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兴许是陈让的可怜取悦到了燕云渡,他发出一声轻笑,抱起陈让,裙摆落在他的两侧,听着燕云渡咬着他的耳垂,“小亩狗干的很好,所以我会给你奖励。”
  他的拇指碾过陈让的唇瓣,“这是你求来的。”
  第42章
  “唔……”
  陈让只觉得自己忽然喘不上气来,喉头似乎被人紧紧用手掐着,他被憋醒了,悠悠转醒,看见自己被燕云渡抱在怀中,燕云渡修长的腿缠绕在他的身上。
  陈让猛然瞪大眼睛,昨夜浮现出来。
  就差一点点……
  他们就差一点点……
  原本心头的甜蜜在看到墙上画的那副背影油画后顷刻跌入谷底。
  那幅油画,画的是一个青年的背影,碧海蓝天,金黄色的沙滩上,画中只有青年一个角色,朵朵云朵漂浮在天空上,甚至将青年的影子都拉长了。
  陈让的视力不错,可以看到这幅画的边缘都泛起了毛刺,显然是被人抚摸过千万遍的,画中的人是谁,陈让根本不用猜。
  是燕云渡已经逝去的爱人。
  在这幅画的左下角,写着一个花色字体的燕字。
  陈让几乎可以想象出,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绵延的海岸线上,将细软的沙滩染成温暖的琥珀色,海浪轻拍岸边,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又悄然退去。
  燕云渡修长的手指与身旁人十指相扣,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沙滩上交织成一幅亲密的剪影。
  海风拂过,吹乱了他爱人额前的碎发,燕云渡抬手轻轻将其拨开,指尖流连在那温润的脸颊上。
  那么温柔的燕云渡,一定会低声地问冷不冷。
  他们赤着脚,任由细沙从趾缝间溢出,每一步都留下并排的脚印,很快又被涌上来的浪花抚平。
  整片沙滩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相互拥抱,额头相抵,呼吸交融,远处的海鸥和海浪声,会为这对情侣鸣奏爱的音乐。
  陈让几乎可以想象,燕云渡究竟是以怎样的表情,怀着怎样的心情,坐在画架的后面,画着他的爱人。
  “嗯……”燕云渡察觉到了陈让的动作,把陈让重新捞入自己的怀中,声音沙哑,“怎么这么早醒……才七点多,可以再睡会儿,放假了……”
  “……”
  陈让垂下眼眸,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第三者,在这个燕云渡和他爱人布置的小家中,他却代替了燕云渡爱人的位置,和他耳鬓厮磨,和他互诉衷肠,他们明明……
  明明什么关系也没有。
  陈让想要忽略到心口到窒息的疼痛,他埋首在燕云渡的胸膛种,耳边是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他浅浅并且贪婪的呼吸着燕云渡身上的味道,小声问了一句:“阿渡。”
  “嗯。”燕云渡闭着眼睛,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脑袋陷入柔软的枕头之中,懒懒地回应了一声。
  “你……很想念他吗?”陈让抬眸,看着那张漂亮的下颚线,盯了半响,忍着心酸问道。
  “……”燕云渡睫毛轻颤了一下,睁开眼,看着怀中的陈让,“想。”
  他们都知道陈让代指的他是谁。
  陈让咬着唇,明明知道了明确的答案,可是,心口还是忍不住酸痛。
  “那是之前。”燕云渡鼻尖轻蹭着陈让的鼻尖,眼里带着笑意,“现在我想念的人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
  陈让神情愣愣的,似乎没有明白燕云渡的话。
  “让让。”
  燕云渡支起了身体,衣物领口大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上面还有一些用指甲的刮痕,那是昨晚陈让被折腾的受不住了,哭喊着让燕云渡停,燕云渡不听,反而捂住了他的唇,整个人跟头野兽似的,陈让忍不住用指尖掐着他的背部,留下一条又一条的划痕。
  陈让忍不住红了脸,眼神无处安放的乱飘,燕云渡轻笑了一声,长发落在他的肩头上,大清晨的就用美色来引诱陈让。
  “我今天带你去一个我的秘密基地好不好?”燕云渡支撑着下巴,眉目弯弯。
  陈让有一瞬间被闪了眼,但很快反应过来,结巴道:“不,不行……你的,你的伤还没有好。”
  “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嘛。”
  陈让被他这样的模样骗了很多次,偏偏他又吃这套,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我给你上药,如果恢复的好,我就陪你去,怎么样?”
  “你还会讨价还价了。”燕云渡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的让陈让帮助自己的衣服穿上,拆开手指上的纱布。
  陈让有些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这才过了一晚,伤口已经不出血了,甚至有要长出新指甲的趋势了。
  “你的伤好这么快啊。”
  陈让惊叹道,小心翼翼地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了药水,涂抹在燕云渡的伤口上,“嘶——”
  在听到燕云渡的倒吸声的时候,“我弄疼你了吗?”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俯身时发丝垂落,在燕云渡泛红的伤口上方轻轻吹气。
  温热的呼吸拂过伤处,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不疼不疼啊...”
  燕云渡别过脸,喉头滚动着,指节蜷缩起来,泛着白,却扬着下巴,“不,我可不怕疼。”尾音却带着轻微的颤抖,像是紧绷的弦,“让让,你继续,我可以的,嘶……”
  陈让轻叹了口气,他看见燕云渡泛红的眼尾,额角沁出的汗,药棉再次触碰伤口,陈让的动作轻柔的像是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指尖忍不住发抖,“你忍一下,很快的,很快的。”
  “阿渡最棒啦,哇,马上就好咯。”
  燕云渡抓着他的手腕,沾着药膏的指尖停顿在半空,他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虎牙在清晨的阳光中闪烁着,“真的没事,噫噫噫——!”
  逞强的话被指甲的疼痛截断,都说十指连心,他这一下,得疼成什么样子。
  陈让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他手忙脚乱的寻找着阵痛的喷雾,医药箱不小心被他失手打翻了,滚落到了床底下,陈让想翻身下床去捞,却被燕云渡一把代入了怀中。
  “真笨。”燕云渡吻去他眼尾的泪水,声音软了下来:“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陈让抽着鼻子把喷雾的口对着伤口,另外一只手紧紧握着燕云渡的指尖,眼神全神贯注的凝视着伤口,喷头按下去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由得萧瑟了一下,仿佛疼的是他自己。
  在药液喷洒上去的时候,陈让赶忙吹了吹,崩溃的情绪才缓缓收了回来,后知后觉,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他抬眸的时候,整个人撞进燕云渡深邃的眸光中,才发觉,他们的呼吸早已经纠缠在一起了。
  “我……不疼了吧……”陈让有些结巴道。
  “嗯,不疼啦。”燕云渡缓缓低垂着头,眼见又要亲上陈让的唇角,陈让赶忙别过了头,燕云渡只能亲到他的脸颊,有些不满。
  “是不是饿了,我,我去做早餐,你好好休息。”
  陈让逃也似的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脚底抹油跑出了房间。
  在陈让踏出房间的后一秒,燕云渡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陈让离开的方向,眼神无机质的,整个人仿佛如同死物一般。
  ——你说他会不会发现?
  大脑的声音又开始嘈杂了起来。
  ——毕竟地下室就在这间房间的下面,里面有他的“身体”。
  ——被发现了怎么办呢嘻嘻嘻。
  ——你也是下的去手啊燕云渡。
  ——明明s级alpha的恢复能力这么强,在半夜的时候,你伤口早就好了。
  ——那又怎么了。
  ——啧啧啧,为了夺得他的目光,半夜你的行为……现在床底下还都是你的指甲吧,医药箱刚好掉落在那个地方。
  燕云渡面色冷淡,像一个机器人,僵硬着身体坐在那里。
  昨夜的夜色浓稠,浴室里只亮着一战昏黄的灯光,燕云渡坐在浴室冰冷的地砖上,他冷冷抬眸,用力地将灯壁给打碎,昏黄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彻底的熄灭了下去,脚边是打碎的玻璃碎片。
  镜面折射出他冷艳的眉眼,还有唇角那抹近乎愉悦的弧度。
  他似乎感知不到疼痛,赤裸着脚,踩在碎掉的玻璃上,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肌肤汩汩流下,染红了洁白的地板。
  燕云渡慢条斯理地挑着碎玻璃,忽然看到了一个尖锐,形状的完美的碎玻璃,他眉眼弯弯,将玻璃尖抵在拇指指甲的边缘。
  “咔——”
  甲床与血肉奋力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浴室里格外的清晰,血珠滚滚从指缝里渗透了出来,顺着苍白的指尖滴落在瓷砖上,汇聚成一小摊盛开的花。
  燕云渡紧紧盯着地上那刚长好又被他重新挖出来的指甲,过了很久才缓慢地眨了眨眼,他连眉头都没有皱着,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在欣赏某种艺术品。
  “让让。”
  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