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这个问题让兰波手上的动作一顿:“肉食亚目。”
  他小心翼翼地帮哥哥冲掉泡沫,水流顺着夏尔的背脊滑落,在腰窝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小时候我们俩都很害怕鳞翅目的甲虫,所以我特意选了一支s级凶悍鳞翅目注射的,哥,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夏尔若有所思,“这个类群的前翅角质化、坚硬、无翅脉,称为“鞘翅”,体型大小差异甚大,体壁坚硬,应该自己身上有所体现。”
  夏尔碰到了兰波的腹部,多按了两下:“果然是和鳞翅目融合了,这里面的肌肉应该和盾片长在了一起,练得比以前还好,你10岁那年身高才一米四,我总以为你再也长不高了,没想到现在比我还高,比我还壮,还融合了和我厉害的虫族。”
  哥哥真心的夸奖让兰波脸都红了,他想说自己没那么好,满心肮脏淫/秽的念头全是冲他哥来的,但表面上他还是要做哥哥心里的好弟弟。
  兰波随便哥哥按他的肌肉,目光聚焦在夏尔的喉骨上,变得低沉晦暗。
  夏尔本来是想问他出于什么心理才注射了虫族针剂的,然而弟弟却舔了舔他喉结处的蜜腺,夏尔这才想起来雄虫们都对蜜难以自拔,兰波这混世魔王只会比他们还爱胡闹。
  “兰波!”夏尔加重了语气,“你又开始闹。”
  兰波猛地惊醒,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瓷砖墙上。
  “对不起。”少年狼狈地抹了把脸,“那…哥,我错了,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就要落荒而逃。
  “站住。”夏尔叫住他,无奈,“过来吧,我又没骂你,你逃什么。”
  兰波僵在原地。
  夏尔叹了口气,摸索着找到弟弟的手,轻轻握住:“没事的,这是正常反应,你想吃就吃,我没意见,你吃饱就行,到这边来你一定没少受苦,哥心里过意不去,能为你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
  兰波的手心全是汗。
  夏尔对兰波就没严厉过,对这种事,也没所谓什么羞耻不羞耻,都是虫子的身体了,还觉得害臊什么?
  而且那是他弟弟,有什么不可以?
  夏尔放松了身体,摸索着搂着弟弟的肩膀过来,“但我还没问完你话呢,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注射虫族基因?”
  兰波盯着夏尔下巴的一滴汗,鬼使神差地捻掉了那抹水珠。
  他知道哥哥什么也看不见,而他什么都能看见,“想变强。”他想吻掉那颗汗,却只能压抑着欲.望,低声回答,“变强才能站在你面前,在你淋雨的时候,和你一起,而不是永远躲在你身后当你弟弟。”
  水声停了,浴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夏尔突然笑了,“你小子,想法还不少,真是长大了,知道替哥哥分忧。”
  兰波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哥哥不会再怪他了。
  哥哥在擦干身上的水分,兰波沉默着帮他擦。
  他突然很想知道蜜虫的身体长什么样子,他和哥从小就睡在一张床上,用一个柜子,甚至一双袜子轮流穿,洗澡互相看一眼也没什么吧?
  …
  当兰波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时,整个人都快疯了。
  他想他哥没抑郁真是个奇迹,他第一个想法是心疼他哥多长了一个部位,第二个想法是蜜虫难道都是这样的吗?
  兰波跪了下来,握住了夏尔的腿弯,抬起眼眸,眸光闪烁:“哥,你那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夏尔知道他在说什么,心里是想要遮掩真相的,就编出了个理由:“那有个特殊的蜜腺,有的蜜虫有,有的蜜虫没有,我就有。”
  “我能仔细看看吗?”少年似乎好奇,出口询问。
  夏尔本想说那有什么好看的,但一想到如果是兰波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
  “别大惊小怪。”夏尔无奈地说,“快点看完出去。”
  兰波亲眼看到之后,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他想知道蜜腺在哪里,于是把手送了进去。
  …
  夏尔也不太确定兰波和雄虫融合到什么程度了,看上去兰波很喜欢蜜的味道,一直在吃那些蜜。
  如果是别的雄虫这么磨人,夏尔已经让他滚了。但是兰波不一样,那是他弟弟,他宠了这么多年,真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但是也得管教,否则他就反了天了。
  “好了。”夏尔出声,“有那么好吃吗?我都感觉腻的慌,趁我还没打你,你赶紧出去,弄得到处都是蜜,我还得再洗一遍。”
  “…好。”兰波应了一声,默不作声地离开。
  靠在走廊的墙上,兰波大口喘着气。
  水珠顺着兰波的下巴滴落,少年的脸颊红透,燥热,不安。
  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这种心理上的改变,但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却在欢呼雀跃。
  哥哥对他好,他顺理成章地喜欢哥哥,这没有错。
  当然如果哥哥对他不好,他心里扭曲,也会想要哥哥疼爱。
  如果哥哥对所有人都好,他不甘心,也会爱上哥哥。
  哥哥无视他的话,他为了找存在感,也会爱上哥哥。
  不管怎么说,都会爱上哥哥。
  养大我的哥哥,我爱上又怎么了。
  -
  不出意料,兰波给了夏尔一个珍贵的s。
  与此同时,夏尔也慢慢地能看到东西了,他的蜕皮期已经接近尾声,身体对雄虫的渴望却越来越大,蜕皮期后通常是腹中虫崽发育最快的阶段,催生了虫母吸取养分的需求。
  似乎是想一口气补全蜕皮期丢失的营养,夏尔很疲倦,所以在看到伊萨罗时,他几乎是一句话没说,坐在车里就开始睡觉。
  伊萨罗还以为夏尔看不见,凑过去,想要偷偷亲他的脸。
  夏尔眯着眼睛,推着他的肩膀,嗓音有些沙哑:“…偷亲不是好虫子该干的事。”
  伊萨罗知道他能看见了,就亲在他嘴唇上。
  “我的小猫,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怎么能说是偷亲呢?我变着花样的亲,大大方方地亲。”
  “小猫,喵一个?”
  夏尔眼皮都没抬,懒得理他,窝在座椅里睡了。
  伊萨罗只是为了舒缓他的神经,每次安抚日之后,夏尔都会很累,他会心疼。
  伊萨罗带夏尔回了家,把他抱回床上,轻轻关灯,慢慢离开。
  半夜,夏尔听见细细碎碎的声音,还以为是神官,但是对方身上的雄虫气味有些陌生,但也有一点熟悉,应该是审判长厄斐尼洛的。
  他来,只有两种可能。
  1,来暗杀他。
  2,来报上次被栽赃陷害的仇。
  夏尔没动,假装自己还是失明失聪的状态,睡的踏踏实实。
  …
  厄斐尼洛第二次来到夏尔家。
  明明说好不再来,却在翻阅旧案的时候,眼前忽然浮现出青年的脸,于是,在这个寂静的深夜,他就这么来了。
  他想夏尔失明的话,应该不会发现他。
  而且伊萨罗也在睡觉,不会像上次一样,和他从门口达到街拐角。
  他看着夏尔,拿不准主意,不确定夏尔是否醒来,但是当他坐过去的那一刻,夏尔攥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就不长记性啊,大审判长。”
  青年慢条斯理地开口,双眸睁开,却俨然是一副失明的样子,“你上次说是最后一次来我家?怎么,你是临时得了健忘症,还是又来跟我犯贱?”
  厄斐尼洛骤然提起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夏尔看不见,他就还可以……伪装成不恨夏尔的样子。
  “像你这种货色,我还需要犯贱吗?我想来就来,想要就要。”
  厄斐尼洛嗓音低沉,无比的阴鸷,“不过今天我不是来要你的,我是来找你算账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以那样的方式搞乱我的名声。”
  夏尔乐不可支地笑起来,“你也知道我在算计你?还行,不算傻,可惜污点就是污点,你们虫族始终记得我杀死了你们很多同胞,同样的,我也会对你试图侵.犯我这事念念不忘,到时候真正开庭那天,我还希望你能承认。”
  “我可以承认。”厄斐尼洛恶狠狠地说,“但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我不信会有虫诬赖我。”
  青年又笑了,一脸嘲讽,“你还真的是很天真,我喜欢你这样单纯的小虫子。”
  ……实在是太可恨了,他唇边那抹笑,那么讽刺,那么瞧不起他。
  厄斐尼洛攥紧了拳头。
  不是看不见吗?
  那今天,他必须要惩罚夏尔,狠狠惩罚到夏尔跪地求饶,为所有死去的虫族道歉,乖乖认罪伏法。
  厄斐尼洛判过很多战死虫族的案子,无一例外申请到了政府最高规格的救济金,因为他们全都死在了眼前这个人类的手里。
  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城战里,联邦政府领悟到了夏尔的残忍,在心疼那些战士的同时、对夏尔的恨意也无法消解。