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虞止目送骆庭时离开,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提前阻止了战火。
  没有一人伤亡,真是太好了。
  风穿过庭院进入屋内,裹着凉意的风掠过虞止垂在床边的指尖,燥热褪去。
  刚发过情,虞止浑身酸软不想动弹,抱着肚子懒懒地翻了个身。方才骆庭时倒是并未趁机对他做什么,只是用手和口帮他将身体里的欲.火倾泻而空。
  看来骆庭时很在乎他的孩子。
  虞止不由得担心起来。
  骆庭时当真愿意为了孩子退兵,方才他没提,但若孩子生下后,他要抢走他们怎么办?
  不行,得想想办法。
  第13章
  “该死的骆庭时。”虞止气鼓鼓地嘟囔。
  在床上厮缠半晌,他浑身是汗,再加上星星点点的浊物,整个身子变得黏黏糊糊的。床榻之间,还漂浮着一层奇怪的气味。
  虞止躺在这堆污浊中,越躺越难受。
  方才他累晕了,骆庭时可没晕,谁料骆庭时居然不帮他沐浴清洗一番,连这乱糟糟的床榻都不知找人来收拾。
  还说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这就是骆庭时的照顾?
  真让骆庭时照顾他,虞止已经能猜到自己未来会过着怎样的日子了。
  哼,果真是皇帝,养尊处优的男人一点都靠不住。
  不知那个混蛋何时归来,虞止忍耐不住了,以肘撑着床榻试图坐起身。
  “嘶——”虞止刚爬起身,就被一股难以忍受的酸麻偷袭了,惊呼着跌回床榻。
  腰眼直冒酸水,沿着尾椎窜向四方,他整个人都软了,像一条被抽了骨头的蛇,无力地趴在床上。
  小腹深处空落落的,泛着莫名的痒。
  热流涌出体内。
  虞止额头冒出微微冷汗,这时,一道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忽然靠近,虞止抬眸望向门口。
  下一刻,骆庭时推门而入,径直朝里间床榻走来。
  虞止拧着眉,不高兴地问:“怎么才回来?”
  “林郡守方才不在,耽搁了一会儿。”骆庭时乌眸聚起笑意,半蹲在床榻前,握住虞止垂下的手,温声问他,“怎么了?”
  美人目含春情,面如芙蓉,质问他为何晚归,像极了独守空闺的新婚小妻子,一刻也离不得他的夫君。
  骆庭时被自己的想象取悦到了,心头暗爽。
  他伸手拭去虞止额头汗珠,耐心问道:“可是身子不适?”
  “你还知道?”虞止不满地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浑身都不爽利,朕要沐浴。”
  “好。”骆庭时已全然将自己带入丈夫一角,对漂亮的“小妻子”宠溺一笑,“我方才已吩咐小厮送水过来,陛下稍等片刻。”
  虞止被骆庭时看得心底直发毛。那双向来令人发寒的兽目此刻盛满温柔,像是一汪湖水,载着无限情意。
  他的举动中也透着莫名的诡异。
  太反常了。
  虞止不虞道:“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朕。”
  骆庭时薄唇微扬:“好。”
  虞止:“……”
  事出反常必有妖,骆庭时莫非是被什么妖邪夺舍了不成?
  虞止:“骆庭时,你正常一点。”
  骆庭时似是不解,神色极为认真:“陛下认为我何处不正常?我改。”
  你这就很不正常啊!
  虞止:“你以往如何待朕,如今便那样做。”
  骆庭时恍然大悟:“陛下喜欢我粗暴一点?”
  他倾身上前,语气眼神霎时一变,像是暗夜中伺机而动的孤狼,浑身透出危险的气息。
  虞止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急忙开口:“你……唔。”
  他被吻住了。
  男人掌着他纤细的脖子,覆了一层薄茧的掌心暧昧摩挲着落满红痕的脖颈,灼热指腹自颈侧脉搏一路攀上耳根,微微打转。
  唇上动作更为凶狠,男人不管不顾地掠夺着他。
  虞止被弄得浑身发软,双手落在骆庭时胸膛,无力地推拒着他。
  力道软绵绵的,不像拒绝,像在调情。
  虞止快要窒息了,舌尖直发麻,在骆庭时吻到更深处时,他狠狠地咬了下去,口中瞬间鲜血弥漫。
  骆庭时吃痛地退了出去。
  他眼里闪过一道凶光,抬手抹了抹唇,碰到一处微微凹陷,鲜血喷涌而出。
  “呸……”
  虞止俯身,吐出口中之物,一个红豆般大小的血块滚落在地——
  是骆庭时嘴唇被咬下的肉。
  骆庭时脸色阴沉,眉目凝着冷意,令人如置数九寒天。若是晟国朝臣在此处,定要浑身发抖跪地求饶。
  虞止心头一惊,瞟了一眼骆庭时被他咬伤的唇,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方才他快被亲晕过去了,下意识咬了骆庭时一口,没想到……
  立在眼前的高大男人浑身散发着冷气,面容阴鸷,用染血的眼神看他,虞止心中蓦地生出几分委屈。他只是让骆庭时正常一点,可没让骆庭时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虞止迎着男人的目光看去,强撑道:“谁、谁准你亲朕的,给朕跪下……掌、掌嘴。”
  两人对视片刻。
  骆庭时捞起衣袍,扑通跪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那巴掌声动静极大,虞止被吓了一跳,惊得闭上了眼。片刻后,他悄悄睁眼,男人仍跪在原地,右脸浮着深深的巴掌印。
  虞止有些无措。
  他没想到骆庭时当真会这么做。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受此折辱,骆庭时竟如此能屈能伸。
  他究竟有何目的?
  虞止眼睁睁看着骆庭时抬手,欲给自己另一巴掌,似乎虞止不开口,他就不会停下这个惩罚。
  虞止张了张口,想阻止骆庭时继续。
  屋外忽然敲门声:“大人,小的给您送水来了。”
  虞止松了一口气,趁机对骆庭时道:“还不起身,让人看见像什么样。”
  骆庭时闻言站起身来,走到虞止床前站定,高大背影沉默地杵在虞止面前,像是他最忠诚的守卫。
  小厮们抬着浴桶进入屋里,置于屏风后,躬身退下。
  骆庭时俯身,从被中将虞止掏出来,一只手贴着他的背,一只手托着他的臀,抱他走向浴桶。
  虞止未着片缕,肌肤相触的感觉格外清晰,不免忆起两人缠绵时的姿态,虞止脸颊微红,将头埋进骆庭时怀里。
  骆庭时此刻倒是规规矩矩的,那两只手没有任何逾矩之举。
  行至浴桶前,骆庭时低头望向怀中人。
  虞止埋首在他胸膛,身子害羞地蜷了起来,瓷白肌肤泛起一层薄粉。
  骆庭时问他:“陛下可要我伺候您沐浴?”
  “不必,你去屏风后等着。”
  骆庭时依言放下虞止,转身走到屏风后,静静等待虞止。
  虞止靠在浴桶里,热水漫过酸软身子,身上疲乏似乎减轻了些。
  “呼……”虞止轻呼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伫立在屏风处的黑影,心情十分复杂。
  骆庭时究竟想干什么?
  宁愿受辱,也要千方百计留在他身边,难道是打算窃取大渝军机?
  -
  屏风的另一面,骆庭时正目不转盯地望着自己右手,掌心湿漉漉的,全是水痕,仿佛刚在水里浸过。
  骆庭时抬起掌心,鼻尖凑上去轻嗅。
  一股腥甜之气钻入鼻端,说不上好不好闻,但却是一种能引男人发狂的味道。
  他转头看向碧纱屏风对面。
  乌沉眼珠缓缓转动,面无表情地反复碾过那道纤细身影,深不见底的眸光淡漠狠戾,带着一种不正常的占有欲。
  虞止拨动水面的手微微一顿,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不必多说,自然是骆庭时。
  虞止将自己沉入水底,咕噜噜吐出一小串泡泡。
  他倒要看看骆庭时会使出什么手段。
  一刻钟后,虞止支起身子,扶着桶沿小心翼翼站起身,冲骆庭时道:“朕洗好了,抱朕出去。”
  地上都是水,他摔不得。
  “遵命。”
  骆庭时口中应着,脚底却抬也没抬,漆黑眼睛定定瞧着屏风后的人影。
  少年人骨架不大,身形纤瘦,怀着身孕也不显臃肿。无数水珠沿着胸膛滚落,滑向隆起肚皮,微微晃了晃,怦然坠下,滴滴答答跌入水面。
  “你在做什么?还不过来?”虞止等得有些不耐烦。
  “来了。”
  男人声音低沉,听起来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虞止抬眼,骆庭时正转出屏风朝他走来。虞止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向男人异常显眼之处,颇有些无语。
  虞止嫌弃道:“将朕抱高一点,别撞到朕。”
  骆庭时沉声应是。俯身抱起少年,将他放在一旁圆凳上,拿起柔软绢布为他擦着水痕。
  尽管两人什么都做过,这具身子也被男人看过很多次,虞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