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些人隐藏在污垢和衣衫之下锐利的野兽一般眼神让他们显得和一般的流浪汉有本质上的不同,那是伺机待发、一击必杀的神色。
  他们是港口mafia的底端情报员。
  越是这样,我越不能露出来什么异样,避免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突然之间,嘶吼声和枪声四起,我的心脏一时间被猛然揪了起来。
  后面的伪装者们被瞬间惊动,朝着声音的来源地飞奔而去,我正暗搓搓地琢磨着这时应该可以趁机脱身的时候,被费奥多尔带着就和他们一起跑了过去。
  不是,你也跟着跑啥???
  我一脸蒙圈地被他带到了距离事发地不到百米的领地内气喘吁吁地,刚刚想瞪他一眼就被他一把按了下来。
  嘘。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喷在我的耳畔,像一片轻轻的羽毛,有点点发痒。
  我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
  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并不比我大的瘦削的清秀少年有着一头极为罕见的白发,金紫色的双色瞳孔里泛着冰凉的狠意,黑色的修身大衣裹着一圈白绒绒的毛边,似乎把整个人都缠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细白的手腕之下化为虎爪,黑色的锋利指甲从指尖延伸出来,颇有一血封喉之势。
  他用尚为稚气的少年音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不说吗?那就给我去死好了。
  虎爪掐进水泥地上浑身发抖的黑衣人的皮肉里,潺潺的血流慢慢地渗出来,猩红的颜色刺激了他眼底隐藏的兽性,他的表情愈发狰狞,睚眦欲裂。
  可是脖子上一个奇怪的环形尖锐锁链似乎在抑制着他,让他表情时而愤怒,时而痛苦,金属在他的脖颈上勒出一道又一道的红痕,滴出细密的血珠。
  迟来的港口mafia成员们动作一致地端起了枪瞄准了这位痛苦而扭曲的少年。
  啊哈啊少年不自觉地松开了手里的俘虏,痛苦地跪在地面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发出了低沉而隐忍的怒吼。
  清亮娇俏又冰冷的少女音就在这时传来了。
  放肆。
  一下又一下木屐踏在地面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见了一个年幼的穿着和服的可爱少女。
  少女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冰冷,嘴角不带半分弧度,浑身散发着冷漠又沉凝的气息,长长的深紫色头发披散着,她严厉地呵斥着那些端枪瞄准少年的港口mafia成员。
  谁允许你们这样对待他?!少女冷眸一凝,强大的杀气不加遮掩地横压出去,赫赫有名的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也是你们这群蝼蚁能够触碰的?
  我心里瞬时一凉。
  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那个在横滨以凶狠和杀戮闻名的港口mafia成员人虎中岛敦。
  那么他身边的,就是短短数月之内以一己之力杀了35人的港口mafia高级暗杀成员
  泉镜花。
  【作者有话要说】
  短短短篇!□□万字的样子(大概)
  第6章 我又双蹲局子了
  我看到那些人面面相觑后纷纷低头把手机的枪放了下来。泉镜花走过去温柔地搀扶起了中岛敦,轻轻地安抚着他。
  敦,痛苦的话,就把它摘掉吧。
  中岛敦接触到少女的瞬间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他咬着唇艰难地摇了摇头:没没有关系的。我害怕会伤害到其他人。
  泉镜花叹着气扶着他往回走,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锋利的刀刃朝着我盖头劈下来。
  我下意识地拉着费奥多尔往旁边一滚,灰尘飞舞间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巨大和服女人飞在半空中,手执长刀浑身杀意。
  「夜叉白雪」泉镜花的异能力。
  我知道自己没有胜算,所以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来拔腿就跑,跑出了几步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我一回头,费奥多尔还坐在原地,抬着头和夜叉白雪大眼瞪小眼。
  泉镜花安置好中岛敦后施施然走了过来:以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能够逃得掉吗?未免也太见识浅薄了。
  我看着那柄长刀悬在费奥多尔头顶不到一指长的地方,心脏几乎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再往下移动半分,他的脑瓜就要开瓢了。
  费奥多尔却仍旧是不知恐惧为何物一般,脸上展露着一样无所谓的神情,他就坐在水泥地上,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夜叉白雪。
  说,你们到底是谁?泉镜花气场全开,威胁他道。
  不行,这样他会死。
  费奥多尔会死。
  我也会死。
  他不说话,就这样和泉镜花僵持不下,而我的思绪正在丢下他一个人跑路和返回去救他之间反复横跳。
  最终我的卧底职业道德心还是让我没办法一个人抛下费奥多尔逃命,在泉镜花的刀刃劈下来的那一霎那我朝着他扑了过去抱住他往旁边一滚,激起一阵灰尘。
  夜叉白雪的一击落了个空。
  我的腰不知道磕到了哪里,现在痛的要死根本就直不起来,特别是费奥多尔还压在我的身上。看上去跟一根竹竿子一样没差,没想到这么重。
  我疼得眼角冒泪花,就看见夜叉白雪的第二击紧跟而下。我大呼不好,麻溜地站起来拉着费奥多尔拔腿就跑,面前一道白影飘过,却发现去路已经被浑身散发着凶残气息的白发少年挡住了。
  他举起虎爪就朝着我们剜下,我下意识背过身去抱住费奥多尔挡在他的前面,紧接着脊背上钻心的痛直奔我的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简直都在叫嚷着疼痛。
  我疼得嘴唇直打哆嗦,冷汗从额头滴下来,双腿都差点站不住。已经无法想象背后被撕裂的皮肉和如注的血流,我把费奥多尔往前面一推,做口型让他快跑。
  谁知道这个二缺把我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机会白白流失掉,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怎么动弹,他跪在地上,白色的斗篷已经变得灰扑扑的的,眼睁睁看着泉镜花把刀插进刀鞘里,冰冷地朝着我们走来。
  她一声令下:抓起来,全都带回去!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被气昏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感觉嗓子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全身都在冒着冷汗,我轻轻地动了动四肢,激起了锁链一阵唰啦唰啦的响声。
  睁开眼睛看向四周,是黑色的四壁,面前是狭窄的牢门,只容一个人通过。
  手脚都被铁链拴在了椅子上面,手腕和脚踝处都被磨出了红色的伤痕,严重的还微微渗血。可是这都比不上背后的疼痛。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之过分的疼痛感几乎快让我的神经麻木,我尽量不让自己的伤口碰到背后的椅子背,一边飞快地思考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醒了?
  门被咔哒一声打开,一个卷发的少年朝着我走了过来,走近了我才发现他原本清秀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我立马装睡。
  醒了就吱一声。他抬脚踹了踹我的椅子。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吱了一声。
  他:
  听说你们是天人五衰这个犯罪团伙里的,首领已经知道了,听说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心里微微一动:这位小弟弟,你们是怎么确定我们是天人五衰的人的?
  少年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们不是两个人一起被抓进来的吗?另外一个人醒着,我们就先让他招供了。
  我:费奥多尔这个呆13。
  你很疼吧。少年突然说了一句,他似乎是于心不忍地看着我背后的伤口,眼里都露出了怜悯之色。
  我们的白色死神凶恶之名远播,惹上他也是你倒霉。少年叹了一口气,简直让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不过看见他这样我就知道我还是有机会的。
  这位弟弟,我动作细微地轻轻往椅子背上一靠,伤口受到硬物刺激,立刻疼的我飙出泪花,你行行好,能不能帮我在你们港口mafia随便找个医生来看看我的伤口,否则我我怕我失血过多,说不定撑不过这个晚上了
  少年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来。
  你别看我是天人五衰这个亡命组织的,其实我也是被迫才不得已加入的。来了,某绷带浪费装置教导我一年才习得的新技能
  我抿着苍白的唇,微微红着眼眶,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眶边,微微抽泣着发出低低的哽咽声,充分利用我的美貌优势楚楚可怜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原本只是一个平凡的社畜而已,被掳走做天人五衰的后勤打杂工也不过是几天之前的事情罢了我垂下了眸子,拼命地憋住泪水,喉咙里却还是传来了呜咽,眼前一片模糊,我悲悲戚戚道,上司简直就是没有人性的畜生,平时不说根本就不会让我接触到组织里的核心机密,甚至强迫我做根本就不愿意做的禽兽不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