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温听宜攀住他的肩膀,堪堪找回平衡,呼吸尚未平稳,一个吻压了过来。
  不算急切,但气息很烫。
  驾驶座很上道地升起车内隔板。
  空气凝聚着升温,微小的动静被无限放大,他吻过来的一瞬间,她被强烈的心悸淹没。
  程泊樾一手扣着她后脑勺,舌尖探进来勾缠,她逐渐迷失,后知后觉,听见他克制又迷离的喘息,接吻声轻碎又酣畅。
  他吮吻着,吞没着,她浑身都软了,接吻时所有的呼吸声,包括脆弱的呜咽,全部被他占有,被他掌控。
  原本侧坐在他身上,却被他一只手分开了双腿,她只能岔开腿正面坐在他身上,被他肆意露骨的动作勾起了羞赧。
  大腿隔着他西裤的料子,压在他胯骨上。
  她时不时颤抖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热吻游转,彼此连鼻尖都撞到一起,摩挲着,宛如另一种耳鬓厮磨。
  很难捱,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情|热难控。
  她呼吸急促,学着他的方式吻他,追逐他强势的气息。
  程泊樾时不时半睁开眼,一边吻一边看着她。色欲十足的目光,总是被他以冷静的方式传达。
  热吻难舍难分,他抚着她的脸颊,低哑的声音闷在两人缠热的唇间,有点浑不正经地问:“今晚高兴了吗?”
  她反应力变慢,回话有点艰难,声线颤抖着,仿佛要哭了:“嗯,高兴......”
  他目光黯了几分,笼罩着她:“还怕我吗?”
  她嗓子干涸,整个人缺水又缺氧,吞咽一下,无意识摇了摇头。
  程泊樾下一秒就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每一下都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唤起一片深入骨髓的酥麻。
  吻得太用力了,每一次勾缠都比之前强烈,她有点受不住,双手抵在他胸膛:“轻一点......”
  尾音软得要命,哪里是求饶,简直是撒娇。
  程泊樾蹙起眉,霎那间喉结滚动,揽在她腰上的手臂倏然收紧。
  他的呼吸似乎比她还烫,嗓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温听宜,别勾我。”
  第28章
  暗涌的情|欲模糊了听觉,温听宜很久才反应过来。
  她失神地在他唇上轻咬一下,退开小半寸。
  热吻中断,气息却牵连缠绵,褪不去的温度晕开在空气里。
  她刚刚咬他的那一下,
  不知让他更难捱了,还是更畅然。
  总之这一秒,翻滚的暗流暂时静了下来。
  程泊樾向后仰,上半身靠住椅背,手臂还圈着她,将她往身前带了带。
  她茫然一瞬,抵不住力量悬殊,只能更亲密地往他怀里跌了一下。
  他沉稳的心跳接住了她。
  感觉他的胸腔明显起伏着,视线多了几分侵略性,暗暗笼罩着她。
  一个似吻非吻的距离,他成瘾般的目光黏在她唇上,似乎想堵住她的气息继续逞凶,又像沉静的狮子耐心等待,看她突然退开是为了打什么小算盘。
  四目相对,程泊樾缱绻露骨的目光一路烫到她心里,温听宜难以回避,像刚从过山车下来,眼花腿软,整个人都是昏的。
  紧接着,惦记起他前几秒的颠倒黑白。
  说什么她勾他?
  某人真是坏得没边了,明明是他坐实了黑心资本家的名头,毫不停歇地向她索吻。
  他才是罪魁祸首。
  温听宜恢复一点清醒,几分倔强的小脾气从乖巧的身躯里逃逸出来,为自己辩护:“明明是你叫我过来的,怎么又怪我了......”
  挺会见招拆招。
  程泊樾本来还有些躁动,急待发狠,可看她这样怯生生又赌气的模样,他那些逞凶的念头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只是莫名想笑,他压着嘴角,撩开她耳边凌乱的发丝。
  她微微收着下巴,小幅度喘气,雪白肌肤泛起醒目的红晕,颈侧尤为明显,被发丝遮掩着,不见光,反而让人心猿意马。
  分不清是谁情迷意乱了。
  温听宜控诉完毕,没有听见他反驳,有点出乎意料。
  脸颊被他干燥的手指温柔抚摸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加重。
  听见他颇有成就感地说:“我们溪溪,学会对付人了。”
  她轻眨睫毛,壮着胆子低喃:“你教的。”
  他兴味盎然:“都是我教的?”
  除了他还有谁?温听宜慢吞吞抬眸,撞进他静水深流的视线里,点点头:“嗯。”
  程泊樾捏捏她的脸,语气听不出情绪好坏:“教你那么多,怎么净挑坏的学?”
  她一时哑然,双手攥着他的衬衫,从他一身反骨里汲取经验,一下就找到了理由:“因为你从来不教我好的。”
  程泊樾静了几秒,忽然笑了。
  低沉慵懒的笑意,磨人耐心,从耳畔叩至心头,听得她呼吸发紧。
  他兴师问罪似的:“意思是都怪我了?”
  她抿抿唇,将控诉进行到底:“对,都怪你。”
  她嗓音甜软,在这一刻精气神十足,像兔子蹦进了危险禁区,一番捣乱,还留了根胡萝卜作为胜利标志。
  胆子大了不少。
  都怪他,也不是不行。
  面对她委屈巴巴的指控,程泊樾照单全收了。
  刚才吻得太凶,她眼底雾蒙蒙地沁着泪光,他抬手,指腹擦过她湿漉漉的眼尾。
  不知是她现在的样子太招人怜,还是他最近的习惯,总之他手指的力道放得很轻。
  温听宜从他轻缓的动作里体会到几分纵容,有点抓心。
  她脑海里汇聚起今晚所有的不同寻常,酝酿了半天,细心地问:“我收到的这些礼品,还有跟黎柔见面的机会,都是你安排的吗?”
  程泊樾毫无反应,一问三不知:“跟我有关?”
  难道不是吗?
  她气馁地解释:“我从小就运气不好,不太可能遇到这些好事的,所以......”
  她支支吾吾,暂时搜罗不出具体的证据。
  程泊樾好像被怪罪了一样,深邃的眼眸泛起倦意,语气很笃定,又装得很无辜:“温听宜,运气太好可赖不着别人。”
  温听宜听出他懒散的事不关己,不禁怀疑自己想多了,无意识抬手蹭了蹭脸上的小绒毛。
  “好吧。”她最后确认一遍,“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他唇角微挑,车内模糊的光影游动着,像烟雾一样环绕在他身旁。
  偏偏他不抽烟,她只能借此想象他对某事上瘾的模样。
  他玩味地思索片刻,偏要让她相信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一开口就跟她唱反调:“该跟我有关系吗?其他时候怎么没见你无时不刻想着我?”
  “.......”
  他怎么这么会举一反三,祸水东引。
  温听宜犯懵地吸一吸鼻子,半真半假地回应:“其他时候也想了。”
  他低笑一声,“小骗子。”
  为了罚她一记,他似乎想屈指弹弹她的额头,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只是揉她的耳垂。
  气氛又多了一丝粘稠,温听宜安安分分坐在他身上,清晰地感受到某些变化。
  太明显了。
  她好不容易拾回的冷静又濒临溃散,着急地想往后退,可是这么一蹭,他反应更强烈了。
  偏偏他神情冷静,好整以暇的模样,更衬出她的慌张。
  不知他是在硬生生忍耐,还是本来就无动于衷,程泊樾眉眼倦淡,很熟练地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慢条斯理:“乖点儿,马上到家了。”
  这一触即燃的状态,温听宜不敢造次。
  但她确实在联想一些不正经的,于是不知不觉,他平整的衬衫被她忐忑的双手攥乱了。
  靠近喉结的扣子松了一颗,不知是他自己解的,还是她不小心蹭开的。
  反正他是怪到她头上来了,暗含欲气的目光往下一扫,又掠回她脸上:“解我扣子做什么?”
  “?”
  她茫然,但确信:“干嘛怪我,是你自己解的。”
  他逗她:“证据呢?”
  温听宜灵机一动,食指戳戳他胸膛一侧。心脏的位置。
  小声说:“在这里。”
  是不是自己解的扣子,他自己知道。
  而有没有动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程泊樾锁眉,脊背僵了一瞬,呼吸也跟着沉了下来。
  她指尖发烫,心里掀起一股浪潮,面上佯装镇定。
  这一招,险胜。
  温听宜潦草收回手,像游戏里的新手第一次使用专属技能,有点激动,又有点不可思议。
  她抿着唇,就这么欲言又止的,一双水波滟潋的眼眸看着他。
  不知是车里的光影太过昏柔,一切都显得不堪一击,还是情|热过后下意识的放松,总之,她眼里清透的狡黠像某种特殊物质,轻易就穿透了他坚硬的胸膛,荡开他心头的疲倦。
  好像所有悬浮的感受都落到了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