给刘导知会一声,两人隔着话筒同时叹了口气。
  刘导这时又开始有点后悔上次把话说的太严重,心里不住打鼓乱想,该不会是他说话太狠,把人给逼死了吧?
  徐潺惆怅道:“看来人命真脆弱,还是珍惜当下得好,这好好的人,怎么就说没就没呢。”
  刘导也泛起淡淡忧伤,“你别说,这秦学虽然手段下作,但是他平时工作还挺认真的,犯了错惩罚惩罚就得了,怎么还真闹出人命呢。”
  “世事无常啊。”徐潺说着,听见刘导那边响起敲门声。
  刘导问了句谁啊,没听见人回答,就拿着手机去开门。
  门外是他跟徐潺正聊的人。
  看见秦学的脸后,刘导哇的一声,把手机当刀一个举到跟前,色厉内荏地大喝,“呔,你是什么东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不是走了吗?”
  秦学也被他吓了一跳,晃晃手里的果篮,无奈道:“我又回来了啊。刘导,是我,小秦。我过来跟你说说剧组的事情。”
  刘导总算是体会到了手下几个演员的苦,瑟瑟发抖地问他,“你、你是人吗?”
  “你这什么话,我还能不是人吗?”秦学莫名其妙。
  刘导颤巍巍举起手机,对徐潺道:“你来我家一趟。”
  等徐潺赶到后,进门就迎接暴击,做出跟刘导一样的反应,“靠,你别过来,你是人是鬼啊?我告诉你,我可没害你,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秦学:“……”
  他的经纪人但凡把这点宣传能力用到他的娱乐圈生涯上,他都不至于给人下蛊。
  秦学干笑:“我是人,大活人。没事,真没事。医生都检查过了,这是一个乌龙。”
  徐潺这才放下心,转而愤愤道:“你还有脸上门找我,你差点把我害死知不知道!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坏事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了,我告诉你,我请了大师!我们地下有人的。”
  秦学心说,那他也认识地下的人,谁还没几个亲戚在下面啊,他连下面的公务员都见过。
  而且,“徐哥,我没找你。”秦学冤枉啊。
  徐潺:“………”
  “那你找刘导做什么?想求情继续合作是不是?我告诉你,刘导最见不得人用这种下三滥手段,你别以为刘导这么正直帅气的男人能容忍你!”
  刘导老脸一红,美滋滋地整理一下睡衣,煞有介事附和道:“小徐说的没错,我是不可能原谅你的。”
  “……”秦学幽幽叹息,“不是,都不是。我是来道歉的,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该受的惩罚,我也受了。今天就是来跟刘导做个道别。”
  “道别?”
  秦学点点头,“我想了想,演戏确实不适合我。我还是回去继承家业吧。”
  ……
  殷垣知道柏扶青在妖怪管理局上班,看他天天还能闲得围着自己的转的样子,都有些嫉妒了,“你天天工作这么闲吗?”
  柏扶青虽然是挺闲,但是有时候语言的魅力还是得发挥一下,“怎么会,但是工作哪有你重要,赚钱工作不还是为了给你吗?”
  据他在人间这段时间的观察,赚钱养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他比殷垣大那么多,得当仁不让承担起来。
  “糖衣炮弹。”殷垣轻哂一声,低头挽起袖子把包裹好的纱布拆开,被划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胳膊这么一折起来,肱二头肌的线条隐隐可见。
  “哪有糖?”柏扶青故作没听懂,不解地反问。
  殷垣忙着拆纱布,没空理他。柏扶青又靠近了点,盯着殷垣没入衬衫领的一块细腻的脖颈,几近透明的皮肤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你别闹。”殷垣嫌他碍事,往车椅后背靠了靠,柏扶青紧跟上前,一把抓住他捏着纱布的手,欺身靠近,“我来尝尝这块糖甜不甜。”
  殷垣没防备被他啄了一口,脸颊还留余温。他下意识往驾驶位上的司机看去,正好对上司机尴尬移开的眼睛。
  “……”
  “你别在这里发疯。”殷垣压低声音没好气道,把纱布丢到柏扶青手上,扯下袖子,“再闹就把你丢出去。”
  “你嫌弃我?”柏扶青挑眉。
  “……”殷垣抿了抿唇,冲他勾勾手,眸子含笑,柔声道:“再说话,我回去就拿开水把你送的招财树浇死。”
  得。
  柏扶青两指在唇边划了一下,表示闭嘴。
  殷垣这次满意地好好歇上一会。
  他还不知道,昨天刚见面的当事人老李,此刻在家遇上了大麻烦。
  老李取保候审回到家第二天就去找了律师了解案子,本来想着律师也找了,他自己主观又没啥恶意,这个案子肯定稳了。
  正乐呵呵在家看电视呢,突然听见家里阳台上砰砰两声,啥东西爆炸了似的。
  老李不情不愿离开沙发,去阳台上看看情况。还没靠近,一个巴掌大的黑影狠狠撞到了阳台玻璃门上。
  玻璃门没被撞碎,连带着整个门框一起颤动起来。
  声音响得比过年放的炮仗都响,老李被吓一跳,往后连连退几步,张嘴骂了句脏话。
  他还以为这是意外,反正鸟也撞不进来,该干啥干啥去。
  可万万没想到,这短短几个小时,就有四五只不同的鸟一个接一个撞到门上。
  有只性情刚烈的,直接撞得头破血流,翅膀都折了一半。
  鸟血喷溅到玻璃门上,模糊氤氲一大片,几簇黑色的鸟毛也掉落下来,这场景血腥又诡异。
  老李这下可算呆不住了,也弄不清怎么回事,给自己儿子打电话,让他回来看看情况。
  儿子小李忙着工作,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让他有事找警察,找消防员。
  老李刚从拘留所出来,哪敢再去找警察,只能在家忍着连门也不敢出。站在玻璃门边一直看,一会就来一只鸟直直撞过来,撞完又有其他鸟接着撞。
  每撞一次,老李的心脏就狠狠跳动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赶到后也很奇怪,询问老李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啊,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谁知道这鸟跟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不要命地往门上撞。”老李就差指天发誓自己就是无辜的。
  警察开了阳台门去拍照,老李跟在后头围观,阳台上一堆凌乱的鸟羽,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就跟鸟群在这里打过架一样。
  “哥,这确实不对哈。”来的是个实习警察,盯着地上看了一会,对带着他的老警察道。
  “怎么不对了?”
  “这么多鸟都是同一个颜色,我看了一下,应该还都是同一种鸟身上……这鸟叫戴胜,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实习警察对着老警察眨眨眼,“报案人最近刚因为非法捕猎保护动物进去过,打的正是戴胜。”
  老警察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对茫然的老李道:“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老李大惊失色,“不是,真不是我,我啥都没有干。是这鸟故意往我家阳台门上撞的。”
  “这鸟撞一次还不够,连续往你家门上撞死是吧?你当警察都是傻子吗?”实习警察冷笑,“我看你就是在阳台上杀鸟,伪装成这样的现场,把责任都撇出去。”
  老李一路挣扎反抗,但是毫无作用。
  隔了几天后,再次坐回审讯椅上,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恍惚间,老李还以为自己从来没出去过。
  “我要见我的律师,他没来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
  殷垣前脚刚到家,后脚就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得知老李二进宫了。
  “请问一下这次是什么罪名呢?”殷垣给自己倒杯水,润了润嘴唇问道。
  “还是上次那个案子,我们有了新发现,让他回来配合调查。”警察冷声道,“他吵着要见律师,麻烦你快点来一趟。”
  殷垣让他稍等,转身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又拿上公文包,打算出门上班。
  柏扶青看他在家里还没待上几分钟又得去工作,顿时不干了,拉住他的胳膊不满道:“怎么还去工作,离了你,别人都能死吗?”
  殷垣拍拍他的胳膊,以表安抚,“我尽量早点回来。”
  “那我和你一起。”
  “你去干什么——”殷垣尾音刚落,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柏扶青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个没见过的女生。瘦瘦高高,穿着一件黑色卫衣,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有些低,阴影遮挡眉眼,只能大致看清她挺翘的鼻子和削瘦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