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那时傅怀斯人在美国,沈鸢主动给邱承安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沈鸢语带厌恶,控诉傅怀斯对她所做的一切。
  邱承安天真地信了,找了一大堆水军,就是想通过这条录音扳倒傅怀斯。
  可他没想到,不仅没有影响到傅怀斯,反而害了自己。
  邱承安眸光暗下去,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我的好弟弟啊。”
  他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脸上笑意加深,“你难道就不好奇,你身后这个贱女人当年和我说过你什么吗?”
  或许那件事就是傅怀斯授意的,那他无话可说。
  但如果他的好弟弟并不知道呢?
  那就好玩了。
  反正他被害得入狱,再惨也惨不到那里去,还不如恶心一下这两个人。
  隔着透明窗,两人对视着,一个狞笑,另一个则是挑了下眉,不甚在意。
  邱承安胸有成竹的表情瞬间僵住,“你不好奇?你居然不好奇?!”
  傅怀斯嗤笑了声,语调里满是对邱承安的不屑。
  “舌头不想要了?”
  “更何况,人都是我的了,以前说过什么话,重要么?”
  “你怎么可能不好奇!你凭什么不好奇!”
  邱承安又开始砸窗,神情癫狂。
  从要什么有什么的天之骄子,沦为阶下囚,他被关了两年,再好的精气神,也被折磨殆尽了。
  身后的狱警皱起眉头,毫不留情地冲上来按住他,拖了下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谁给你们的狗胆!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利泰集团太子爷!”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走出监狱,上车的时候,沈鸢没忍住问道:“你真的不好奇吗?”
  傅怀斯垂下眼皮,睨了她一眼,依旧是那句话。
  “人都是我的了,以前说过什么话,重要吗?”
  沈鸢哑口无言,不再说什么。
  只是,傅怀斯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自然是好奇的,不过他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猜得到。
  无非是控诉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把他贬得一文不值,才能得到他那个好大哥的信任。
  这些话以前听过太多,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左右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喜欢还是讨厌,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又不是傻子,这女人对他有没有真心,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迈巴赫重新发动,驶过红绿灯的时候,许久没有波动的黑化值,终于又下降了百分之五。
  沈鸢偏头看向主驾驶上的男人,他轻勾着唇,心情挺好的样子。
  沈鸢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来看望邱承安的时候,其实她是有点心慌的。
  怕他说出什么,惹得傅怀斯生气。
  结果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挺大度,已经不计较了。
  虽然黑化值还没有清零,但是没关系,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融化这个男人。
  夕阳徐徐,轻柔的阳光笼罩着大地,日光暗下去。
  下班高峰期,车窗外行人纷纷,有的提着公文包,有的提着超市买的一大堆菜,忙着回家和家人团聚。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个小软件发来的除夕祝福。
  算起来,这是她和傅怀斯在一块儿过的第一个新年,且很快就要到了。
  当一个人拥有足够多的爱的时候,他不会知道嫉妒和恐慌的滋味。
  同理,当一个人看不到爱的时候,才会喜怒无常,日夜难眠。
  这两句话,在傅怀斯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在,缺爱的小乞丐,索求了很久很久,终于得偿所愿。
  【本世界完】
  第518章 if线番外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清零,任务完成,即将脱离位面,请宿主做好准备。】
  灵魂失重般飘起,脱离原本的躯体。
  沈鸢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此刻躺在病床上,阖着眼皮,睡颜安详。
  而男人就守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脑袋埋进掌心,也已经失去了呼吸。
  遗憾的是,沈鸢这具身体有着家族遗传疾病史,只活到了二十八岁。
  在此之前,原主的母亲也只活到三十多岁,沈鸢第二次回到雅阳时才发现藏在电视柜下,年代久远的病历单。
  她没有告诉傅怀斯,但这个男人何其聪明,在某一天过后,再也不提生孩子的事情。
  只是进出武装基地的医生越来越多,面孔也越来越陌生。
  傅怀斯拿着枪,凭借着强硬的手段,抓来了各个国家的权重医师,只为了治好她。
  但是得到的都是带着恐惧的答案。
  男人的表情一天比一天阴鸷,脾气也越来越大,但从来不对着沈鸢发,只是看到她日益消瘦下去的脸颊时,压抑得红了眼。
  以前视烟酒如命,现在却滴酒不沾,因为沈鸢闻到烟草和酒味就会咳嗽,于是傅怀斯长达十年的瘾,就这么戒掉了。
  她二十八岁生日这天,病情复发,这是最严重的一次。
  成群的医生进进出出,将傅怀斯拦在了私人病房外。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为首的主治医师走了出来,看着颓废地靠在墙上的男人,摇了摇头。
  十几个黑压压的枪口霎时间竖起,对准了他。
  医师脸色灰败,抖如筛糠,磕磕绊绊地吐出两个字:“节...节哀。”
  病房门打开又关上,所有医生全部退了出去。
  男人顶着张毫无血色的脸,一步步走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然后垂下头,试探地勾了勾女人垂在床边的手指。
  “喂,醒醒。”
  太久没说话,一开口嗓子就哑得不行。
  女人没有反应,细白的手腕暴露在空气中,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折断,已经呈现出一种灰败死白的颜色。
  没人能比傅怀斯更懂这代表着什么。
  但他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转而紧紧攥住女人的腕子,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第三次了,这是你逃跑的第三次。”
  不是说好不逃了?
  不是说好一直陪着他?
  傅怀斯嘴唇瓮动,喉间尝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他闭了闭干涩到流不出泪的眼,喉间哽咽得厉害,连呼吸都带着彻骨的寒气。
  傅怀斯勉强扯动唇,眷恋地亲了亲女人冰凉的腕骨,冷意刺痛唇瓣,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似的。
  原来,人死后身体居然能冷成这样子。
  “你又骗了我。”
  傅怀斯轻声说,可惜再也没有人能回应他。
  病房里静悄悄的,浓烈的消毒水混杂着死寂的气息,席卷傅怀斯全身。
  良久良久,他石像般呆滞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
  傅怀斯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手枪精密且小巧,颜色锃亮,一看就知道被主人保存得很好。
  这是他曾经送给沈鸢防身的礼物——kahr p9微型手枪。
  现在,这柄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傅怀斯最后看了沈鸢一眼,而后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砰!
  病房外的武装军一拥而入,却只看到炸开的血液,溅上男人薄薄的花衬衫。
  他埋进女人掌心,再无生命体征。
  -
  我曾遇到一个人,她让我血液燃烧,让我如痴如狂。
  在我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后,又消失在人海。
  我找不到她,也留不住她。
  所以这次,我选择和她一起走。
  -
  【宿主,鉴于您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主神大人给了我一个权限,您想不想去攻略目标小时候看一看?】
  “小时候?”
  【是的,我们开启一个副本,看看得到过救赎的傅怀斯,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
  —
  2006年夜间三点
  西州小镇寂静无声。
  这是犹他州有名的黑人贫民窟,上等人不屑于踏足的地界。
  它象征于低等,掉价,肮脏,恶臭。
  偶尔有啤酒瓶砸碎的声音响起,惊到树梢上休憩的黑鸦,扑腾着翅膀迅速飞走,逃离这片腥臭的地界。
  啪!
  巷子里再次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跑了出来。
  “shit!you son of bitch!”
  身后,两个强壮的黑人穷追不舍,满嘴恶臭。
  天生的优势,他们很快追上了小男孩,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愤怒的脏话夹杂着男孩的痛呼,在黑夜中编织成令人心惊的哀曲。
  腥臭的泥水溅起,黑人抓着男孩的头发按进臭水坑里,掰开他紧握的拳头,将被偷走的一块腕表抢回来。
  当然,他们也不是这块表的主人。
  这块表的主人,是东洲高高在上的白人。
  他们好不容易抢到这块表,差点被眼前这个黄种杂碎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